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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纣王暴君之谜,为何总有人为他抱不平?应该如何评价他?

史海争鸣04:商纣王暴君之谜

作为我国古代影响力最大的神魔小说之一的《封神演义》,虽然作品的思想深度和感染力远不及另一本神魔小说《西游记》,但在民间也算是家喻户晓,随着电视剧的热播,武王伐纣的故事深入人心。这部小说以此为背景,描写了一系列的神妖参战,正邪斗法的故事,谴责了商纣王这样的暴君以及其暴政,歌颂了正义人人道。小说中暴君商纣王和妖姬妲己,更为人所熟知。那么,历史上的商纣王果真如小说中所写的那样残暴不仁吗?

《封神演义》中商纣王的形象

我们先来看看史书中的商纣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商朝第三十任国君,是上任国君帝乙的幼子。“纣”是后继的周王朝给他的谥号,意为“残主损善”,这真是一个特别恶毒的谥号,和唐王朝给杨广上一个“炀”的谥号性质是完全一样的。

据《史记》记载,商纣王博闻广记,思维敏捷,身材健壮,臂力过人。“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之声,以为皆出己之下。”(《史记·殷本纪》)传说中,他能徒手和猛虎格斗,他一手抓住九头牛的尾巴,九头牛都得向后倒退。

他带兵讨伐苏部落,苏部落的首领为乞降,献上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妲己,在《封神演义》中被小说家塑造为“九尾狐狸精”。

上古史书《尚书》中的《泰誓》三篇和《牧誓》,是武王伐纣时沿途发布的檄文,其中公布了纣王的许多罪行:

一是说纣王沉湎酒色,大举宫室台榭,奢侈无度,生活腐化。

二是说他不敬天地和祖先,不信任亲族忠良,闹得朝廷内分崩离析,众叛亲离。

三是说他网罗四方的奴隶和罪犯,宠信奸宄,重用小人。

四是说他残忍暴虐,荼毒天下。

这些指责,虽然没有交代具体情节,但煽动性是极强的。尤其是第三条,由于商纣王喜欢不拘一格用人,使得那些贵族们失去了晋升的机会,也引来了他们刻骨的仇恨。

后人根据这几条,为纣王的罪行进一步完善了起来,使得他的罪行更加的具体,主要有以下几点:

酒池说。纣王喜欢饮酒,他挖地为池,池中蓄满了酒,酒上行船,纣王同姬妾亲众,在池里一面划船,一面饮酒作乐。由于远古时期,粮食十分的珍贵,可商纣王竟然如此浪费大量的粮食来造酒,这当然是一桩很大的罪行。

肉林说。纣王在宫内坚起像树木一样的木桩,上面挂着各种各校的肉食。纣王还喜欢叫一些陪伴他的美貌男女赤身裸体往来其中,嬉戏打闹。

鹿台说。纣王大兴土木,花了七年时间,造了一座鹿台。光地基就三里见方,高达百丈。他把搜刮来的金银珠宝、美女才人都聚集在鹿台之上,昼夜狂欢。

炮烙说。所谓炮烙,就是用炭炎把中空的铜柱子烧红,然后强迫人在上面爬行,直到皮焦肉烂而死。在《封神演义》中有这方面的详细的描述。

析胫剖孕说。传说在一个冬天的早晨,纣王穿着裘袍,拥着炉火,仍觉得十分的寒冷。此时,有一个农夫赤裸着脚,涉水过河。他突发奇想,想知道这农夫的脚到底是怎样的,为何如此不怕冷。于是叫人砍下了他的双脚。

出于同样的想法,他还叫人剖开孕妇的肚子,观察腹中的胎儿。

他的这些罪行,即所谓的“析朝涉之胫,剖圣人之心”,“焚炙忠良,刳剔孕妇”,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封神演义》中对此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还特地编造了几个故事来说明纣王的残忍乖戾。

