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亮升起来,故乡的记忆挂在了半空
(网图)
半个月亮升起来,像把镰刀挂在了树梢,割破了夜空,密密匝匝的树枝将月亮拆成一块一块,斑驳的月影,洒满一地。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影子还是那个影子。只是匆匆的岁月,流走了我往日的时光。
不知怎的,年过五十,总禁不住想起童年,想起童年时代的往事。随着岁月的流逝,很多人和事,像泥沙一样,沉积了,淡出了记忆,但也有很多人和事,像水面的浪花,在记忆的长河里激荡,依旧发出往日的声响,又像碧天里的薄云,丝丝缕缕,随风飘散……
故乡的小河边上的那些垂柳,什么时候砍了,倒影不再摇曳?
冬天村北田野里成群的大雁,什么时候飞走了,就没再回来?
我养在窗台玻璃瓶里的小鱼,什么时候倒掉了,就没再游回来?
我曾经捂在褂兜里的几枚好看的贝壳,是在什么时候遗失的?
我家院子里树上的斑鸠,什么时候飞走了,就没再回来做窝?
我开始上学时走进的村里的那所没有围墙的学校,什么时候拆掉了呢?
我们班教室的房檐上,那些做窝的麻雀呢,还有门前那两棵合欢树上云霞般的绒花呢?
还有学校北边那架老水车,那头拉水车的黄牛,水车的哗啦声,老牛的喘息声,什么时候没了一点影子,没了一点动静呢?
……
(网图)
离开故乡到外地求学以至后来参加工作,转眼已近三十年。每逢回到家乡,变化之大令我惊讶。童年的故乡的影子,已渐渐消失,很多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已渐渐地陌生,日渐生疏。故乡,已成了一个可以回想却难回去的地方。
曾经的儿时伙伴,早已为父母,有的已经做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了,有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刻满了皱纹,刻满了沧桑。老家的街坊邻居见了我,客客气气,显得颇有些外气——故乡把我当作了客人。
月是故乡明。我一直觉得那是说故乡的圆月的。现在想来,故乡的月亮已有多年不大常见,似乎仅仅剩下一钩弯月,挂在我记忆的天空,顶多算是半个月亮。一半照进了过去,一半照耀着当下,照耀着未来。就在这照着当下和未来的半个月亮的光里,故乡的记忆已经变得朦朦胧胧。
人是一棵树,我的根在故乡。无论我的枝干是否挺拔,是否枝繁叶茂,无论枝条上开出多少花朵,曾结过多少果实,我的血管里流淌着的是故乡的血脉,仍有故乡水土的本色。
站在他乡的土地上,故乡的云彩从天空中远远飘来,故乡的风,轻轻地吹来,带着故乡的炊烟,袅袅不散。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静悄悄地挂在了窗前。“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想必这个时候,月亮也一样挂在了故乡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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