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的岁月里

                             ——赏析诗《母亲》等

                                文/李哲夫

 

                                        母亲

                                  枯藤爬满额头

                                  昏黄的眼睛穿过岁月

                                  一滴泪，滑落枕边

 

                                  扒开冰凉的岸

                                  抓把阳光，为你美容过去的苦难

 

   李哲夫赏析：作品《母亲》，是诗人刘景志写得十分流畅的一首诗歌，在清新而又清晰的语言里，却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并且还发现这是作者已经刊发在《嘉陵江文学论坛优秀作品选》第一卷里的作品，是再次修改后又选发在《嘉陵江文学论坛》上的，由此看得出，诗人在诗歌创作上的执著以及坚韧的性格，在以亲情为主要内容的文学创作题材里，母亲这个题材是很多人都写过，不凡有佳作多次出现，而诗人刘景志的这首诗歌，其意其境，深情的叙述，把对母亲深深的爱，跃然流淌在字里行间。其实，一直以来，该类题材备受许多文人追捧似的写过好多次，甚至是不厌其烦的写，诗人更是如此。诗人刘景志的诗歌《母亲》的“撼人”之处，正是善于运用内心的点点微粒，深深的爱，去粘合母亲所经受的悲欣。这首诗的第一小节：“枯藤爬满额头/昏黄的眼睛穿过岁月/一滴泪，滑落枕边”，由此开始向读者展开了这样一个黑夜的“立面”。凄清、细腻、温柔的“情绪触角”，让人读起来十分锐利和悲切通透的感觉。

   “枯藤爬满额头”，作为这首诗歌的起句，就给出一个悲悯的词语，让我们感受到，母亲已经老了，那“昏黄的眼睛穿过岁月”，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穿过这样的岁月和岁月里的黑夜？这样的问，谁都无法回答，只有辛酸的“一滴泪，滑落枕边”，这是怎样的一种哀痛呀，诗人没去用更多的笔墨详细描述母亲的一些细节，却用了“枯藤爬满额头”来展现一个青春不在的依依难舍的自然规律，透过那眼泪，我们还可联想到母亲一直守侯在身旁，在看着自己，在关注着自己的吃饭穿衣和睡觉，一直在担心受怕的，害怕“我”不知冷暖似的“着凉”，这就是伟大的母爱，无时不刻都体现在生活的点滴里，每一个细节里。然后诗人在第二小节用“扒开冰凉的岸”来对情感的真挚流露作一个转换，感觉到他不是在“写”，而是象随风而逝的浮尘，无处不在却无以落定，这是一种既复杂又既定的悲欣交集与一起的“深爱与眷恋”情怀，以这种情绪去“扒开冰凉的岸”，有一种“王孙为母卧寒冰”的至高境界，它唤醒了我们内心深处对年迈母亲更多的“牵挂与不安”。紧接着的结尾句：“抓把阳光，为你美容过去的苦难”，想着沧桑母亲刀刻的容颜，想着母亲青春常长容光焕发，抓一把阳光来寄托自己一生的希望和期待，“为你美容过去的苦难”，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母亲的爱，从表现手法上，感觉到新意，诗歌的技巧在这里都任凭诗人的心绪“随意摆渡”，感觉这样的深情叙述是不请自来“扒开冰凉的岸”心理描写与意象的统一，清晰流畅的语言展示其意之厚度，很自然的张开。由此，我们已不去在意第一小节的铺垫不够，最后小节的“润滑度”还可添加的问题了。微言的“入处”已经存在，现在是我们只管“搜寻”即是：“一滴泪，滑落枕边”，这样简约的抒情与表达方式，就是“力量与空灵”的再次呈现。

 

                                    秋暮

                                  山梁上，狗叫着

                                  一抹红晕自远方滑落

                                  风走过田野，抚摸鸟的睡眠

 

                                  月光，拉伸疲惫的骨架

                                  一杯烧酒，挤进清贫的梦乡

 

