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格律诗的平仄规律
文/穆世文(四川)
格律诗也称近体诗,是我国汉语诗歌的一种形式,主要包括五言绝句和律诗、七言绝句和律诗四种。它不同于古代的古风诗,也有别于现代的散文诗,不仅要求字句数相等、颔颈联对仗,在平仄声调上的要求也特别严格。所谓平仄声调,是指汉字读音高低升降的变化,有平声和仄声之分。
平声即平直之声调,指平水韵、词林正韵等旧韵中的平声,或中华新韵、中华通韵等新韵中的阴平、阳平。仄声即曲折之声调,指平水韵、词林正韵等旧韵中的上声、去声、入声,或中华新韵、中华通韵等新韵中的上声、去声。只是要注意,一首诗中新旧声调不能混用。格律诗的平仄是一种有规律的平仄汉字排列组合。一些初学者不了解诗中的平仄变换规律,写诗时不得不翻格律书籍对照,写完后还要借助检测工具进行检测。笔者经过多年的写作实践,总结出格律诗平仄排列的八个基本规则,试图揭示格律诗的平仄规律。
一、八个基本规则
格律诗以七律为基础,其平仄排列有八个基本规则。即:
一三五灵活,二四六仄明。
平仄两交替,粘对要记清。
单句应仄尾,双句押平声。
尾忌三同调,倒四不孤平。
“一三五灵活”就是七律诗中每句的一、三、五字可平可仄,较为灵活,应根据实际情况具体确定。“二四六仄明”就是七律诗中每句的二、四、六字已经明确必须为仄声字。“平仄两交替”就是七律诗每句中的平仄必须隔两个字一换,交替排列。“粘对要记清”就是七律诗中的双句与上一句要相“对”(二、四、六字平仄与上一句相反),三、五、七句与上一句要相“粘”(二、四、六字平仄与上一句相同)。“单句应仄尾”就是七律诗中单句的最后一个字应该选择仄声字。“双句押平声”就是七律诗中双句的最后一个字必须押韵,且为平声字。“尾忌三同调”就是七律诗中每句的后三字不能连续出现三个平声字或三个仄声字。“倒四不孤平”就是七律诗中每句的倒数第四字若为平声字,则第三、五字不能同时为仄声字而造成孤平。这八个规则中,其一至四个为基本原则,五至八个为注意事项。按这八个基本规则,可推演出格律诗的基础句式。
二、两个基础句式
格律诗的基础句式有两个:一是平起首句不入韵,二是仄起首句不入韵。现在我们按这八个基本规则推演出格律诗的两个基础句式(这意味着只要记住这八个基本规则,就可以记住格律诗的基础句式)。
第一步:基础首句。分别以平起(首句第二字为平)和仄起(首句第二字为仄),按第一、二、三、五规则推演得到第一句(中表示可平可仄,平表示平声,仄表示仄声,下同):
(1)中平中仄中平仄。
(2)中仄中平中仄仄。
第二步:接第二句。诗中双句为“对”,二、四、六字平仄与上句相反,按第一、二、四、六规则推演得到第二句(韵脚字用斜体字表示,下同):
(1)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中平中仄平。
(2)中仄中平中仄仄。中平中仄中平平。
第三步:接第三句。诗中第三、五、七句为“粘”,二、四、六字平仄与上句相同。按这一原则和第五规则推演得到第三句:
(1)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中平中仄平。
中仄中平中仄仄。
(2)中仄中平中仄仄。中平中仄中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
第四步:接第四句。参照第二步骤推演得到第四句:
(1)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中平中仄平。
中仄中平中仄仄。中平中仄中平平。
(2)中仄中平中仄仄。中平中仄中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中平中仄平。
第五步:接后四句。诗中后四句平仄与前四句相同,依次接上即可。
(1)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中平中仄平。
中仄中平中仄仄。中平中仄中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中平中仄平。
中仄中平中仄仄。中平中仄中平平。
(2)中仄中平中仄仄。中平中仄中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中平中仄平。
中仄中平中仄仄。中平中仄中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中平中仄平。
第六步:确定倒数第三字平仄。在上一步基础上,按第七规则,只要不造成后三字三平尾(句末连续三个平声字)或三仄尾(句末连续三个仄声字),均可平可仄,否则必须把倒数第三字确定为与后两字相反的声调。
(1)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中平中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中平中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2)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中平中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中平中仄平。
