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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粉:这位法国诗人为何对苏东坡如此偏爱?

“同一轮挂在柳梢的月亮触动了一位远在宋代的中国人和一个二十世纪末的法国人。这,难道不是一个奇迹吗?”——罗阿

苏东坡的粉丝,从古至今,不计其数。从他春风得意,到他颠沛流离;从与他同时代,到现今时下;从与他同样黑头发、黑眼睛,到发色肤色不尽相同……

罗阿这位法国诗人,在如此庞大的群体中可以算是较为特别的一位。

作者:克洛德·罗阿(1915—1997)

法国著名诗人、小说家、评论家、汉学家,伽利玛出版社文学顾问,在小说、戏剧、传记、文学评论等方面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尤其在诗歌领域成绩斐然。1985年获龚古尔诗歌奖。他在文学生涯中不断保持着与中国文化的对话,撰写了诸多专门论述中国和中国文化的著作,还将从中国诗歌中得到的灵感运用于自己的创作中。他的经历和文学创作印证了中法文化的交融和互补。

译者:宁虹

女,比较文学博士,四川大学外国语学院法语专业教授、硕士生导师,四川大学欧洲研究中心研究员。主要研究领域为法国文学与文化、欧盟文化政策。主要译著有《保尔和薇吉妮》《烽火岛》《西方的诱惑》《征服者》,合译有《蚂蚁时代》。

东坡是生活在十一世纪中国的文人士大夫,而罗阿却是与之相隔千年之久的法国诗人。

他们中间隔着的不仅是一千年的时光,还有人种、语言、文化、思维等种种差异。

是什么让罗阿对东坡以“朋友”相称?

是什么让罗阿对东坡热爱到“有时会凭借某种假定、某种倾向、某种狂妄对自己说:‘因为,他就是我。’”?

答案,除了东坡独特的人格魅力、卓越的天赋之才所带来的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之外,当然还有罗阿对中国文化天然的亲近与喜爱。

不同于其他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中国的西方作家,罗阿在接近、观察、了解和理解中国及中国文化时,始终保持着欣赏和平等的态度。

他具有西方人的独立和客观,却又对中国文化保持着亲近和喜爱。

他在一个特殊的年代来到中国,与老舍、梅兰芳、罗大冈等中国当代文人相交,并借由罗大冈认识了苏东坡及其诗词。

他与苏东坡的初识始于月亮。

他对于月亮像是挂在树梢上的感叹,促使罗大冈将写下了“落月挂柳看悬蛛”的苏东坡介绍给他。

他与罗大冈的友谊便在翻译苏东坡诗词中得到了升华,从而他与苏东坡也滋生出穿越千年、跨越国籍的友谊。

这种友谊与通过“相交”而产生的友谊不同,是一种精神的共鸣、心灵的交会,罗阿感叹:“同一轮挂在柳梢的月亮触动了一位远在宋代的中国人和一个二十世纪末的法国人。这,难道不是一个奇迹吗?”

这的确是一个奇迹。

那月光仿佛一道可以逾越人种、语言乃至千年时光的人文主义光辉,同时照耀在东坡及罗阿的身上。

如果你寻找的是一本极其详尽而精于考证的东坡传记,那这本小书恐怕并非最佳选择。

如同罗阿自己所说,这是一本由“一束诗歌集成的小书”,也如“两者,我与他”丛书给自己下的定义:“……是主观的叙事,与传统的传记相去甚远。”

《灵犀》所写的,是罗阿心中的东坡,书中充满了罗阿的主观叙事。他以法国诗人的视角与笔触,为我们呈现了一个与往常不甚相同的东坡形象。

《灵犀——一位法国诗人与苏东坡的心灵交会》

在这本书中,你可以读到东坡生平,也可以读到作者在中国的亲身经历。

可以读到东坡的诗文、书画理论,也能读到西方与之相应相通的诗歌、绘画理论。

可以读到具象而血肉丰满的人物,也可以读到空灵缥缈的思维意象……

然而这些内容却都被容纳在一本中文译文不到十万字的小书中,令人不得不对罗阿铺陈有序、详略得当、虚实交融的笔力由衷赞叹。

当作者行文至有关乌觜的段落时,法国人对狗狗天然的喜爱跃然纸上,读之便会露出温暖而会意的微笑;然而在读到东坡人生接近终章时,罗阿细腻而感伤的笔触,又会让人不禁落泪。

罗阿所使用的语言,是较少为中国读者所熟知的法文。

所幸宁虹教授以其女性的细腻,将罗阿的感性笔触原原本本译介给了我们,译文流畅优雅,与罗阿文风令人惊讶地贴合。

在此次译介过程中,我们还做了一次有趣的尝试:选择了二十余首东坡诗词,将东坡原诗词、罗阿法文译文及其对应的中文译文放于附录之中,希望以此呈现出罗阿与东坡的心灵唱和,同时也为中法诗歌互译做出一些有益的尝试。

本书已被列入2019年法国驻华大使馆傅雷出版资助计划。

Ouvrage publié dans le cadre du Programme d’Aide à la Publication Fu Lei de l’Ambassade de France en Chine.由法国驻华大使馆的傅雷出版资助计划资助出版。

全国法国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龚古尔文学奖评委会主席杜青钢先生对本书有很高评价,为本书作序《灵犀一点》,认为“在叙事质态上,原作理路清晰,疏密有致,虚实间糅,如行云流水,充满诗意。译文将这一切都巧妙化入,贯以相应的节奏和韵味。读两种文本,我获得了等值的快乐”。

并肯定了附录的尝试,认为是“三声变奏,大吕洪钟”。

著名诗人、法国马当出版社《中国断代诗集萃》新诗百年40位诗人之一的向以鲜教授也为本书作序《我者与他者》,赞扬“宁虹教授的译笔畅达而温情,富有女性的细致,又不失顿挫昂扬之气,准确地传达了罗阿长于抒情又精于叙述的文本风格,读来令人如饮醇醪,如沐春风”。

值得顺带一提的是,法国《世界报》在2000年策划了“千年十二英杰”(Les Héros de l’An Mil)专栏,在全世界范围内选择了十二位生活在第一个千禧年前后的代表人物。

其中中国唯一入选的就是苏东坡,文章名为《苏东坡:无可救药的文人》。

法国人对于苏东坡的偏爱,由此可见一斑。或许,这正是由于崇尚自由、平等、博爱的法国人在东坡身上看到了某些可以与其国家精神相呼应的特质?

月映万川。一千个读者心中,必然有一千个东坡。罗阿这位法国诗人眼中的东坡,你,想不想一睹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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