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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好汉排名那些事儿(五)

《水浒》这部书,前半部看的人热血沸腾,欲罢不能,后半部看的人悲愤难舒,大骂三声。梁山好汉最终接受朝廷招安,也就是投降了,这种结局也给读者带来了阅读上的心理不快和遗憾。一部名著,作者为什么安排了这样的结局?鲁迅先生曾说,一部《水浒》,说得很分明,因为不反对天子,所以大军一到,便受招安,替国家打别的强盗——不替天行道的强盗去了,终于是奴才。从某种意义上说,招安是梁山好汉必然的结局,也是作者的无奈和尴尬。施耐庵生活在明初朱元璋时代,如果梁山最终的结局不是招安,而是与朝廷对抗到底,那么《水浒》就会成为一部禁书,反书,也不会流传至今。施老头本人,也必遭朱元璋千刀万剐,甚至把他的祖宗八代挖出来鞭尸。没有哪个统治阶级可以对宣扬造反主题的文学作品视而不见,即使在文风最开明最宽容的宋朝,也坚决杜绝这种情况出现,更别说独裁欲望撑破天的朱元璋了。我甚至想象,施老头在写《水浒》结局的时候,一定徘徊许久,左思右想,举棋不定,最终长叹一声,招安之路就此尘埃落定。河水无论从哪个方向漂流,它最终的归宿终是汇入大海,除此之外,别无出路。

你看施老头写宋江这个人,从他上梁山之后,便立马改聚义厅为忠义堂,并竖起了“替天行道”的杏黄大旗。草蛇灰线,伏延千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后面的招安结局做铺垫。聚义和忠义,虽一字之差,可表达的意义却是天壤之别。聚义在古代就是造反的意思,那时的农民军常常称之为起义军,统治者称之为造反,造反者称之为聚义,说白了就是两个阶级对着干的意思。忠义却不同,忠代表着忠君爱国,宋江以此来昭告世人,梁山好汉不是一群造反者,他们不反天子,只反贪官奸臣。而今天子圣聪蒙蔽,致使奸臣当道,社会黑暗,他们是替天子行道义之举铲除惩治这帮不义之徒,这就是聚义改忠义的真正意图,也是梁山的一种政治战略主张。这一招,除了宋老板,其他好汉万万想不到此处,所以,宋江是梁山寨主的不二人选。

言归正传,今天我们接着《梁山》系列的第四篇,继续讲梁山好汉排名的玄机。“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分列第72位和73位,隶属于梁山马军十六小彪将的序列。这两个人在《水浒》中的出场很早,他们和“神机军师”朱武、“九纹龙”史进属于三山大派系的少华山派系,归顺梁山后,做了“九纹龙”史进的副手。他们排在中等偏后的位置,也算客观公正,本就能力平平,更无出彩战绩,比起史进武力不行,比起朱武计谋不济,属于打酱油之类的人物。这兄弟二人在少华山时就一直形影不离,上梁山后也不离不弃,在征方腊昱岭关一战中,陈达和杨春与他们的老大哥史进一齐被敌军乱箭射死,真是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梁山众兄弟对宋老板的崇拜和尊敬,那可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决,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电视剧中,这些牛逼哄哄的好汉们,见了别人,个个屌炸了天,但一见到宋江,纷纷倒头便拜,连叫公明哥哥,那个激动惊喜的表情,放佛见了久别重逢的爹娘一般。可有一个人例外,不知何故,这个人对宋老板出奇的冷淡,他便是原清风山的三当家“白面郎君”郑天寿。此人武力一般,却有一手打造银器的好活,也算半个技术人员。宋老板当年在清风山住了好些日子,王英和燕顺对他毕恭毕敬,整天围着他转,生怕伺候不周,唯独郑天寿对宋老板不理不睬,甚至连句客套话也没有,态度之冷淡超乎一般。直到《水浒》完篇,施老头也没有给读者解释个中缘由,不禁令人纳闷不已。郑天寿梁山排名第74位,属于步军副将序列,以他对宋老板冷漠的态度,排名如此,也算不低了。后来在征方腊的战役中,郑天寿被飞磨扇活活砸死,噩耗传来,宋老板哭的死去活来,也真是奇哉怪也。

