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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果树下的断想

  廖小保

  在未亲眼目睹过黄果树之前,我还从未有过如此的震惊,黄果树瀑布好似一个被人类思维梳理过的艺术世界,将自己的粗犷、雄浑、放浪的一面赤裸裸地展现在游人面前。他超乎了我的想象,当我还未进入它的世界,我的所有幻想就已经覆盖了我的思维。它会是如此的姿态展现给我呢?

  他隐匿于叠嶂的山峦中,可当我驻足在它脚下时,它俨然成了一个长者,一个君临天下的独裁者,让周围的空气无不弥漫着它的霸气,仿佛要向世人宣示他的存在。世界仿佛都被它咆哮的水珠雾气所遮蔽。怪不得清严遂成以“万里水汇一水大,訇訇声闻十里外人”的诗句吟咏于他。明徐霞客也以“捣珠崩玉,飞沫反涌,如烟雾腾空,势甚雄厉。所谓‘珠帘钩不卷,匹练挂遥峰,俱不足以拟其壮也……水云生处龙翻腾,雷鼓嘈嘈震宇寰。”的文字描述他的壮阔。

  这是一个自然的巨擘,足以睥睨自然群像。他的气魄是压倒式的,仿佛一个刚健的男子袒露着自己的身躯,纵横在丛林之间,留下一种不同于周遭的唯美象征。尤其每当日薄西山,依山眺望,一道彩虹横亘在他面前,加之山顶绛紫的云霏,云蒸霞蔚,色泽变幻,便形成“水帘洞内观日落”的美景。此时,就好似披着蝉翼薄纱的观音那头领的灵光。当艳阳高照之日,水雾空濛,由映衬出金色的光环,似真似幻。亦有“银雨撒金街”的奇景。真是美不胜收!难怪乎古人有云:观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情溢于海。

  面对这个自然巨物,人,这个万物灵长的精灵,是否真正怀着敬仰和被征服的虔诚来朝拜它?如果说它独有的恢宏主宰着这个独立的世界,那么那个“自我”呢?昔者河伯望洋兴叹,还有而今的我,还有什么睥睨寰宇的姿态呢?仅有的优越自豪在这个自然的庞然大物面前,我几乎丧失了自尊,空余着叹息浸染在第三精神世界里。

  浸染这个世界里,你的身躯乃至精神就没有理由不被其占领。不亲临于他,就不足以用笔墨去泼洒这到帘幕。他用其独有的磅礴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观仰者,岁月如水流逝,物是人非。在他伟岸的躯体旁会遗下无数变化的人类足迹,而他仿佛依然以其冷峻的外表,傲视群像!想到这,我心理不禁倍感寒蝉。

  忽然想起了黑格尔那句话,“存在即合理”。世界的事物或者人类首先都应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存在,然后才有依存的关系。没有因为必要因人赞誉与你,而就改变自我的义务。黄果树瀑布就好似一个具有一个比其身躯更伟岸的人格高标。我想亘古不变的气度,比自然给予他的气势更具教化意义。

  离开黄果树瀑布,驱车回昌的路上,我仿佛听见了他的叮咛:于芸芸众生之间,于茫茫尘世之中,循君之于己有益之路,毋须为物变而强己变。

  黄果树给予我的不仅是视觉上的美感,更给予了我精神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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