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包小市：哈尔滨最早的大杂市儿

旧时“地包”棚户区／翻拍

如今“地包小市”高楼林立

提起“地包小市”，老哈尔滨人没有不知道的，那里曾是哈尔滨最早的大杂市儿，也曾是哈埠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如今，棚户区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楼林立和绿草茵茵的庭院，但从老一辈人口中，我们还是可以了解到旧时“地包”上许许多多的有趣故事。

地包是俄语的译音

今年69岁的马福贵大爷是地德里小区抚安社区的“活字典”，这片街路上犄角旮旯的地方他都能说上个一二。每天走在高楼林立的小区里，马大爷常向儿孙们慨叹，现在的日子真是好啊！想当年这里是有名的“小地包”，家家户户住的都是棚厦子，胡同窄得仅容一人通过，有时早晨起来开房门都得喊隔壁邻居一声，提醒一下，如果两家一起开门就得“撞上”。

马大爷回忆说，住“地包”那会儿，自己才十七八岁。当时人们管抚顺街这一带叫“地包”，并非是地势高的缘故。“地包”是俄语机车库的译音，这里的“地包”就是指机务段。他清晰地记得离家不远的大民兴街有一座“莫斯科兵营”，附近的农民天天来卖鸡蛋和蔬菜，街上陆续出现了小铺和地摊。久而久之，很多做小买卖的居民到这里租住，人们把抚顺街和安宁街一带叫“小地包”，把铁路车辆段大墙外和锁厂一带叫“大地包”。那时的地包可是哈埠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

跳蚤市场相当红火

现在人们都喜欢逛跳蚤市场，不论东西大小、新旧程度，光是琳琅满目的商品种类就让你兴奋不已。当年，安发桥两侧的“地包小市”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都卖啥呢，跟你说那真是应有尽有，马蹄表、怀表、酒壶、烟斗、腰带、帽徽……凡是你能想到的，这里全能找到。”86岁的赵清元大爷家住安心街，当年的杂货市场就在他家门前，走江湖的、说书的、卖大力丸的、点痦子的、开小饭馆的，那里演绎的就是百姓的“清明上河图”。

“地包小市”经营的其实不都是俄侨的旧物，也有欧陆进口的大众物品和国货。在哈尔滨的老报纸上有这样的记载：“地包下坎近经警察名之为新安埠，其所有商号据查所得大小共一百五十四家。”可见“地包小市”其实不小。

夏天的晚上，吃过晚饭，赵清元喜欢和父亲搬个小凳坐在门前，听卖东西的吆喝声，看买主和俄侨砍价，“当时俄侨手里拿的都是洋玩意，给钱就卖。”那时候吃的也有好东西，现在的哈尔滨偶尔还能看到卖杠头和猫儿眼炸糕的，在那会儿，硬得可以砸人的杠头、软得捏不成个儿的炸糕可是令大家流口水的稀罕物。

据史志记载，这些俄侨大多是贫苦出身，安定下来之后依靠一技之长自谋生路。出苦力的有，开小铺、小书铺、洋铁铺、木柈场的也有。后来，他们中间有不少人加入了中国籍，据1934年户籍统计，加入中国籍的俄侨约3万人，其中有些挺不错的小伙子和大姑娘和中国人发生了很多爱情故事，诞生了好些聪明、漂亮又能干的“混血儿”。

棚改让“地包”变模样

赵清元大爷说，到1964年左右，来“地包小市”的外国人已经很少了，听说都回国了。但随着附近安和街旧物市场的形成，道外北市场、道里八杂市等地的旧物店铺、地摊全部迁移此地，“地包小市”规模不断扩大，光顾者都是“地包”的工人和家属。

如今，上了岁数的哈尔滨人还保留着一个习惯，遇到哪里动迁都愿意去逛逛，这些人不一定非要买点什么，大部分是在寻找回忆。前些天，南岗区铁路街要动迁，安心街的张大爷就去了，用三轮车拉回来一个大拉桌。张大爷说，咱们的桌子一般都是方桌或圆桌，这种拉桌是俄罗斯人的生活物件，椭圆型，桌角非常厚实，非常耐用。淘回来也不一定能用上，就是找个念想儿。

如今，走在楼房林立的地德里小区内，当年的地包印象已荡然无存，整洁干净的庭院，穿着光鲜的居民，一排排的小汽车显示了人们生活的富足。

据抚顺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介绍，1932年，松花江发大水，道外区被淹，沿江居民迁往“地包” ，使这里的住户猛增到5000多家，“地包小市”也由此发展起来。上个世纪80年代，政府改造棚户区，拆除了那些破烂不堪的棚舍，取而代之的是93栋8层住宅楼，楼院里都有小花园，“地包”变了模样。

在抚顺街两侧，昔日的“地包小市”早已被大大小小的仓买、商场取代，即使在家门口的食杂店内，各种日用百货、蔬菜小吃也应有尽有。“现在剩下的就是好好享受生活了，让身体健健康康的，好看着城市日新月异地发展。‘地包’这个词已经不时髦了，当年的故事只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马福贵大爷幽默地说。记者 于海霞 首席记者 于鸿斌 记者 于海霞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