《水浒》经常被定义宋江领导的农民起义的故事,历史课本里就是这么说的,其实这种说法纯粹是扯淡,严重的误人子弟。纵观梁山108条好汉,哪个是农民出身?记得初中语文老师曾经讲过,水浒并非农民起义,而是游民起义,社会最底层的不只有农民,还有各行各业的人员,这种说法倒还站得住脚。在108将中,真正农民出身的仅一人而已,他就是“九尾龟”陶宗旺。这个人虽是田户出身,但他在建筑业的造诣却非常高深,这也算一件怪事。看来此人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农民不好好种地,跑去研究建筑业,还颇有成就,学习能力令人汗颜啊!陶宗旺是梁山建筑业的总工程师,负责掘港汊,修水路,开河道,整理宛子城垣,修筑山前大路等一切跟建筑施工有关的工作。这个人物也是属于打酱油,跑龙套之类的,他在梁山排名第75位,也得感谢他的独门手艺。陶宗旺是梁山第一位牺牲的好汉,施老头把梁山唯一的一位真正的农民放在第一个牺牲,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铁扇子”宋清是宋老板的亲弟弟,这层关系,排第76位是不是太低了?其实不然,既是宋老板的亲弟弟,排名多少已经无所谓了。况且宋清的能力低下,排个高名次难免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以宋老板的精明,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宋清在梁山负责排设筵席,梁山来了客人需要招待,或者遇到了什么喜事需要喝酒庆祝,又或者工作聚餐之类的,都有他一应安排,属于梁山的后勤人员。宋清虽为宋老板的亲弟弟,但也是一个打酱油的人物,没什么值得书写的地方。我倒是对他的名号挺感兴趣,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叫“铁扇子”,因为施老头通篇也没有解释过宋清绰号的由来。后来翻阅一些资料,有一个解释颇有意思:“铁扇子”就是指没有用的废物,扇子是用来扇风的,但是如果是用铁做成的谁会用?果真如此的话,这哥俩的差别可就大了,严重怀疑,他们是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乐和聪明伶俐,各种乐曲,一学便会,又有一副好噪音,人称“铁叫子”。这个人相当于梁山的歌唱家,梁山办个什么宴会之类的,经常叫乐和唱歌助兴,但乐和的作用不仅在于唱歌助兴,娱乐大众上。他还是梁山的走报机密步军头领,搞情报工作的,别小看了这类人员,两军交战,情报的作用至关重要,不仅在古代,现代也是如此。乐和还是“病尉迟”孙立的小舅子,他在三打祝家庄时曾作为间谍成功打入祝家庄,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也为宋老板攻破祝家庄立下大功。作为少数几个拥有特殊技能的好汉,乐和的战功却是排第一的,他排名第77位,相比同类型的人员有些靠后,难道是他卖友求荣的姐夫拖了他的后腿?

“花项虎”龚旺和“中箭虎”丁得孙原是张清的副将,归顺梁山后,宋江整编军队,他们二人被编入步军副将的序列。这二人上山特别晚,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龚旺第78位,在征方腊中,被乱枪戳死,死的比较惨烈。丁得孙排名第79位,本来此人也是属于打酱油一类的人物,但不少人对他却印象深刻,其原因就是他的死法。在征方腊中,丁得孙在山路草中被毒蛇咬了脚,毒气入腹而死。他不是战死的,而是被毒蛇咬死的,这也是梁山死的最窝囊的一位好汉。

穆春的名头远不及他哥哥穆弘响亮,以至于哥哥进了天罡,而他却一下子排在了80位。包括他灰溜溜的出场,使得很多人对“小遮拦”的印象并不好,把他当成恶霸、地头蛇。从小说中的描述不难看出,穆春在出场时的年龄并不大,属于典型的半大小子,给人的感觉,穆春就象一个邻家大男孩,家里有个顶天立地的偶像哥哥撑腰,正值青春期,燥动的年龄里,仗着家里有钱,哥哥又有本领,天不怕地不怕,四处惹是生非。这种“小霸王”似的人物在现今社会太多了,但其本质并不坏。这小子的结局不错,随“混江龙”李俊去了暹罗国,在李俊朝中,官拜屯田使,也算封妻荫子,光耀门楣了。穆春的故事很让人回味,有个强势的哥哥很幸福,但有一天他终究会长大,问题男生终会有成熟的一天。

著名评论家金圣叹老先生曾这样评价曹正:如此两个大汉(鲁智深、杨志),却是曹正一人正名定位,固知捉刀者真英雄也。曹正世代屠户出身,在梁山专门负责杀猪宰牛的工作,人称“操刀鬼”。这个人曾是林冲的徒弟,可武力平平,并未得到林教头的真传。一般来说,屠户给人的印象总是五大三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也是,一个杀猪的,脑袋瓜子也好使不到哪去。别看曹正是一介屠户,这个人还颇有些心计,要不是他为鲁智深献计夺了二龙山,花和尚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立足之地。曹正排名81位,属于三山派系的,这一派系不是宋老板的嫡系,而且他们的老大鲁智深非常反对招安,所以三山派系的人员若非能力特别出众,排名都不会高。

对于石碑排名这个事,心里最憋屈的好汉不是孙立,而是“云里金刚”宋万和“摸着天”杜迁。这二人原本是梁山第一任寨主王伦的手下,那时他们兄弟三人占山为王,宋万和杜迁好歹是个领导,想想以前的风光,在看看如今的落魄,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宋万排名82位,杜迁排名83位,作为梁山资格最老的两位元老来说,这个排名的确太靠后。无奈此二人能力也确实不济,再说又是王伦的手下,晁盖那会还能好些,多少有点拥立之功,可到了宋老板手上,他认你是谁?难怪著名作家彭匈这样评价二人:那杜迁、宋万两个是最早上梁山的,自王伦时已是头领,却排到第八十二、三,可见除长得高些外没多大本事,最后两位都在打方腊时被乱军马踏身亡——连逃跑都不够快。

