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完冯皇后之后，孝文帝把彭城王元勰和北海王元详召进来。两个人看见冯皇后在坐，不敢进来。孝文帝说:“她过去是你们的嫂子，现在已经不是了，你们不必回避，只管进来。”
两位亲王再三推辞，孝文帝的态度非常坚决，二人只好走进来。孝文帝指着冯皇后说:“这个老娘们儿拿刀子往我的肋上插，今天你们当面问一问她背着我做了什么好事，你们只管大胆追问，不要有任何顾忌。”
话虽这么说，毕竟是两口子之间的私事，两位亲王哪里就能开口逼问冯皇后?最终还是孝文帝一个人在那里说话，他很激动，满怀愧疚，又向两位弟弟道歉，然后说:“你们不要以为我对这个女人还有感情。此前我已经废过一个冯家的女子，这一次不适合再废掉她，就让她留在宫中吧，如果她还有一点廉耻之心，她自己就去死。”
冯氏是文明皇太后的近亲，孝文帝因此不忍再行废黜。两位亲王离开之后，孝文帝命令冯皇后也离开。冯皇后明白，此一别，只怕是二人的生死永诀，所以泪如雨下，哭着向孝文帝拜别。
冯皇后被安置在附近的房中居住，她是一个有个性的女人，下一次孝文帝派太监来问话，冯皇后对着太监大骂:“我现在还是皇帝的女人，有什么话，我要当面对皇帝去说，不用你们传话!”
太监回去复命，孝文帝很生气，却拿她没办法，就把冯皇后的母亲常氏召进宫来，列数皇后的种种恶行，要求常氏教训一下自家的女儿。冯皇后可以不怕皇帝，冯皇后的母亲不能不怕。既然是皇帝的命令，常氏就把冯皇后足足打了一百多下，史书中没说她用什么打的，究竟是棍子还是鞭子，其实不管用的什么，打得应该不轻。
打过之后，冯氏的皇后地位还保留着，这一点很重要，因为皇后是后宫的主宰，皇帝可以不理她，后宫中的妃嫔、太监和宫女们不敢不敬她，说不定哪一天皇帝又回心转意，谁知道呢?
此后，孝文帝带兵离开京城，南下征战。路途之上，孝文帝再次患病，这一次的病势格外沉重，他预感到自己可能难以康复，对彭城王元勰说:“后宫冯氏一直不守妇德，自绝于天。如果不加以处置，只怕将来会危害皇族。等我死之后，要赐她自尽，然后以皇后之礼送葬，也不要大肆宣扬她的过错，要给冯氏家族保留体面。”
孝文帝驾崩，遗体秘密运送回京城，为了防止京城生变，行进到鲁阳时，大家决定实施孝文帝的遗嘱，由北海王元详带着诏书赶回去，当面向冯皇后宣读，再由长秋卿白整等人带着毒药逼令冯皇后服下。冯皇后不肯，高声喊叫说:“皇帝对我决不会这样无情，一定是各位亲王要害死我。”
冯皇后一边喊一边四处奔跑。白整等人按住她，强行把毒药灌下去，将其毒死，以皇后之礼埋葬。消息传出去，咸阳王元禧等人说:“就算皇帝没有留下那一份遗诏，我们也要处死她，不会让她坐到皇太后的位置上，残害我们兄弟。”
冯皇后被安葬在长陵茔内，加谥号为幽皇后。
太和二十三年四月，元恪即位，就是宣武帝。
节选自《皇帝的家事儿》系列之《悲欢后宫》(东方出版社2013年9月出版)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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