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过去文具不寒碜

原标题：当年的学生文具不寒碜

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其实在过去，这四宝不只是文房必备，也是学生必备的文具。说起它们，让我不禁想起了一些有关的往事。

六十多年前，我开始在村里上学。进学堂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也是家里的一件喜事，但与此同时，就得准备笔墨纸砚。如今看来，是相当简单的事，但在当年却非同小可，因为这得花钱。如何才能既花钱少，又能把东西办齐呢，这确实需要家大人动一番脑筋。

首先说笔。那时，农家孩子的笔只有两种，不像现在的孩子，铅笔、自动铅笔、水彩笔、白板笔、圆珠笔、中性笔、油画棒、油性笔、蜡笔、钢笔等这笔那笔的一大把。我们的笔，其一是毛笔，而且只有两支，一支大楷用来写仿，一支小楷用于写作业或在坊上大字间填小字。毛笔有笔帽，用后即戴上笔帽，以防笔墨干涸。笔帽有竹子的，买时随笔带着，它中空两头开口，问题是笔蘸墨后不好戴，也容易干。还有铜笔帽，呈圆锥形，金灿灿地非常好看，而且由于一头封口，可以保持笔的湿润。一般家庭给孩子买的，大多是竹制笔帽，因为这省钱。用毛笔写仿没问题，但写作业则有一定难度，特别是写算术作业时，就很不好弄，我记得用毛笔写8，往往拐不好那几个弯。其二是石笔，石笔是四方的长条，为了省钱，我们还会到河滩上去捡软绵的石头回来，再想法把它磨成四方形长条。还有一种石笔，我们叫它玉石石笔，其实它仍是石头而非玉，只因摸着滑润，故有此名，但价钱比普通石笔要贵，也不实用，写在石板上后不容易擦净，所以我们玩玩可以，并不喜欢用。铅笔，我是上三年级之后才接触到，往往买三分钱一根的，不舍得用七分钱买带擦头的。初中时，我用的是蘸水笔，而且是三分钱一个的笔尖，偶尔有一次花七分钱买了个可以存墨水的笔尖，还让我感觉很是奢侈了一回。钢笔，高中时才用上，一元多钱，直到上大学，才有了像样的钢笔，那是伯父的“英雄”，伯母的“关勒铬”，虽是他们用过的，但仍是珍贵的礼物，我分别给它们灌红、蓝墨水。

其次说纸。我清楚地记得，初上小学，我们用的是麻纸。麻纸，一来便宜，二来可以一物多用。麻纸可用于糊窗户，在学生那儿可写仿，还可以做成作业本。毛笔写麻纸，正好相配。麻纸做本，是先把大纸裁小后，再分别钉本。没有订书机没关系，或用针线把散页缝合成本，或是把麻纸裁成条，对折几次，把中间压平，两头搓成纸捻，从锥出的孔穿过，反面把两捻头绞合，散页就成本了。后来用白粉亮纸，也是照此法自家钉本。为省纸，我们两面写，写仿是写大字后，在大字的横竖空处，再填上密密麻麻的小楷字。再一个办法是用石板顶纸。石板是买来的，花钱不多，四边有木框，为防框与板心分家，家长会用铁丝或麻线把四个角固定起来，更有人家会专门给石板缝个布袋，外加条背带，这既保护了石板也便于携带。课堂上，我们用石笔在石板上写老师临时指定的字或演算算术。老师看毕，用板擦一擦，接着就又可以再写再算了。村里人还有更省钱的法子，即用薄木板做底，四边加上稍高的木边，放入细沙子，这叫沙盘。老师让写字算数，用根细棍在沙上写划即可，老师看过，用手一摇，平平的沙上了无痕迹，即可再写。

最后说墨砚。墨是墨锭，其形或圆条或方扁条，砚是砚台。墨与砚相配套，墨在砚上磨，墨在砚中存。我们当然不知“古砚微凹聚墨多”之趣，也不懂“非人磨墨墨磨人”的奥秘，但每天与它们打交道却必不可少。那时我们没有墨汁，得自已现时磨墨。这是件很麻烦的事，得在砚台先倒上水，然后用墨一再地磨，稍不小心就会漾出，还会弄得手上桌上衣服上到处都是。墨磨多了用不了，既费了墨也耗了时，双重的损失，磨少了不够用，还得再花时磨，还很不赶趟。有墨盒的就好多了，墨盒有石的有铜的，内填有棉花或绒布，把磨好的墨倒入，用时一打开盖即可。墨有好坏之分，好墨写出的字乌墨透亮有光泽，差墨写出的字昏暗发雾。我们的砚是平常砚，墨当然用的是差墨。

当年我们的文具，虽然与现在孩子的不可同日而语，但没有谁觉得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