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人来说，十年是一个年代;对于历史来说，十年只是短短白马过隙;而对大发展中的中国城市来说，十年变化翻天覆地。对于西安来说，有一个“十年”不可回避，因为出现了一个“段郎”!若是读懂了段先念和曲江;也许，就读懂了中国现代的城市现状!
这个十年，“段郎”留下了什么印记?
一分钟有多长?用一句调侃话来说，答案：“看是在卫生间外，还是卫生间里。” 那么，十年究竟有多长?
对于一个人来说，十年是一个年代;对于历史来说，十年只是短短白马过隙;而对于一座中国大发展时代的城市来说，十年发生的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西安这座古都来说，有一个“十年”时间不可回避，因为出现了一个段郎!
也许，从二〇〇二年让西安城为之一震的《曲江宣言》开始，“段郎”便成为这座城市不可回避的一个人物。谁也未曾预料到，在这十年间，“曲江新区”从一个早年西安处处农田的“南郊”，变成了一个影响力甚至超越深圳华侨城的城市新区;也就在这十年间，“曲江”从地名概念，成为一个横跨开发、文化、运营、金融等一体的“庞然大物”!也就在这十年间，也就在这十年间，段郎从所谓“红顶商人”成为西安备受争议的符号!
段先念与大唐芙蓉园
这十年，对于西安大多数市民来说，他们看到的是：曲江成为了西安公园最多、文化最、最适宜人居的地方;大明宫从一个脏乱差的“道北”，变成了一个巨大、气势恢宏的“城市中央公园”;他们看到的是，楼观台景区、法门寺巨大的合掌佛塔在关中大地上拔地而起!
大建设必有大争议!这十年，质疑之声从未停歇，从大雁塔北广场号称“亚洲最大的音乐喷泉”破坏了佛家清净、到急速城市化过程中的拆迁;从曲江系统接受西安城墙的运营、再到法门寺等寺庙带来文化和政界的持久争议……
相比北京，西安度尽劫波城墙!城墙即西安之根，其它可以动得，城墙不可以动，无论你是谁——因为这是这座古都最后的文化和城市屏障!对于“法门寺”等寺庙来说，寺庙的拆迁、修建都只是外在，没有无形的文化，有形的建筑只是外衣。更重要的是，经历了千年来的轮回，文化的尊严便是国人的灵魂——我们文化脆弱到再不能得以任何形式的折腾!
建筑，永远是城市的坐标点和象征，这亦是大多数市民最直观的感受。因为，在西安城市建设史上，西安有着太多的不足：十年时间，区区不大的永宁门内外永远的尘土飞扬;一个个城改产生无数个遗留的“后遗症”。面对曾是“废都”、气喘吁吁所谓的西北中心城市，段郎操刀下，人们眼见为实的城市面貌、被激发出来的“城市梦想”……
对此，民间有无数的声音，而最简洁有力的，尚属西安独立评论人李连源，他曾这样评论：曲江有功、大明宫有憾、法门寺有过!这三句话里说的，哪一个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段郎十年，也即是西安物质以外的十年——那是西安寻找“文化梦想”的十年!从这个意义上，段郎十年，也是每一个西安人的十年!
西安的城事，亦是中国城事的缩影
1993年，著名历史学家史景迁先生在《梁思成与林徽因》一书中，这样写道：
“仅仅让我们远远地对二十世纪的中国历史做一番鸟瞰，就不难发现，这是一个浪费惊人的世纪：浪费了给予，浪费掉了资源，也浪费掉了生命。在大众的贫敝被某些时期里市侩的贪婪无度与另一个时期里国家的极端集权主义变得日益深重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有平衡的经济增长?在一个长期动荡不安和审查制度严酷得令人难以想象的社会里，个人的创造怎么可能得到普遍的提升?……”
这二十年前短短的两百来字，至今仍可以用来分析和研判当下中国模式发展。如果将中国(内陆)比喻为一艘巨舰，那么，当巨舰启动的时候，无论谁、无论哪一个地区，要么主动参与、要么被动接受——这是令人绝望的，因为没有人可以独立在外，因为这艘巨舰始终孤独地向前航行。这一切，是中国(内陆)十年浩劫后的选择。
在城市建设层面上，作为耗费巨大、同时兼备社会功能与文化符号意义的系统工程，它天生就具备政治性。在高度集权时代，以北京为例，被梁思成称之为“世界城市规划史上绝无仅有的杰作”，它的命运(城墙被拆、十大建筑等)，是这一切的直接结果。千年传承的“儒释道”，被当作“四旧”消灭掉。这时的城市建设，是“粉碎机”、“舂米机”!
时间，走到“城市化”这一时间节点。与建国初期不同，迅猛的工业化与始终未变的集权运作联姻，，狂飙猛进的城市建设以无可抵挡的势头出现。在这背景下，当我们的传统还未重新拾起和完善，巨舰就急转开始进入另外一个未知的航向。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们所能见到的是，千城一面、过山车式的城市美学、大拆大建、权力建筑的再度兴起……这时的城市建设，是“推土机”、“塔吊机”!
时代虽然不同，但结果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个背景下，中国(内陆)总会不断出现一些“明星市长”，比如南京季建业、比如大同耿波、比如昆明仇和……但是，与段郎相比，他们大多以大拆大建为主要手段的方式。其实，这业是一个悖论，在中国(大陆地区)环境里，极其强势但不作为的政府令人厌恶，但低水平的发展，则带来更让人失望的后果。放眼神州大地，有几个让人满意?更大多数的，则是平庸、破坏和践踏!
任何发展和文化，不能完全是以经济为核心目的。人类社会就如同生物界，若只有单一物种，必然会出现生态灾难。单一以经济为终极目的，只会带来社会和经济发展的失衡——这种失衡，事关千百年来这个民族、社会和文化的血脉。
作者：聂海峰 来源：西安首本城市著作《西安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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