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学森,1975年生,中国油画家。曾多次参加上海美术馆联展,2002年在刘海粟美术馆举办个人作品展。游历欧洲,2007年自驾环中国边境线旅行写生,2010年在科学会堂举办《行走中国》油画个人作品展。
田学森离开繁华的大都市,怀着一颗敬畏自然,与天地精神交流的向往,感受华山的厚重,殉道般地投入创作。他甘于寂寞,独处华山十年,借鉴传统山水画意境,用油画材料技法尝试为千古华岳写照。
在这样一个人人向往都市繁华生活的时代,画家田学森的确算得上逆潮流的特立独行者。
这个四十开外的男人,戴眼镜、留胡子,亮黄色登山服里套一件灰色毛衣,与人交谈时习惯性低头,短短一句话,打好几个岔:“我喜欢山里,山里面……没有……没有城市那么多干扰。”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局促的人曾经辗转求学于山东、上海,独自游历欧洲,还举办过12次油画个展,参加过十多个国内外美术作品联展。他笑言:“前半生和后半生像是割裂开的,可都有各自的意义。”
十年后,他的画作《华山十年》60幅巨幅和大幅华山油画在北京、上海巡展,观赏者众多。中宣部原副部长龚心瀚称赞:“他的油画作品,现华山之形,传华山之魂,为当代中国艺术史增添了感人一页。”
众所周知,华山的奇险俊美享誉中外,向来不缺争先恐后的艺术追逐者,在中国山水画史卷上自是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田学森钟爱华山并不稀奇,引起人们好奇心的一个是他的全新画法,一个是他十年间的华山生活。
他选择西方油画的手法写意华山,如屏风般拔起的峭壁,一览无余的突兀岩石山体,巍然的巨峰,潺潺的山泉,画面空气的流动感与光线的律动交相辉映,无不体现出华山的阳刚、雄伟与险峻。自作品展出后便引起观赏者热议与多方赞赏。
让平常人来想,这种绝美的画作背后定有极艰苦的付出,毕竟华山之巅不是世外桃源,可田学森却在自己的日记中这样写:“久居深山,人迹罕至,与生灵林石、晴雨风云为友,时空凝然不动,不知古今,不知终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一日,恍惚三秋。面天地面壁面己,相望相融,夫何来欢欣,何来悲忧?”
讲起山中十年,他微微一笑,略显拘谨:“山里有风、有云、有花、有草、有动物,有让我心动的一切,我在山上很快乐。”他转头看向那幅《神屏》,此时才自在平和了许多,缓缓说起了创作中的事。
山中风景虽好,可生活于山中的滋味却是五味杂陈。冬天冰天雪地风景奇美,但作画却不能戴手套,手、脚、脸全都凉冰冰,画一会,手脚就麻木了。取景工作最是危险,鸟瞰的景色需要视野良好的地方,而这些地方往往是悬崖峭壁,他就用绳子把自己和树绑在一起。“脑中心中眼中都是画布上和眼前的景,也便忘了脚底的万丈深渊。”他笑着说。
十年山中,吃住更是简之又简。一日三餐饼干、面条、馒头和锅巴是常事,晚上住宿于山谷道中老旧工房里、河畔的帐篷里,甚至山下的小车里,总之一切就简。
寒冬酷暑,山巅峡谷,田学森的足迹遍布华山。极苦的物质生活,未让这个从前穿梭于繁华都市的画家害怕,人迹罕至的山中,他反倒学会了与自然界和谐相处。
全心作画时时常有小鸟落于他肩头唱歌,偶尔为了放置画板,不得已平整出一片土地,却发现这块地早已有了主人。“有一次,我占了野猪的地盘,野猪发出了气愤的声音。其实,我不是跟它们抢地盘,画完了我就走。”田学森说自己常同动物讲话。作画时曾经遇到毒蛇,他胆战心惊避过。遇到游客时,还会同他们讲自己与蛇斗智斗勇的过程。对方常常一脸诧异又愕然,但他自己倒是乐得开心。
“在山里待久了,自己的形体绝大多数时间是消失的,只是在享受着作品,享受画面和大自然、和山融为一体。”田学森谈到山里的感受时说。
走进华山时,想把山的美丽雄浑展现给更多的人。
走出华山时,他讲自己收获的绝不仅仅是画作,还有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安宁平静,与世俗保持距离的警惕之心,和越来越明白的人生追求。
突然想起素心这个词,想到《辞海》里对素心的解释:心地纯朴洁净。
十年画一山,不正是这句“不为繁华易素心”的最好注解吗?(渭南日报 记者 程瑾 史王萍 实习生 周列勇)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