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董菁 | 文
那些花儿
——致荒木经惟的一封信
此刻,在您的房间,在那张您熟悉的桌子上,是否正盛放着一束花?我想,它会是粉色和蓝色的。是否还有一抹桔黄?就像在我家小区里不为人知地盛开的那些野百合。它只盛开一个夏天,那些鲜艳的桔黄。我想知道,它是否也盛开在日本?在东京的花店里,在那些棒球少年活跃奔跑的郊外的角落。在一个十五岁少女房间的窗台,男孩摘了两朵,送给她。在此刻正在拍摄的所有关于青春的电影的片场。在一个已经旧了的逝去了的校园,野百合被放进一个投有阿斯匹林的水杯里。企图永不老去。
由此,荒木先生掌握着花儿们的生死大权。全世界的花儿都梦想去东京旅行。老去的花儿将它们的儿女打扮一番,高价买下一张机票,来到东京,企图得到荒木先生的青睐。就像海明威和毕加索来到巴黎,企图获得成功。于是那些幸运的花儿得到垂青,就像一些青涩的少女偶遇了艺术大师,与他们相爱。生下孩子,老去,被抛弃,孤独的老年,最后写一本和大师的传记,一生都镶嵌着一种蓝紫色的辛酸的光芒。 荒木经惟,“花灵”系列 “日本和纸” 90×60cm
此刻,您是否已经穷尽了所有关于拍摄花的灵感?您是否已经走遍了整个日本?那些东京的美少女和猫的诞生是否已是一种模式?您是否热爱旅行呢?或许一朵盛开在土耳其街头的茉莉和蔷薇会给予您新的灵感。而在希腊午后闲适的咖啡馆,您或许会邂逅一个纯情的美丽的属于您的洛丽塔。一个来自挪威的洛丽塔。或者,一个来自古巴的洛丽塔。个子一米六一左右的。皮肤黝黑的,阳光的、精灵般的洛丽塔。您会感到,那是来自阳子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