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汉朝人的老对手匈奴人,人们惯常使用的词语是'匈奴帝国'。在固有的印象中,匈奴是一个跟后世的蒙古帝国一样强大的游牧帝国,但其实匈奴人根本不是一个帝国,更不是一个强大的军事对手,更接近于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
时匈奴数为边患,太子家令颍川晁错上言兵事曰《兵法》:今匈奴地形、技艺与中国异: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也;险道倾仄,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风雨罢劳,饥渴不困,中国之人弗与也;此匈奴之长技也。若夫平原、易地,轻车、突骑,则匈奴之众易桡乱也;劲弩、长戟,射疏、及远,则匈奴之弓弗能格也;坚甲、利刃,长短相杂,游弩往来,什伍俱前,则匈奴之兵弗能当也;材官驺发,矢道同的,则匈奴之革笥、木荐弗能支也;下马地斗,剑戟相接,去就相薄,则匈奴之足弗能给也;此中国之长技也。以此观之:匈奴之长技三,中国之长技五。
他认为匈奴人有三个优势:
一是有马匹优势,匈奴马匹涉险能力强过中原马;
二是有骑射优势,匈奴人擅长骑射,能一边骑马一边射箭;
从高帝击反韩王信於代,降下霍人。以前至武泉,击胡骑,破之武泉北。转攻韩信军铜鞮,破之。还,降太原六城。击韩信胡骑晋阳下,破之,下晋阳。后击韩信军於硰石,破之,追北八十里。还攻楼烦三城,因击胡骑平城下,所将卒当驰道为多。
及出击胡,而广行无部伍行陈,就善水草屯,舍止,人人自便,不击刀斗以自卫,莫府省约文书籍事,然亦远斥侯,未尝遇害。程不识正部曲行伍营陈,击刀斗,士吏治军簿至明,军不得休息,然亦未尝遇害。不识曰:“李广军极简易,然虏卒犯之,无以禁也;而其士卒亦佚乐,咸乐为之死。我军虽烦扰,然虏亦不得犯我。”是时汉边郡李广、程不识皆为名将,然匈奴畏李广之略,士卒亦多乐从李广而苦程不识。
值得一提的是,李广打的都是汉军最艰苦的仗,不是遭遇匈奴单于的主力,就是遭遇左贤王。
匈奴是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匈奴单于对于麾下的部落并不具有绝对的控制权,所以汉军遭遇的部落实力就决定了它的军事实力,关市之战,因为李广名声显著,匈奴单于亲自指挥作战,重点歼灭李广部。而右北平之战,李广碰到的是除匈奴单于以外最强大的左贤王,因为左贤王通常是单于的继承者,所以实力强大,史记中记载,(匈奴)“其大臣贵者左贤王,次左谷蠡王,次右贤王,次右谷蠡王,谓之四角”,这位左贤王率骑兵四万对阵李广四千士卒,即使以汉军1:5的战斗力来算,左贤match王也有绝对实力。
而霍去病呢,除了漠北之战,一直在河西对付浑邪王和休屠王,这些部族,甚至不是匈奴本部人,休屠部的形成与河西月氏人有直接关系。河西月氏人中有“酋涂”部,“酋涂”即“休屠”。匈奴打败月氏后,大部分“酋涂”成为匈奴的休屠部,其余则西迁至酒泉一带,成为小月氏之“酋涂”部。也就是休屠族本来就是匈奴这个联盟中的“外人”,实力比较弱小,匈奴浑邪部来自义渠中的“浑邪”部落。“浑邪”即“混邪”。混邪与商周时期的“混夷”有族源关系。混夷衰败后,一部分融入到义渠中,成为义渠浑邪部。义渠被秦国打败后,一部分义渠人北迁,最终被匈奴征服,成为匈奴浑邪部,浑邪部也是实力比较弱小的部落。
霍去病大部分战功是在这两王身上取得,由于他率领的是汉军精锐,而从浑邪王投降时的部众来看,河西的这些王,战力并不强大,实际上,霍去病是有巨大优势的。霍去病的斩杀战功里面,其实是有大量匈奴平民在内的,所以相比起卫青而言,才特别夸大。
一个啃硬骨头,一个喝汤,这也难怪李广命运不济了。
这世界上就是这么不公平,从来就不公平,即使在一些史书上粉饰的天纵英明的君主治下,在那些所谓的“盛世”,许多有才华的人还是有志难伸,难以跨越阶层的鸿沟。史书上铭记的帝王将相,可能只是庸碌的凡人,史书上未记载的,也有无数才智高绝的天才。
李广尽管才气无双,能力和性格都优于霍去病,但没有过硬的背景,只能惨淡收场,幸亏有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中记上一笔,否则连名字都无法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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