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伯打工归来，啃骨头时倒地，道士悲叹：我在前面树下等你

作者：梁永逸

过去，有一个小山村，那里有个叫阿火的小伙子。他是个命很苦的人，爹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由大伯将他抚养。大伯是个老光棍，还是个酒鬼，脾气也很暴躁，酒一喝多就拿阿火撒气，总是没来由就打阿火一顿。

阿火十一岁那年，有一天，大伯外出喝酒，突然就失踪了，阿火到处寻找也不见踪影。一年后的一天傍晚，阿火正在屋子旁拿菜叶喂小鸡，忽然听到一声叫喊：“阿火！啷里个啷！”

阿火冷不防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大伯回来了。再一看，又吓了一跳，一年不见，大伯的胡子又长又脏，头发长得像个鸡窝，身上仍是穿着失踪当天的破衣。

“大伯，真的是你么！你总算回来了！”阿火很开心，可因为过去被大伯打骂惯了，对大伯总有些畏惧。

“不是我，难道还有谁？”大伯显得很高兴，从口袋里掏出几捆钱，像耍小球似的，在手中抛来抛去。一面抛，一面“啷里个啷”哼着小调。

忽然见阿火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样子，大伯脸上的笑也慢慢没了，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阿火瘦弱的肩头，哀然道：“阿火呀，过去大伯心情不好，经常打你骂你，那全是因为没钱啊！现在，大伯有了钱了，心情好了，以后也不打你了。”

阿火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言。大伯抛了一会钱，从中抽出一张来，交到阿火手里，笑眯眯吩咐道：“阿火，大伯打了一年工，可不容易，咱爷俩今晚好好吃一顿，你赶快去买好酒好菜。”

阿火言听计从，当下接过钱，出去买了酒菜，整治了满满一桌。爷俩坐在桌前，大伯一面喝酒，一面吃肉，只吃得满头大汗。一抬头，见阿火还在厨房里忙碌，大伯脸上闪过一丝愧疚：“阿火，真是难为你了。大伯以往脾气不好，让你活得像个小奴隶似的……再怎么说，你毕竟是我侄儿，我以往不知疼爱，常借酒疯打你，我真不是个东西呀……阿火，你快过来。”说着，眼圈竟而渐渐红了。

阿火放下水中的碗碟，走出来，站到桌子边，却仍是低着头。没想到以往的打骂让一个孩子变得如此惊惧，大伯心中更加羞愧，将阿火按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块鸡腿，送到阿火嘴边：“吃吧，不用怕，大伯以后真的不再打你了。”

阿火慢慢抬起头：“大伯，你真的不再打我了吗？”

大伯认真道：“真的。要是骗你，大伯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好，我把鸡腿吃了。”阿火笑了笑，接过鸡腿来吃。

大伯见阿火笑了，心中好受了一些，抓起一块骨头，笑道：“小孩吃肉，大人啃骨头。”说着，喝了口酒，啃起骨头来，故意装成饿狗啃食的滑稽模样。

“哈哈……”阿火终于忍不住笑了：“大伯，你好好笑哦！”

正笑得两声，大伯的身子突然僵住，脸上一阵痛苦，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阿火以为大伯是装的，还哈哈大笑，可过了好一阵，大伯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慢慢的，口鼻里冒出一股黑血来。阿火这才吓得痛哭起来。

正哭得绝望伤心，忽然听到一声悲叹。阿火回头一看，一个老道士从门外走了进来，右手提着把宝剑，左手却提着一颗蛤蟆头。那蛤蟆头有如水盆般巨大，血淋淋的，显是刚砍下不久。

“道长，你……你……”阿火看得大吃一惊，忍不住退到了墙角里，骇然地望着老道士手中的蛤蟆头。

“小友，不必惊慌，贫道乃是降魔除妖来的。”老道士几步走过来，由于他一手提着宝剑，一手提着一颗蛤蟆头，没有多余的手。他本想放下宝剑或蛤蟆头，但脸上犹豫了一下，却伸出脚趾头去探大伯的鼻息。探罢，缓缓摇头：“贫道还是来迟了一步，这位老友已去了。”

阿火听闻，又扑到大伯尸身上，哇一声痛哭起来：“道长，我大伯好好的，怎么啃一块骨头就死了！”

“真是笑话，这骨头又没有毒，世上怎会有人啃骨头而死？”老道士摇摇头，突然手起剑落，一下子剖开大伯的胸口：“小友，你好好瞧瞧，他的心还在不在。”

阿火定眼看去，只见大伯的胸膛里多了一个空洞，一颗心已不知所踪，他尖叫一声，差点晕过去，扭过了头，不敢再看。

“一年前，你大伯喝醉了酒，在路上遇到一个人，那人其实是蛤蟆妖所化。”老道士叹息着，慢慢道来：“你大伯原本性格很好，老实安分，可因为家中太穷，在长期的穷困潦倒中，就算一个再好的人，也会变得极其暴燥。你大伯就是这样，因为没钱，脾气慢慢地狂暴，所以才会打你骂你。那蛤蟆妖正是看准了你大伯迫切想挣钱的弱点，诱引他进山，叫他在山洞中将石头搬来搬去，然后每天给他极多的钱。其实，那只是在锻炼你大伯的心脏。一年以后，你大伯的心脏锻炼得差不多了，蛤蟆妖便吸食了你大伯的心，又以妖法让你大伯仍像活人一样拿着钱回家，这妖法仅能支撑半天，时间一到，你大伯就死了，而蛤蟆妖给他的那些钱也是假的，时间一到也会现出原形。”

老道士说到这，悲叹连连：“我今日特意赶来，已将这蛤蟆妖诛杀了。小友，你往后无依无靠，不如随贫道去吧，贫道就在前面的大树下等你，一柱香之后，倘若你不来，贫道也不等了。”

老道士说罢，一手提着宝剑，一手提着蛤蟆头，大步出门。阿火听得怔愣好一阵，伸手一摸大伯身上的钱，原来都是一些小石块，他惊噩过后，又痛哭一会，在屋后挖了个坑，将大伯的尸身好生埋葬了。在坟前再三跪拜，随后追随那老道士去了。（本故事完）

注：这是作者想象创作的聊斋神话故事，仅供阅读，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