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中国自己的口腔材料！”面对口腔材料80%左右被国外垄断这一现实，2018年，29岁的陈晓婧带着自主研发的使命回国，开启乘风破浪的科研之路。
16日，记者致电中南大学湘雅口腔医院教授陈晓婧，她的语气自信又轻快。从中药学转到口腔材料学，她专门研究如何为牙齿穿上“个性化铠甲”。谈到这次专业“跨界”，她笑称“都是缘分”。
△陈晓婧（左二）在教学生如何配置人工唾液。图/受访者提供
一边添设备，一边想方设法开展科研
本科期间，陈晓婧就读于黑龙江中医药大学中药学专业。一次偶然的国外游学项目，让她接触到口腔材料学。“我一直喜欢化学、物理，还有做实验，这些通识知识在交叉学科里是通用的。”
2011年，陈晓婧获国家留学基金委资助，来到伦敦大学玛丽皇后学院攻读口腔材料学博士学位；2015年毕业后，她留校从事博士后科研工作。“我学到了好技术，应该先回祖国实践。加上国内对口腔认识、保健越来越普遍，这是朝阳产业。”2018年3月，29岁的陈晓婧入职中南大学湘雅口腔医院，被聘为教授，专心解锁口腔新材料的研究。
带着一腔热情来，但现实却有些“骨感”。陈晓婧见到实验室的第一眼，感觉有点蒙。没有科研仪器、没有科研助理，空荡荡的房间，一切都需要从零开始。
一边添设备，一边想方设法开展科研。“大概是不知者无畏吧。”手上有近150万元的项目经费，陈晓婧反复掂量，无论如何，钱都得用到刀刃上。
光是一个烧玻璃的炉子，她就花了8个多月，对比国内外市场价，咨询客服，一直砍价，最后打包价共省下了五六万元。而在这期间，她还顺道去趟英国“蹭设备”，把材料合成后，再带回国。
“炉子会有，团队会来，科研会成”
2019年，实验室第一台设备成功安装。“我那时一直相信，'炉子会有，团队会来，科研会成’。”在学校和学院的大力支持下，不到一年时间，陈晓婧就带着几个研究生，采用高温熔融冷却的方法，成功合成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生物活性玻璃。
生物活性玻璃是啥？陈晓婧解释，这是一种新型口腔材料，加入牙膏后，刷牙时可溶解，类似在牙齿表面形成矿物质保护层，如同为牙齿“穿上铠甲”。“但目前脱敏专用的生物活性玻璃技术45S5，掌握在美国人手中。”
有没有既能脱敏，又可替代的类似技术？陈晓婧说，含氟生物活性玻璃不一样。通俗一点，含氟生物活性玻璃牙膏，给牙齿先“穿上铠甲”，漱口或吃东西时，这个“牙齿铠甲”可以抵御口腔中的酸侵蚀，释放的离子，能更可控防龋、长效脱敏。
但这并非一帆风顺，毕竟过量的氟是有副作用且影响材料性能。陈晓婧便以“含氯的生物活性玻璃”展开研究，希望找到可替代元素，突破之前材料的局限性，更好地满足应用需求。在化学元素周期表中，氯和氟同属于ⅦA族，结构上有许多相似之处。通过研究，将氯化钙作为氯源添加进来，还解决了氯易挥发的问题。
“中国人的技术，实现了产业转化，技术也授权给了国外。”陈晓婧一直强调，科研不是为了发几篇文章，而是要转化为生产力。
办公室里，摆放着陈晓婧和几名学生的集体照，她指导的14名学生都获得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立项。“我一直告诉学生，要'走出去，多看看’。不管是跨学科还是交叉学科，要结合自身实际，认准一个目标。”
“人们因你的研究，生活健康、感受美好，这是很有成就感的事。”陈晓婧给记者展示了两张对比照，一栋杂草丛生的楼房，还有现已为红白相间的实验室和住院部。陈晓婧颇为感慨，这是大家努力的成果。
潇湘晨报记者李琼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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