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年后的坦白

前几天，我教过的学生白丽萍来看我。

见了面，她还如8年前一样，搂了我的肩膀，和我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提起她们小时候的事，她就一个劲儿地笑。忽然，她问我：“老师，你还记得那次我们把玻璃弄碎的事呀？”

我摇摇头，坦白地说：“不记得了。”确实，每年都要接手几十个孩子，每个孩子难免有气人的时候，身为教师，又哪能和他们一般见识呢？况且也实在记不过来呦！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那天是张宗娇我俩故意弄坏的。”

——什么？故意弄坏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她忽闪着微黄的而又美丽的大眼睛，说：“我们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查得出来。”她停了一下，又说，“果然，你没查出来。”她的脸上又现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哦，这时的我似乎又回到了8年以前。我依稀记得，似乎确实有这样一件事（但是不是因为弄碎玻璃，就实在记不清了），学生犯了错，下课时，我把学生都扣了下来，一个个地审。到张宗娇她俩时，她俩一个劲儿地笑，怎么吓唬也不顶用。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白白地查了半天。现在想来，她俩那顽皮的样子似乎就在眼前。

现在，面对着这样一个曾经犯过错误的学生，面对着这样一个曾经的学生所犯的错误，我还能说什么呢？8年后，她能来看我，能和我坦白地说出这一切，这一点又哪能是当时的批评（哪怕是最严厉的）所能起到的作用呢？在现在的她，至少对我当时的所作所为有了更深的理解，就是我不批评，相信她也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她坦白地对我说：“老师，那时我们太不懂事了，净惹您生气。”

听了她的话，我笑了笑。握了她的手，我说：“你长大了！”

……

送走了白丽萍，我想了很多。学生有时候难免犯错误，或许有的错误实在不应该，而有的错误本身就有些美丽的色彩。我们真的不应该时时以一个“大人”自居，更不能动不动就吆三喝四的。如果我们把自己的年龄忘掉，从一个孩子的角度去看，或许这错误里面有许多你不曾留意的东西，有许多童真的梦幻和说不完的童趣……

如果我们想让学生少犯错误，那么，就少一些说教，多一些理解；少一些训斥，多一些宽容；少一些排斥，多一些微笑——相信，孩子们总会一点点地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