第七步:确定倒数第三、五字平仄。在上一步基础上,按第八规则,只要不造成倒数第四字孤平(句末五字成“仄平仄仄平”排列),均可平可仄,否则必须把倒数第三字确定为与倒数第四字相反的声调,把倒数第五字确定为与倒数第四字相同的声调。
(1)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2)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这样,格律诗的两个基础句式就推演出来了。另外要注意的是,律诗的中间两联(颔联和颈联)必须对仗(不在此文讨论范围,在下面句式中以下划线注明)。
三、全部平仄句式
总体而言,七律、七绝、五律、五绝诗分别有四个句式:平起首句不入韵,仄起首句不入韵,平起首句入韵,仄起首句入韵。现在我们以两个基础句式,就可推演出其余句式(这意味着只要记住这两个基础句式或之前的八个基本规则,就记住了格律诗的十六个句式)。
(一)七律四个句式
七律四个句式的第(1)、(2)个前面已分别推演出。第(3)个句式,可由第(1)个句式分别改首句第五、七字得到(依次“中”改“仄”、“仄”改“平”)。第(4)个句式,可由第(2)个句式改首句第三、五、七字得到(依次“中”改“平”、“平”改“仄”、“仄”改“平”)。
(1)平起首句不入韵: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2)仄起首句不入韵: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3)平起首句入韵:
中平中仄仄平平,中仄平平仄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4)仄起首句入韵:
中仄平平仄仄平,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二)七绝四个句式
将七律的四个句式分别去掉颔联和颈联,就得到七绝的四个句式。
(1)平起首句不入韵: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2)仄起首句不入韵: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3)平起首句入韵:
中平中仄仄平平,中仄平平仄仄平。
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4)仄起首句入韵:
中仄平平仄仄平,中平中仄仄平平。
中平中仄中平仄,中仄平平仄仄平。
(三)五律四个句式
将七律的四个句式分别去掉每句前两字,就得到五律的四个句式。
(1)仄起首句不入韵:
中仄中平仄,平平仄仄平。
中平平仄仄,中仄仄平平。
中仄中平仄,平平仄仄平。
中平平仄仄,中仄仄平平。
(2)平起首句不入韵:
中平平仄仄,中仄仄平平。
中仄中平仄,平平仄仄平。
中平平仄仄,中仄仄平平。
中仄中平仄,平平仄仄平。
(3)仄起首句入韵:
中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
中平平仄仄,中仄仄平平。
中仄中平仄,平平仄仄平。
中平平仄仄,中仄仄平平。
(4)平起首句入韵:
平平仄仄平,中仄仄平平。
中仄中平仄,平平仄仄平。
中平平仄仄,中仄仄平平。
中仄中平仄,平平仄仄平。
(四)五绝四个句式
将七绝的四个句式分别去掉每句前两字,得到五绝的四个句式;或将五律的四个句式分别去掉颔联和颈联得到五绝的四个句式。
(1)仄起首句不入韵:
中仄中平仄,平平仄仄平。
中平平仄仄,中仄仄平平。
(2)平起首句不入韵:
中平平仄仄,中仄仄平平。
中仄中平仄,平平仄仄平。
(3)仄起首句入韵:
中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
中平平仄仄,中仄仄平平。
(4)平起首句入韵:
平平仄仄平,中仄仄平平。
中仄中平仄,平平仄仄平。
四、小结
本文只是对格律诗中平仄排列规律进行探讨,希望能帮助一些格律诗初学者解决死记硬背平仄句式的困难。文中将过去格律诗创作的一些原则要求和注意事项进行归纳总结,具体提炼出八个基本规则,并据此推演出格律诗的两个基础句式。这“八个基本规则”和“两个基础句式”提法在格律诗发展史上尚属首次,是一种创新和尝试。最后推演出的十六个句式,与目前出版文献和诗词网络上所列句式基本一致。不同点主要有二:一是认为后五字呈“仄仄仄平仄”句式不属孤平,在相关句式中未作规避处理;二是认为后五字呈“平平平仄平”句式属孤仄,在相关句式中进行了规避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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