刚说着宋万和杜迁心里憋屈,“病大虫”薛永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去,他排名84位,而他的徒弟侯建却是71位,就连被他一招放倒的穆春都排到了80位,可想而知,薛永心里肯定不服,凭什么呀?师父比徒弟排名还低,已经够丢人了,可居然比自己的手下败将排名还低,这真是有些欺人太甚。薛师傅您也别生气,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穆家老二是没用,可他的大哥是谁?那可是跺跺脚都能震响揭阳镇的霸王穆弘,宋老板的嫡系,梁山上亲兄弟的排名大多是挨着的,穆家两兄弟相隔已经够远了,宋老板不可能把穆春往后排了。至于您的徒弟,他的独门手艺那可是梁山一绝,说句难听的,梁山多您不多,少您不少,可绝不能少了侯建,少了他,打仗穿什么呀?所以您老消消气,谁叫咱们一无一技之长,二无强力靠山呢,要不是宋老板看在和您还有点交情的份上,您的排名可能更低。不过您也别伤心,好歹您当年还被宋老板拉到五星级大酒店喝过酒呢,所以老板心里时刻没忘您!

一直以来很奇怪,李忠的绰号“打虎将”由何而来?读完整个《水浒》,没见他打过一只老虎,一个卖狗皮膏药的江湖混混也敢称“打虎将”,这脸皮也真够厚的。李忠听到这番话一定很委屈,这是施老头安排的,关我屁事啊?!也是,估计施老头随便想了一个绰号便安在了李忠的头上。这个人为人小气,武力平平,却曾是史进的师父,算是启蒙老师吧。史进是个非常单纯的小伙,单纯的有些可爱,当年为了学习武艺,仗着家里有钱,没少拜一些乱七八糟、骗吃骗喝的家伙为师,大概李忠就是其中之一。这个人也是属于三山派系的,三山派系一直是宋老板比较排斥的,所以李忠排85位,也在情理之中。

排86位的周通因外表酷似西楚霸王项羽,所以人称“小霸王”。他原是桃花山的土匪头子,武力很弱,连李忠都打不过,却做了十六小彪之一,看来到后期,施老头也在滥竽充数了。这个人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剧情就是他跑到刘太公家抢亲,被鲁智深一顿狠揍,立马没了脾气,可见也是个软骨头。周通和李忠一样,也是个十足的吝啬鬼,只不过他比李忠多了一样毛病,就是好色。本来好色并非什么缺点,倒霉的是他们遇到了打抱不平的鲁智深。其实对于周通抢亲这段,他表现的并不卑劣,比起王英和董平强多了。王英下山只要是有姿色的就抢上山,董平投降梁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东平太守抢了人家的女儿。而身为桃花山强盗的周通却是先向对方下重金聘礼,还友好的表示隔一天再成亲,一切都按礼数进行,同样是强盗,做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再说,周通作为一个适龄青年,渴望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这本就不是错,非要说错,就是他们完全没有顾及女方的意愿。可作为强盗来说,如果一切好商好量,尊重别人意见,那他们还算强盗吗?

“金钱豹子”汤隆在梁山排名第87位,这个排名有些不公,其实汤隆对梁山的贡献还挺不小,至少比李忠、周通之类的要强了不少。汤隆是梁山的铁匠总管,梁山行军打仗的兵器甲胄都是由他负责监造,又是一个拥有特殊技能的人才。要知道,锋利的兵器在战场上的作用非同小可,这个是瞎子用屁眼都能看到的事实。当年,呼延灼率军攻打梁山,用连环马冲阵,梁山众将束手无策,陷入被动之中。汤隆提出可用钩镰枪破连环马,称自己的姑表哥哥徐宁会使钩镰枪,并献计骗得徐宁上山,最后大破连环马,招降了呼延灼,这可算是大功一件。汤隆在梁山一无靠山,二无背景,他的姑表哥哥倒是排名很靠前,可徐宁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人物,对他爱莫能助,所以他的排名才会如此靠后。

“鬼脸儿”杜兴是李应的仆从,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杨雄,杨雄属于卢俊义派系的人物,所以杜兴也勉强归属于卢俊义派系。这个人掌管梁山南山酒店,专门打探各种消息,属于情报工作类的人员。杜兴在宋老板三打祝家庄时,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因他和卢俊义派系走的比较近,所以排名第88位。杜兴的结局不错,最后跟着他的主人李应,做了一方富豪,也算是梁山结局完美的好汉了。

邹渊是邹润的叔叔,梁山的亲兄弟倒是有几对,可叔侄关系的,却仅此一对。这叔侄两年龄相当,邹渊第89位,邹润第90位,属于登州派系的人物。登州派系在梁山的地位相对比较低,排名最高的就是二解兄弟,也只是排在了34和35位,所以邹家叔侄排名如此也无可厚非,叔侄两是典型的跑龙套人员,施老头着墨很少,所以实在不好点评,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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