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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离世后,故乡对我而言,已渐行渐远!

文:南丰后人

前些日子,我乘车回乡,去看望已经逝去多年的父母。

在老家的停靠站下了车,我然后徒步走在一条蜿蜒上升去公墓的路上。这条机耕路我已走过了几十年。在老家做农民的时候,路旁就是我们生产队的水稻田,那是常年积水的烂冬田。

这里,有过我一身泥浆插秧、割稻的难忘经历。二十多年前,国家开始推行殡葬改革,烂冬田前头的山坳建成公墓,成了周围几个村村民亡故者的归宿。

记得三四年前,这里还是泥石路,路面狭窄坡陡,春雨纷纷的清明时节我来扫墓时,连步行都困难,更别说开车行进。后来,我专门写了一篇“行路难”的建议提交给当地镇政府。在政府领导的关心下,终于浇筑起了眼前这条三四米宽的水泥路。

扫墓结束后,看看时间来得及,我便往山坳边的小道上走走。山边上原来有我家两块山排田。此地引水比较困难,每年种一熟单季稻,收成后就种上旱地作物马料豆。田边上有几棵高大的乌桕树。

入冬之后,或金黄或鲜红的乌桕叶温柔地飘下来,伴随我在山排田里收割成熟的马料豆,心情也是满满的喜悦。

不料,新千年来临时,山排田下的企业需要扩大规模,这些田快被征用了,马料豆和乌桕树从此不见了踪影。静心听听,前头厂房里传来了隆隆的机器声……

走过曾经的山排田,前面就是我父亲开垦的几块自留地,地上生长着我父亲生前栽种的杉树、棕榈树和胡柚树。

父亲去世后,我这个在城里居住的懒汉,也因疏于管理,如今它们变得老态龙钟的样子——杉树、棕榈树蓬头散发地杂居在草丛中,已经多年没有梳枝和割棕皮了;几十棵胡柚树被藤蔓纠缠在一起,数不清到底有几棵。

树上几颗黄澄澄的柚果也显得个小,还带有黑斑点,想来,再馋嘴的人也懒得去攀摘了。

胡柚地里下来,踩过一段草木萧飒的下坡路,就是我们生产队的一大片农田,我家原先的两块责任田也在其下游。

刚刚大田分到户的日子,我在责任田里学会了犁田、耙田、耖田。几年后,家里的生活条件改善了,老父亲托人买来一块“走私”怀表,一刻不忘地带在身上。

在田间,我们父子俩耕种收获庄稼——常常用怀表计算着时间。我还清楚地记得,我家责任田边的沟渠里鱼鳅特别多。夏收夏种时节,每每粮食丰收了,还能抓些鱼鳅回家当菜肴。

饭桌上,父亲夹一口鱼鳅煎辣椒,咪一口粮食烧酒,开开心心地拉家常,那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啊。后来,我出外工作,父亲去世了,这两块责任田也全部被征用,一切都变成了过往。

在这片大田之上,我晓得是老家保障水利的桃树坞水库,大跃进年代建造。暑假里,我和村上的一帮小年轻进山砍柴,每当汗流浃背挑一担沉甸甸的新柴回家路上,就把柴禾往水库坝上一歇,“扑通扑通”地挑进水库里去洗澡,大家还要比赛游泳的快慢呢。可

是,自从某一天我考出去工作后,就再也没有游过泳了。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我还能在家乡的水库里——重温游泳的旧梦。

再行一段田塍路,跳过小溪,就到了我家的老屋所在地。这是紧靠山沿的六间平房,我和三个姐姐都出生在这里。这里——有过我的草昧童年,有过我的青葱岁月,也有过我的洞房花烛夜。

然而,随着几个姐姐外嫁,随着我搬到城里居住,随着父母亲新千年的离世,老屋变得铁将军把门,门口的自留地荒芜了二十多年。

后来,在全省“三改一拆”的进程中,老屋终于被连根拔起,只剩下一片杂草丛生的屋基。此刻,我成了断线的风筝,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站在悠悠的老屋基上,曾经在这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不见了,唯愿生者平安健康;曾经和我一起喝酒猜拳的弟兄们外出谋生了,有的已经多年没了音讯;曾经一见面就叫我小名的父老乡亲们大多关门外出了,我在这里感恩你们。面对“有梦无家”的境地,我真想大哭一场……

暖阳渐渐西坠,我也该回城了。自从前年我那嫁给本村的姑姑去世,老家的上辈子亲人一个也没有了,村上分给我家的林地、树木,我也多年没有去亲近。

每年除了清明和冬季这两节,我去父母坟前送上儿女们的牵挂和祭奠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失去了亲情、友情和老屋的故乡,她还能叫做故乡吗?

回到家中,已是夜深人静。我坐在电脑前码字,几十年的故乡情缘,像电影一幕一幕地放映出来,我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故乡,您是我永远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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