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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家井里的水到底有多深?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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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镇瓷器 从汉朝开始烧制陶器,距今1800多年,从东晋开始烧制瓷器,距今1600多年。景德镇素有“瓷都”之称。考古发掘表明,景德镇自五代开始生产瓷器,宋、元两代迅速发展,至明、 清时在珠山设御厂,成为全国的制瓷中心。

景德镇瓷业习俗是景德镇制瓷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景德镇在宋代出现'村村窑火,户户陶埏'的景观,瓷业习俗已具雏形。

从民窑来说,最晚自宋末元初起,景德镇制瓷业烧、做两行便开始分立。“陶食工,不受艺佣,帚赁窑主,以相附合”。清代才出现兼营烧做两行的“烧囵窑户”。同时,民窑业也具有完善的生产体系。这个体系分为不同的行业,各行各业都有其行帮组织,他们既各自独立经营,又处在经常的互相联系中。由于分工不同,工匠必须各自掌握一种专门技艺,并以此为终身职业。这对工匠的工艺水平的提高和技艺的娴熟提供了有力的保证,也为新工艺的创造提供了更多的机会。景德镇明清时期的制瓷工艺成就,是与景德镇瓷业生产分工细致的特点分不开的。


现代景德镇手工制瓷工艺的所在区域主要是景德镇市城乡各地,包括新厂、老厂、樊家井、三闾庙、高新区等。

提起景德镇仿古瓷,必定是想到樊家井村。这片靠近景德镇火车站的弹丸之地,是全国仿古瓷“大路货”云集之所,以中低档次的仿品为主,人们在北京的潘家园、西安的八仙庵、长沙的清水塘都能够寻到它们的踪影。粗略计算了一下,这个不足3000人的村落,却有着500余家陶瓷作坊和店铺,平均6个人就拥有一家作坊,数量之多令人咋舌。这些作坊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当地农民自己雇佣工人开的作坊,一部分是当地农民把房屋出租给外来老板开的作坊。

据了解,这些店铺大都是窑主所开,即前店后场。业主也以附近市县农民为主,特别是来自江西抚州地区为多。本地景德镇人多提供场地和店面,做起了房东。有部分景德镇人依然提供技术方面的指导和服务。现代工艺美术瓷业(不仿古)也多由当地的工艺师们设计生产,工艺精良且打出自主品牌。

樊家井的瓷器店面分类比较清晰,仿各个时期和品种的店铺往往是独立的,如仿元明青花的店铺、仿清代珐琅彩的店铺、仿民国粉彩的店铺、专仿成化瓷的店铺等等,这些店铺和作坊往往雇佣技术熟练的工人。仿古瓷店铺的分工细化既便于掌握技术和大量生产,且有利产品仿制更到位,还可以避免产品过于接近影响销售。作坊在生产上也是分工明确,有些作坊专门生产白胎,有些作坊加工青花等釉下彩瓷,有些作坊加工粉彩等釉上彩瓷,这样划分极大提高了工作效率,也最大程度地利用了樊家井并不大的生产空间。

除了上述的生产和销售窗口,樊家井原本还拥有几十家特殊的店铺,即“做旧”加工店,它们是构成樊家井仿古瓷完整产业链中必可少的一环;因为未加做旧的仿古瓷只能作为工艺瓷出售,购买者少,价格亦将打折扣。这些店铺由一些做旧修复技术高明的师傅开设,往往是一个人开一家店,比的是各自拥有的技术和绝活,他们将送来的仿古瓷进行后期加工做旧。但现在看来,做旧业已不再独揽,很多店铺都可以独立进行,且无需加价,更有甚者就在店外“加工”,毫不避讳。原因可能是一些技术已经无法保守,趋于透明化了。此外,一些不开店铺的“自由人”也是樊家井离不了的“能人”,他们是那些水平很高的画工或写款师,哪家需要去哪家,收入不菲。

原来听说樊家井还有这样一个现象,一旦自己的产品得到市场认可,作坊老板就会关闭街面上的店铺,离开樊家井,在自己家中作业。因为有了名气,他们只用等顾客上门采货。一者是这些老板担心自己的技术被同行窃取,二者或许是他们担心樊家井“大路货”的招牌影响了自己产品的价位。现在看来,由于信息传播面广,所谓技术、图片及实物流传很快,趋于透明,赝品泛滥也致使市场低迷,大多业者以无此必要了。此外,关于销售渠道要警惕的是,一些仿品多年前已经埋雷到附近的市县的农民家里,特别是江西抚州的金溪、东乡等偏远之地,冒充出土器,与少数真品鱼龙混杂等着你去上钩。

樊家井的中低档仿古瓷面对的是古玩市场的普通大众,收藏者很容易识别其真假,可以作为工艺品收藏;即便是那些不懂陶瓷知识的正在入门者,花几百元的“学费”,损失还不算太大。最容易扰乱市场的是那些仿制逼真、价格高昂的高档仿古瓷,其危害程度也最大。


 景德镇高仿瓷器原来都集中在凉山树、罗家坞、筲箕坞、莲花山庄等社区,这些区域聚集着景德镇水平最高的古瓷仿制艺人。古瓷仿制也遵循优胜劣汰的规律,这里的很多人最初也是在樊家井起家的。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家里作业,雇用优秀的窑头、火工、画师,并且产品采用传统的柴窑烧造。柴窑固然能够保证仿制品“到味”,但因其费用高昂、占用空间太大、烧造程序复杂,令很多小作坊“望而却步”。景德镇大部分仿古作坊于20世纪90年代初纷纷采用节约空间、费用低廉、干净易操作的煤气窑(液化气窑)烧制瓷器,往往只有那些资金充足、生产高档仿古瓷器的作坊才会采用柴窑烧造。

近十几年来,由于信息的发达,技术普及,藏家的眼光和识别能力不断提高,加之收藏市场不景气,所谓柴窑高仿品在樊家井店里也多见了,只是价格较高一点,店主也会特别说明和推荐。你要站在市区的高楼上观察,村里大小烟囱林立,如此看来,现在烧造柴窑的人家也不少了,也许更令藏家们不寒而栗。

高仿瓷虽然已经不再神秘,但依然会也分三六九等。除了市面上流通的那些价位数百数千元到数万元的普通高仿瓷外,还有数量极少、价格惊人的顶尖高仿瓷,它们由技术顶尖的高仿大师制作。截止到2010年,景德镇大概还有不到15位这样的大师(其中的少部分人在泰国和日本从事仿烧),他们往往是被“包窑”的。一些来自日本和美国的商人,往往会选择其中一位,每年出资数百万元“包窑”,其一年仿烧的产品全部归“包窑方”所有。一般来讲,这样的顶级作坊一年只生产十几件甚至几件精品,失败的作品全部销毁。当这部分作品流入市场后,往往会进入大型拍卖会和知名画廊、藏馆(中国国内外皆有),冒充真品,单件价格往往高达数十万元到数百万元不等,极大地扰乱了高端市场秩序,但好在与普通民间藏家关系并不大。

以上简要介绍了景德镇的前世今生,下回我将结合个人观察和分析,与大家一起仔细再探探樊家井的仿品水深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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