   诗歌的音乐美是一个公共常识，同时也是一个共认的事实。而汉诗的源头就在于歌唱，“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诗·大序》）。”展读诗人刘景志的《秋暮》，无论语言本身的韵律与节奏，还是诗歌内在情感的韵律与节奏，都达到较高境界。“山梁上，狗叫着/一抹红晕自远方滑落/风走过田野，抚摸鸟的睡眠//月光，拉伸疲惫的骨架/一杯烧酒，挤进清贫的梦乡”，全诗采用了抒情饱满，情绪委婉吟唱。节奏是诗歌表现的重要手段，它是指一种有规律的，连续进行的完整运动形式。好的节奏可以使诗歌琅琅上口，更好地表达诗人的内在情绪。试读《秋暮》第一节，你可有这样深深的体会：“山梁上，狗叫着”，意象与情境的对衬出下一句“一抹红晕自远方滑落”，因此就有了“风走过田野，抚摸鸟的睡眠”，“动与静”的结合。这首诗传达的旨意随着“《秋暮》”的衍生而显露一个“黄昏的沉寂与落寞”。第一节的意象“铺垫”，可是诗人有意让时间的“侵蚀”，继续的“深入与滑落”？“风走过田野，抚摸鸟的睡眠”，这是一个很美丽的风景描述态势，在无以复加的“睡眠”里，瞬时的“动与静”，极力的表现出山村的宁静之美。在风走过“田野”之后，鸟睡着了，好一个恬淡清芬的田园风光，在清新自然的笔力表现下，很轻松的流露出来。最感人的是第二节，尽管诗人没有专注于“夜色”而另开一条“思想”的栈道，却恰恰是很“悲痛”的视点让人揪心的哀：“月光，拉伸疲惫的骨架/一杯烧酒，挤进清贫的梦乡”，诗人在这里用了一个拟人手法，把月光形容成为人，那光的手，也不知道是温暖或温柔和使劲的拉扯“疲惫的骨架”，“一杯烧酒”，成为心灵“淬火”的“温度”的力量，最后一句“挤进清贫的梦乡”，只有让这样的凄清在月光的茫然里无可奈何的“归入梦中”，诗写到这，诗人就嘎然而止刹住，让全诗显得十分的干净利落。

   我们看出诗人在诗歌里的风景描写，是为“月光与梦乡”的渐变“过程”，自然界也罢，内心的烧酒也罢，总是潜伏着看似平淡，实则有深层“玄机”的“暗流与内心栈道”。这首诗的平静是“暗流”式的渗透，诗的“功”在暗中发力。这力看似无形，不过是“月光，拉伸疲惫的骨架”，因为黄昏的薄暮而行进在渐变的月光中，“一杯烧酒，挤进清贫的梦乡”，从而使诗的走势有了很神秘的“光芒”，在夕阳的高处睡眠，在红晕的远方轻轻地滑落……

 

                                    迷失

                             冬的深处，雪的笑靥挂在正月枝头

                             风，喷着一嘴香气，几束阳光颤抖着

                             看梅迷失在一片洁白的花里

 

    这段时间以来，我欣赏到诗人刘景志许多的诗歌作品。其实，在我所知道的诗人刘景志的诗中用朴实和淡雅来形容他诗歌语言的“陡峭”是再恰当不过的了。说到陡峭并非只是语词上的简单造势，从根本上说景志的“陡”在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幻念对现状的深刻描述：“冬的深处，雪的笑靥挂在正月枝头”，我们看见春天快来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即将来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新“风，喷着一嘴香气，几束阳光颤抖着”，一个人内心的“褶皱”，在这样的阳光里颤抖着，那他应该靠什么来“熨平”？一句“看梅迷失在一片洁白的花里”，不能不说这首诗在“褶皱”里，已经显得特别的厚重和一种“魔性”中的精典与张力的显示，“看梅迷失在一片洁白的花里”，这是什么花？雪花之外还有什么香存在？，可否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样的意境出现？想来也是，这首诗的“特别”之处，就在于诗人的梅花的梅与花的“拆字与反向”意念，融进白色的雪与梅花的红与白里，但是我们不知道诗人笔下的梅花到底是红色还是白色，不得而知，所以有这样的“反向意念”了，并且感觉到景志这首《迷失》作品的意象很深刻，关键点是作品里出现了一个“锐点”，就是花的《迷失》是从冬天开始的，而景志在情节的叙述中没去“面面俱到”，而是恰倒好处的避开自己的短处。“风，喷着一嘴香气”，对于这些描写，就是景志擅长比喻的优势了。“风”，在这里，不是“风”，却是人的嘴，时不时的喷着一嘴香气。雪的温暖与花的柔情，都挂在正月枝头，那颤抖着的，才是要迷失和已经迷失了的。

   在这里，我们由此可以看出，全诗三行六句，比那些一写就是二、三十行的诗歌，罗里罗嗦的多枝蔓诗歌的语言张力要大得多，而诗人刘景志的诗也不是简单的描述中让人享受“重构”的新奇，而是在巧妙的运用“简单与复杂”中，进行一些诗意的颠覆，并且在这些精练的诗句中进行再次的颠覆，在颠覆中去牵引欣赏者进入“可预见”的温和以及寒冷中的柔情。景志诗歌语言中的“峭”也不是一堆狭隘的语词所显露的“锋芒”，而是一叶叶抵达彼岸的“偏舟”。因而，景志的诗在“诗意的颠覆”中更加显示出词语的“超拔”与“陡峭”的力量。其实，这正是景志诗的独到之处与魅力之所在。

 

                                                  于二00八年五月十六日嘉陵江畔堆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