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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定义了该如何谈论爱、性和人类关系的完满|麦克尤恩的A-Z

读英国作家伊恩·麦克尤恩的小说,经常会被其笔下各种惊世骇俗的内容,比如暴力、色情、乱伦、谋杀和变态,各种敏感、各种黑色所震撼。

而如果我们拿起一枝笔,一本本子,好好地记录下麦克尤恩小说中的种种文字意象时,或许才会发现,“黑色”远远不是麦克尤恩的全部。

以下,是与麦克尤恩有关的26个关键词。




A=Adulthood(成年期)

麦克尤恩将各种各样的人类经验写得很漂亮,包括从儿童到成人的精致蜕变,或者是个体在面对社会粗砺现实发出的刺眼光芒而失去天真的时刻。

“可是,但凡年过三十的,没人能理解这段特别沉重也特别密集的时光,这一段人生尚无命名,从将近二十岁到二十出头,从学校毕业生到领取薪酬的从业者,其间既有校园岁月、恋爱时光,也有生离死别、选择权衡。我已经忘记童年离现在是多么近,它曾显得那么漫长,那么无可逃遁。如今的我,是多么成熟,多么一成不变啊。”

摘自|麦克尤恩《甜牙》 


B=Belief(信仰)

麦克尤恩对世界的检验常常关注于人类对于信仰的渴望。信仰宗教、科学、神秘主义或者自我。所有信仰都被麦克尤恩以等量的同情和怀疑对待。

“宗教信仰,道德体系,包括她自己,就像从远处看到的群山中的几座山峰,显然更高、更凸出,也比其他的更真实。审判什么呢?”

摘自|麦克尤恩《儿童法案》 


C=Childhood(童年)

你是否已经忘记了作为孩子时的感觉?麦克尤恩没有,而且他提醒我们孩子有着理解愉悦、无尽的忧愁、困惑和爱的能力。

“对于孩子来说,童年是永恒的。它永远是当下,所有事物都处在现在时。当然他们有记忆,当然对他们来说时间过得很慢而终点是圣诞节。但他们没有感觉到它。今天就是他们感受到的,当他们说‘当我长大’,永远有一个怀疑的边缘—他们怎么能变成不同于现在的另外一个人呢?”

摘自|麦克尤恩《时间中的孩子》 


D=Dread(恐惧)

读者特别容易认为麦克尤恩早期的作品是黑暗的、危险的,或者(更没有创意地)恐怖的,但其可怕不是没有理由的。

当被问到《无辜者》中一幕尤其令人毛骨悚然的肢解场景时,麦克尤恩说:

“如果你试图表达一种普通人对可怕的暴力行为着迷的感觉,那么你必须通过一种事实上引起道德恐惧的方法。传统的或者矫饰的暴力,像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人们在枪战中华丽地弯腰,只不过是一种色情。”

E=Empathy(共鸣)

麦克尤恩作为作家的部分魅力在于他用他人经验和观点引起共鸣的能力。他创作的人物是活的,因为我们在他们之中认出了自己。

“给人们带来不快的,不仅是邪恶和诡计,还有迷乱和误解;最重要的是未能把握简单的真理,即其他人与你一样实实在在。”

摘自|麦克尤恩《赎罪》 

F=Fitzrovia(费兹洛维亚)

麦克尤恩常年居住在伦敦的费兹洛维亚,而这一环境在他的小说《星期六》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作为这一空间环境的敏锐观察者,麦克尤恩以对费兹洛维亚的描写开篇,完美地捕捉了繁忙城市中现代生活的本质。

“他矗立在那儿,如大理石雕像般对袭来的寒意无动于衷,眺望着夏洛特街,注视着远处一峦峦渺小的房屋、脚手架和尖尖的屋顶。这座城市真是一项伟大的成就、辉煌的创造和自然的杰作——数以百万的人穿梭在这个历经了千年的积淀和不断重建的城市里,如同住在一座珊瑚礁上,日复一日地休憩、工作、娱乐,多数时候是和谐共处的,几乎所有人都期望城市能这样一直运转下去。”

摘自|麦克尤恩《星期六》 

G=Gastronomy(烹饪)

对《星期六》中亨利·佩罗恩的炖鱼感兴趣吗?麦克尤恩在他的网站中提供了这份菜单的详细介绍:亨利·佩罗恩的炖鱼。(请搜索:Henry Perowne's Fish Stew)

H=Heteronyms(语言)

麦克尤恩对语言的精通使得他能够探索我们全部的人类经验和误解。这一分钟他强调了一分钟的细节,下一分钟他就使读者遭遇更多的全球话题。他通过向我们展示语言如何作为世界和内在自我的入口而进入我们。

“在英语这种注重惯用法的语言中,因误读而引起误解的情况是在所难免的。只要把重音往后移动一下,一个动词就能变成一个名词,成为执行某件事的过程。‘refuse’当动词用,意思是对你认为错误的事情坚持说不,而重音往前一挪,就成了一堆臭不可闻的垃圾。”

