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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什么 |婵琴



生活是什么?


费尔南多·佩索阿给出的答案是,生活就是成为另一个人。一个人不可能在浸提去感受昨天过的东西,因为那不是去感受——而是在今天去回忆昨天感受过的东西,成为昨天曾经活着和迷失的行尸走肉。


用当下流行的话来理解,一个人最好是活在当下。人活着,不是为了沉浸过去,更多的是想到未来,此生。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过去埋葬,或者成为历史,连同你隐秘的内心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生活充满悖论,如同玫瑰长满荆棘。我的回忆催我入眠,这些回忆像一支望不到尽头的队列。我端起冥想的高脚杯,畅饮这金色美酒的浅笑。我只用眼睛来饮用,然后闭上眼睛,生活便消逝在眼前,像远处的一叶孤帆。”这是他写到的一段关于回忆的句子。空灵充满隐喻。


他曾经写过一本书《不安之书》。据说,他余生都在致力于这本书的创作。有生之年他只出版过一本诗集,在常人眼里,他是一个小职员。无多话,挣钱足够后再写作。毫不起眼。之后,诸多未整理的手稿,带着现实的荒诞与无奈,穿越时空,来到这个世界。


那时,他已离开了人间。这对一个视写作为生命的人来说,是命运的耍弄还是人生的遗憾,不得而知?


整本书中,佩索阿以片段式写作方式,表达一个作家对自我内心的思考,扣问,与他人的对话及对这个世界的告白。词句真实,足够坦荡。同时又如他的书名“不安”一样充满矛盾和忧虑及烦恼。内心的冲突被多元化的人格精神和外界的诸多不确性所充斥、弥漫,感受到的是一个人,灵魂深处的不断探索与追问。


“与我的意愿相反,我的心态迫使我为《不安之书》努力写作。可写出来全是片段,片段。”


“这本书里的文字是我与自己的谈话,在进行这些谈话时,我突然感到一种想和别人交谈的愿望。……写作是对自己的正式访问。我有自己的专属房间,在自己想像的间隙被别的什么人回忆起,我在那里欣悦于分析自己所没有感受到的东西,我审视自己,像审视阴暗角落里的一副画。……如果我不能写得更好,为什么我还要去写?但如果不写下我能写的,无论我所写得有多差,或许差到与我不相配,我会变成怎样?……对我而言,写作是一种自嘲,但我无法停止写作。”


“唯一能配得上君子的姿态就是,坚持去做一件他认为毫无用处的事情,去遵守他知道枯燥乏味的纪律,去使用他认为完全不合逻辑的哲学和形而上学思想的规范”。这些文字直白而真实,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也像是在对外界倾诉。


好的散文向来都是把自己推到前面,剖析、省醒、独立、真实,血肉丰满,是最私人化的表达。他记录所感,所思,形成文字,捕捉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感受,然后抵达外界、与他人的内心产生联结。


《不安之书》就是这样一本书。


鳶尾花


小镇的8月,有潮湿的阴雨和悠久的胡同树。到处可见的水果摊,新鲜而饱满。飞驰行驶的摩托车在小道上、人流中川流不息。


旅馆的对面是一家破旧摆设凌乱的杂货店,有佛乐和藏香。红白相间的墙壁,门外有蓝色绣花门帘装饰,地面被各色光线铺满,像彩虹一样美丽。


里面坐着的是一位北方女子,安静沉着,蓬松卷发,垂落腰间。耳朵和胸前,都戴有藏银饰品,是一种夸张的厚实感,整个人透露出野性和原始的美。


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不停的滑动,应该是在默念经文。你买了一条纯白色的围巾,上面有手绣的花朵,色彩鲜艳、诡异。似乎穿透出时间和温度的气息。之后,又拿了一瓶纯净水,走了出来。


年轻的母亲抱着白净粉嫩的孩子行走在浓密树荫下。盘起的长发、慈祥的面孔,看得到的甜静和安逸。


生活的现实和美好,值得被祝福。那是爱的延续和成长,你看着她们的背影渐渐远走直到消失。一个年轻的女子拉着老式的音响从你身边走过,缠绵的声调回旋在小巷的路口和潮湿的气流中。你回头,转身,离开。


夜幕时分,回到住处,窗台玻璃上有紫色鳶尾花,看得出是经过精心雕制。你推开玻璃,会有阵阵海风飘飞而至,听得见海浪拍打焦石的声音。浓烈的腥味刺激越发清醒的大脑,没有凌落的灯火和玻璃楼宇及车流人河。凉意渐渐袭近。你关掉那扇诡艳的玻璃窗。


坐在昏逸的台灯和古木暗红色书桌前,开始阅读。看一位年轻作者的文章,基本都是短小篇章结构。大多对细小事物的谈论,精辟明晰的观点,夹杂一丝孤清。她用了十年的时间,使自己的思想逐步趋入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境界。文字的排列组合达到了与天地、自然浑然一体的状态。 


  一个人的思想境界向来和年龄是无关的,和她自己走过的历练和内心的善定有染。这是一种努力,亦是一种变化,这样的努力和变化,在通过了时间的积累、不断的沉淀,得到蜕变与彻悟。


换来的是,容颜老去,青春不再。只留得过往佳事一段。唯有时间相伴青山大海,徐徐向前。不管你在不在,它们始终在这个世间默默存在,而人,因缘而来,由命而逝,最终连同名字也一起被黑暗遮蔽。


睡觉之前,你拿出黑色钢笔在本子上写凌乱的句子,抽出各色水彩笔画热闹的花草。只是想温暖并安慰灵魂深处的声音。你需要这种声音的存在,那一刻,时间被凝固。


静逸南方的小城,走过。如同电影划破光影,只记住了玻璃上的那朵鳶尾花。



问:师父,你有纠结和烦恼吗?

答:有,我也有很多。

问:那您自己解决了吗?

答:我也没解决?

问:那咋办?

答:随因缘来,随因缘去。


说: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一并还。

回:没什么欠不欠的,都是机缘。


问:从小被父母遗弃后,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答:只有感恩,一切都是因缘。

又问:与之一起上课的小同学,是否有比较好的朋友?

他说:答没有好或者不好,都是众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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