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花开的第一季，记不清下了多少天的雨，直到把心里对这个季节的所有美丽期许差不多都湮没殆尽才终于天晴。阳光开始温柔绽放。 午后，日光红红，慢慢躲到高楼后面去了，我站在那里，与夕阳平行的位置，望着它，渐渐不见。 篮球场上的叫喊声、欢呼声，一阵盖过一阵，穿行在四月的空气里，落到公司后面的高楼大厦里去了。 15楼的办公室靠窗户光线和空气都明朗的位置，太阳光线已经到达不了了，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等到天色晚，那些在白天都鲜活着的东西归于沉静后，他们才背上包准备回去休息了。城市也停止了喧哗，该安睡了。 这些，都是时光滑过的痕迹。 有时候，会习惯性地将心藏起来。也有时候，会一个人悄悄地想，如果现在，是我曾经幻想过的的未来，那将多美好。可现在的状态与曾经梦想过的并为之奋斗过的相距太远，与原来希望的轨迹偏离太多。那真的只是曾经，十八九岁的时候，心里有一所大学，有想学的专业，有大学期间想做的工作想接触到的人，有感兴趣的娱乐爱好，有生命中的真命天子，甚至有个开朗活泼、会说会笑、会写会画、优雅美丽的自己……四年前，为这些我努力着、认真着，为这些我用心过、付出过，汗水、泪水浸透过那些年月。可是，四年后，却还是残忍地裸露在现实的平庸里。即使有那么多的不甘心那有怎样？除了遗憾，除了自我嘲讽，除了自欺欺人……心里虽也很明白，如果以后的时日不能认真用心努力地去过，就只能离当初的轨迹越来越远，那个曾经心里想要的自己终将幻化成虚幻的影子。我努力着，挣扎着，坚持在现实里力不从心也不愿放弃。 有人说，成熟不是人变老，而是生活中所有的艰难坎坷都有勇气独自去挑，从不依靠。所以在这四年里，才真切地体会到每个女孩子心中都有好多的格子，那些格子是一个又一个秘密的空间，总有一天，格子会落满灰尘。她平凡得就像身边每一个青春时期的女孩子，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会因为不被爱而悲伤，也会因为被爱而感动。有些人会喜欢她的脆弱，也喜欢她的坚韧，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在她的身上得到了矛盾又奇妙地统一。她一路行走，一路成长。有些人喜欢并被她感动，也有些人讨厌并认为这样的她太矫揉造作。然而，她一直觉得，人生总有一些坚持，值得自己为之奋不顾身。所以，她并不会因为别人的喜欢或者讨厌而特意改变。她只喜欢自己有茂盛繁荣的生命，坚强又小小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也有人会觉得她太不识人间烟火，太格格不入。可是，了然世故那又怎样？她知道自己总是那样的不可承受，有时候，会感觉自己是个内心极其清高的人。那又有什么错呢？按自己的心活下去，才能体会到生的意义。 很多时候，时间限制了我们，习惯也限制了我们，所有的人都在白昼的魔法之下扮演着紧张、呆板的角色，一切言谈举止一切思绪与梦想，都仿佛被预设的程序所圈定。想到这些，心就会变得很沉重，熟悉的人，甚至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似乎都是没什么快乐的人，我几乎看不到他们舒心的微笑，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慌慌张张行色匆匆的样子，着急着上班、着急着挣钱、着急着与客户打电话见面，怕是延误了时间怕是自己担当不起。日子还是要过，时间平滑地流逝，他们的脸庞成熟了，眼角有了纹路，心也变得沧桑了。人情世故，在其中游刃有余，得心应手。我知道，我在这样的生活模式里是生活不好的，所以一直只是在凭着心灵的天真和纯洁，找到自己的方式。他们说，你要笑，要学着露出笑脸，因为这是大家都想要看到的。我依然对自己说，你不笑也没有关系，心情是自己的，没有必要为难自己。 一直都相信一点吧，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我们不能明白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之下遇见的那个人，就成为我们生命的主宰，就是我们一生中的真命天子。事实上，或者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觅这个人，但很多人，这一生也许都没有找到。其实有很多东西都是不存在的，比如幸福和满足。每个人都在疲惫地寻找着这些东西，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人身边到另一个人身边，盲目着。寻找的最终结果不过是一场空，所有的一切都是华美丰盛的一场梦。这个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大概就是你爱的人，会用你所期许的方式来爱你。但有那么那么多的感情都不够刻骨铭心，仅有足够的力量穿透我们脆弱的心房。这些是妥协，也是成长，我们也是在接受生活的矫正，比如理想也许仅仅是用来破碎的，爱情仅仅是用来向往的。 三月底回了一次家，想到快到爸爸的生日了，想回去看看爸爸妈妈，也想回去好好休息调整。这个假期，终日休息着，被照顾的时候，睡和醒的时候便分得不清楚。记得回家的前一天晚上给妈妈打电话说要回家了，我在电话里听见了她的笑声，甚至揣测得出她欣喜的表情。但同时她也担忧着，怕我记着回家时有什么急事，我不常回家，其实只是想回去看看。在我小的时候，妈妈只是带着我走，走在家里，走在街上，走到市场……她只是带着我，却没有给我一个方向的要求，边走就边长大了，我好像也看是慢慢爱她所爱的这个世界了。长大了，她就放手了，放我到我想要去的地方去了。也许，她深信我会爱这个世界的，至于其他的她都不管，不管是艰难坎坷还是什么都由我自己来负责。也许，她只是希望我能常常回去看看她，能时常回家，便是她最大的眷恋。其实，我知道生命对她的宠爱，青春对她的慷慨这些绝不亚于我。所以很喜欢这样一句话：妈妈是个美人，岁月你别伤害她。 史铁生说：既有博览群书并入学府深造的机缘，又有浪迹天涯独自在社会上闯荡的经历；既能在关键时刻得良师指点如有神助，又时时事事要靠自己努力奋斗绝非平步青云；既饱尝过人情友爱的美好，又深知了世态炎凉的正常，故而能如罗曼·罗兰所说：“看清了这个世界，而后爱它。”没有挫折，没有坎坷，没有望眼欲穿的期盼，没有撕心裂肺的煎熬，没有痛不欲生的痴癫与疯狂，没有万死不悔的追求与等待，当成功到来时我们也不会有感慨万端的喜悦。在自己之外的世界时庞大的，人群是庞杂的，于是自己也显得无足轻重了。所以此生的快乐不是生命本身的，而是向更高生活境界上升前的恐惧；此生的痛苦也不是生命本身的，而是那种恐惧引起我们的自我折磨。大概总是会因为感受过多而生病的，会因为思绪纷飞而生病的，会因为与周围的一切过于密切而生病的。所以，在春天结束之前，要放下渴求，放下羡慕，随心变迁，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 在这样一个午后。 面前是走走停停的人群，我沉寂在自己的世界，我栖身的那座孤岛仿佛独自飘荡。华灯初上，兀自感受，兀自存在。其实这一生的绚烂，都不该只给别人欣赏。
我在人海深处，路过你的路过，把岁月磨成粉末，变成沾染你眼角的尘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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