摘自|麦克尤恩《阿姆斯特丹》 


I=Inaction(不作为)

常常被看作是精致地阐述了故事情节和人物的作家,麦克尤恩故事中一些最震撼的瞬间来自于人物的不作为——话没有说,时间流逝,生活不完整。

“整个人生轨迹就是这样改变的——因为他什么都没做。”

摘自|麦克尤恩《在切瑟尔海滩上》 

J=Jokes(玩笑)

享受开怀大笑吗?麦克尤恩用精妙的手法将自己的幽默融合进他的叙述中,但是他的目的不在于插入一两个简单干脆的笑话:

“一个不依不饶、怒气冲冲的审查者质问病理医师,在尸体解剖之前他是否能完全肯定病人已经死了,医师回答说他完全肯定。但如何能这么肯定呢?那是因为病人的大脑就在我桌上的罐子里。怒气冲冲的审查者又问,尽管如此,病人有没有可能还活着呢?对啊,他可能还活着,正在什么地方当律师。”

摘自|麦克尤恩《儿童法案》 

K=Kink(怪癖)

麦克尤恩早期的故事充斥着怪癖和禁忌,但是通过他的作品,他发展了一种新的标准,关于我们如何谈论爱、性和人类关系的完满。

“我们常常责备自己总是坐在椅子里浪费时间,衣着整齐地交谈,而我们明明也可以躺在床上,脸对脸肉贴肉地聊天。这段做爱之前的宝贵时光,用一个伪临床术语来假称,叫作‘前戏’。”

摘自|麦克尤恩《爱无可忍》 


L=Luck(幸运)

麦克尤恩笔下的一些人物制造了他们自身绝望的环境,但是其他的人物仅仅是对世界对他们提出的要求作出反映。这是自由意志还是宿命?或者是一些不可预知的事情?


M=Music(音乐)

麦克尤恩曾经告诉《纽约客》杂志主编大卫雷姆尼克,“我热爱布鲁斯和摇滚还有爵士。我也听很多古典音乐。音乐漫过我的身体。”那种热爱始终保持着。除了写作清唱剧(《我们是否将要死亡?》)和剧本(《为了你》),麦克尤恩将音乐融合在他的小说中,包括《阿姆斯特丹》《在切瑟尔海滩上》《星期六》和《儿童法案》。

“克利夫有时候在创作一部作品时过于投入,竟至于买椟还珠,对他的终极目标反倒视而不见了——他的终极目标就是要创造这种既感官又抽象的愉悦,将这种永远无法穷尽其意义的非语言的感悟转化为空气的震动,令人兴奋莫名却又可望而不可即地悬置于情感与理智融和无间的那一点上。”

摘自|麦克尤恩《阿姆斯特丹》  

N=No(不)

一些人不愿意回答“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应该说“不”。

“我对你的爱坚强而炽热,它不肯接受拒绝,它正稳步向你挺进,即将占有你,拯救你。”

摘自|麦克尤恩《爱无可忍》

O=Occupations(职业)

音乐家,诗人,学者,外科医生,法官,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职业,充斥在麦克尤恩的小说之中。他以一种业内人士的清晰度描写职业,而且从未放弃将每一种职业看作小说中隐喻的作家眼光。在这段节选中,麦克尤恩将主人公亨利·佩罗恩“沉浸于当下”的行为描述成进行神经外科手术:

“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他一直沉浸在梦境中,抛弃了一切时间的意识,抛弃了生命中其他一切意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他进入了一个纯粹的现在,没有过去的负担,也没有未来的顾虑。”

摘自|麦克尤恩《星期六》

P=Pickled(腌制的)

每个作家都希望自己的处女作能够一鸣惊人,很多作家做到了,但是在这些书中很少包括真正令人不安的和有想象力的故事,然而麦克尤恩的第一本小说做到了,就是《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

谁能够忘记《立体几何》中尼克尔斯船长的珍贵的腌制的阴茎?

Q=Quantum Mechanics(量子力学)

科学对麦克尤恩的作品创新有很大的影响。除了讲座,他参加了关于气候变化、达尔文主义、人性、宗教和科学的交叉以及语言的公共讨论。尽管他笔下的一些人物和他一样对科学有浓厚的兴趣,但是他们很少不受到艺术家、作家和神秘家的挑战。

“量子力学。这是怎样的一堆凝聚了人类渴望的宝藏和垃圾啊,在这条临界线上,数学的非凡气势击败了常识,推理与幻想荒诞地交融在一起。在这里,那些嗜好神秘事物的人想要什么就能找到什么,还能抬出科学来为他们作证。”

摘自|麦克尤恩《追日》


R=Relationships(关系)

麦克尤恩作为作家的力量之一在于他表达人类关系的真实的意愿。他帮助我们弄清楚我们同时用语言、沉默、手势和无作为相互滋养和破坏的多样且不易被察觉的方法。他说,“我们是社会动物,我们始终处在社会关系之中”。