其一即是无心菜的故事。

比干是纣王之叔,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他对纣王的倒行逆施甚为不满,处处加以阻挠,这让纣王很是不满。于是找了一个借口,说:“我听说圣人的心有七窍,自然王叔是个圣人,今天寡人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有没有七窍。”

就这样,纣王挖了比干的心。没有心的比干踉踉跄跄地来到田野,见一个农妇在卖“无心菜”,他不由得很是有些奇怪,惊问菜无心怎么可以活。农妇笑道,这菜虽叫“无心”,其实不过是“空心菜”。比干又问:“菜无心可活,人无心会怎样?”农妇笑道:“先生真是会说笑,人无心,当然就不会活了。”听闻此言,比干叹了叹气,一下倒了下来,死了。

比干像

另一个即是周文王食子的故事。

周文王姬昌率领周部落逐渐强大,有传闻说周文王乃圣人,大有取周而自立的趋势。纣王就将周文王的儿子伯邑考杀了以后,将他的肉做成肉酱,令人交给周文王食用。

周文王吃下这些肉酱后,胃里感觉一阵痉挛,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说也奇怪,这些吐出来的肉酱,落地后变成了一群可爱的兔子。兔子,谐音“吐子”,即是吐出来的儿子。

而商纣王听闻姬昌竟然吃了自己儿子的肉酱,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想,他连自己儿子的肉酱都分辨不出来,哪里还会是什么“圣人”?

周文王像

虽然这些故事大都荒诞不经,而且经不起推敲,但就有许多人一口咬定商纣王是个暴君。因为“无风不起浪”,如果他不是暴君,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对他不利的传闻呢?人心向背,民间对他的评价如此低劣足以说明他就是一个暴君。

最早对此提出质疑的是孔子的弟子子贡,他说“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近代著名史学家顾颉刚先生在考察了纣王的七十多条罪状的出现的时间顺序后,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随着时间的推移,纣王的罪行是不断增加着的。那就是说,距离纣王生活的时代越远,纣王的罪行就越是深重。这就说明,所谓的纣王罪行,不过是后世之人为了坐实纣王的暴君之名而刻意加上去的,这当然不足为凭。

为纣王辩护的主要观点有以下几方面:

一是商纣王的暴行和夏代亡国君主桀的暴行惊人一致。桀宠爱妺喜,也同样有酒池肉林等罪行。这分明是把桀的罪行强行移植给纣王,这当然是极不可信的。

二是所谓的纣王暴虐,大都是出自于其政敌的丑化。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有胜利者才能掌握话语权,把自己装扮成圣人,而把敌人丑化成恶魔。说纣王奢侈糜烂、荒淫暴虐、剪除异己,等等,都不外乎如是。

三是所谓的女祸亡国论。妲己是纣王剿灭苏部落的战利品,其下场是相当可悲的,在纣王眼里,不过是自己的财产罢了。很难想象纣王会对她言听计从。况且史书也没有这样的记载。《泰誓》中虽然有“惟妇言是用”的指责,《史记》也提到了“壁妾二女”,但都没有指名。由此可知,这个指责是没有真凭实据的。

四是所谓的打击元老派,重用“小人”。这里的小人,实际上是奴隶和罪犯。纣王搜罗四方的逃亡奴隶,重视俘虏,在低阶层的民众或者逃犯中选用人才,不只是为为了适应商王朝较高的经济生活水平发展的需要,而且也是商纣王唯才是举、“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大气魄。但他也因此得罪了贵族和元老,造成了众叛亲离的局面。这只能说是纣王政治上的不成熟,恐怕和暴政是无关的。

牧野之战,纣王兵败国灭

许多历史学家指出,商王朝的灭亡,主要是由于商纣王穷兵黩武、好大喜功造成的。当然,也不可否认在此过程中劳民过甚,给百姓造成了过多的负担,连年的战争也使得生灵涂炭,这才使得强大的商王朝一夕之间灰飞烟灭。但如果就因此抹杀商纣王在历史进程中的作用,以及他的功绩,而以暴政为借口一笔抹杀的话,这对他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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