“在我们经受了这么多年的挫折之后,我们多么希望回到原先那些快乐的日子。一旦开始用不同的眼光审视这个世界,我们就能感到时间正从我们身上流失殆尽,我们开始对彼此不耐烦起来。每一次争执都是对我们所知的可能性的一个中断——很快,我们的生活中就只剩下它们了。最后,时间的确已经所剩无几,而那些记忆犹在,控诉着我们,我们仍然无法放开对方,独自生活。”

摘自|麦克尤恩《黑犬》

S=Suitcase(手提箱)

如果你曾经试图打包行李,那么确保在阅读《无辜者》的时候做一些笔记。

T=Time(时间)

堵车?排队?错过约会?这些麦克尤恩都懂。

“迟到是一种特殊的现代病,其原因纷繁芜杂,包括与日俱增的压力、自责、自怜、厌世以及某种唯有理论物理才能满足的渴望——时间倒流。即便你命令自己坚忍克己,也不会因此早到一分钟。”

摘自|麦克尤恩《追日》

U=Undoing(撤销)

谁没希望过能撤销过去做过的一些事情?要是能弥补遗憾、弥补一些行为招致的意想不到的后果就好了。要是能消除一直忍耐着的痛苦,消除那些因说过的话和未能说出口的话而带来的疼痛就好了。谁没这么想过呢?

“不管她做多少下等和卑贱的工作,不管她做得多苦,多出色,不管她心甘情愿地放弃了多少——无论是个别辅导中得到的阐释和启发,还是大学草坪上的快乐时光——她都弥补不了自己造成的损害。永远都弥补不了。她是不可饶恕的。”

摘自|麦克尤恩《赎罪》


V=Venice(威尼斯)

虽然许多读者觉得威尼斯就应该是《只爱陌生人》中所描绘的城市,但麦克尤恩并没有明确地写出这部小说的背景环境。哈罗德品特将这本小说改编成了剧本,并由保罗施拉德导演拍摄为电影,故事的地点就设置在威尼斯。这可能增添了人们的困惑。

“时值仲夏,城里遍地都是游客。科林跟玛丽每天早上吃过早饭后,也带上钱、太阳镜和地图,加入游客的行列,大家蜂拥穿过运河上的桥梁,足迹踏遍每一条窄街陋巷。”

摘自|麦克尤恩《只爱陌生人》

 

W=War(战争)

从《赎罪》中对敦克尔克大撤退的有力描写到《无辜者》中对冷战时期柏林的犀利描绘,麦克尤恩频频提醒读者,战争和冲突的影响将会波及未来。

“在伯纳德余下的一生中,他将把这一刻永远铭记于心。这场刚刚结束的战争令他震撼,他不再把它看做是一种历史和地缘政治意义上的客观事实,而是一个由各种人间悲痛组成的近乎无穷的集合,一份无边无际的哀伤,被持续不断、毫无消减地分给了芸芸众生。他们分布在这片大陆之上,轻若孢子,渺如尘埃,每个人各自的身份都湮没在了历史的云烟之中,不为人知,而他们作为一个整体显出的更加深重的悲哀,是任何个人都无法去理解玩味的。成千上万的人们在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痛苦的煎熬,就像那位黑衣女子悼念她的丈夫和两个兄弟一样,在每一份哀痛背后都有着一个不同寻常、错综复杂、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本来它们可以拥有另一种结局。”

摘自|麦克尤恩《黑犬》

 

X=X-chromosome(X染色体)

麦克尤恩笔下最令人难忘的人物中有些是女性。从他的第一部小说开始,他就考察了“性别”的难题及其在社会和人际关系中扮演的角色。

“女孩子可以穿牛仔裤可以把头发剪短可以穿衬衫和靴子,因为看起来像个男孩也挺不错的,对女孩子来说这还很光彩呢。可一个男孩如果像个女孩那就是堕落,按照你的理论,因为你私下里认为做个女孩就是堕落。”

摘自|麦克尤恩《水泥花园》


Y=Yearning(渴望)

麦克尤恩能把欲望描写得多强烈?如果一个人体模特激起了这些感情,想象一下他会把那些呼吸着的活生生的人物写成什么样?

“但很快我就彻底爱上了她,希望占有她,拥有她,化了她,吃了她。我希望把她搂在我的怀里,放在我的床上。我渴望她向我张开双腿。只有在她洁白的大腿夹住了我,只有我的舌头俘获了她的双唇时,我的心才会安定下来。”

摘自|麦克尤恩《床笫之间》

Z=Zzzzz

虽然麦克尤恩笔下的人物喜欢在床上度过时光,但是他们并不总是做爱。有时候他们做梦,有时候他们思考生与死,或者有时候他们仅仅是想想关于性的事儿。

事实上,麦克尤恩为年轻人创作的明快故事集《梦想家彼得》中,有几篇文章是近乎哲学性的:

“人生如果是一场梦,那么死亡肯定是你醒来的那一刻。如此简单,肯定是真的。你死了,梦结束了,你醒了。人们所说的上天堂,就是这个意思,就像睡醒了。”

摘自|麦克尤恩《梦想家彼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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