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戴和小凤很不喜欢和父母交往。所以，暗中为小凤筹办婚礼。得知新郎不是戴建国，小凤唯一的选择就是逃离。无奈的小凤眼见自己无力反抗，便大叫道：“小戴，我卖了，你怎么还不回来！”事后小戴听说：小凤疯了，入院就医。小戴鼓足勇气向爱发狂的小凤父母提亲
1970年初春，17岁的戴建国怀着自己远大的理想和志向向母亲告别，和80多位上海知青一起踏上北行的列车，来到了位于中苏边境的黑龙江省逊克县下套子屯插队。
下套子屯是个偏僻封闭的小村庄，戴建国他们的到来，使平静的下套子屯顿时热闹起来。到下套子屯后，戴建国虽然认真学习干农活，却总落在别人后面，老是被生产队点名批评，心里既焦急又苦恼。之后，他发现有人偷偷帮自己铲地，自己从此也轻松多了。他不敢出声，便暗暗察看，是村里一位名叫小凤的姑娘，程玉凤一声不响地帮着自己，这使他感到一丝温暖。打牌后，小戴和小凤经常一起干农活、闲聊，小凤也常从家里拿些瓜子给小戴吃，小戴慢慢地对小凤产生了好感，他的风趣和帅气也早已深深地打动了他。
一天吃完饭，小戴约小凤去屯外的河边散步，并坐在一套套子旁边唠叨着。有些老乡从这路过，见两人坐在一起，以为是在谈恋爱，就把情况告诉了小凤的父亲，这件事一下子在下套子屯炸开了锅。
两人的这次约会，导致小凤的父母匆忙做出让小凤出嫁的决定。为了阻止小凤和小戴见面，小凤的父亲把她锁在仓库里，并请人替小凤在邻村找了个婆家。小凤怎能放得下与自己交往三年的小戴，坚决不同意婚事，并将彩礼从窗口扔了出去。除夕夜也正好是除夕前一天，人们发现小凤不见了。这天外面下着大雪，小凤的父母知道小凤是抗婚出逃，连忙派人将小凤找回。小凤回家后，以绝食抗婚。
约会之后，小戴再也见不到小凤，几经打听后才知道了小凤的近况，心中十分焦急。小凤已经绝食三天了，父亲出于无奈，让人找来小戴去开导小凤。小戴来到小凤身边，劝小凤起床吃饭，不要饿坏身体。一见到小戴的到来，小凤立刻大笑起来，绝食也宣告结束。见情况如此，小凤的父亲只好搁置婚事，无奈之下也默许了二人交往。从此，两个人的心更加紧密了。经过这次抗婚，小凤更加坚定了对小戴的爱。
一年过去了。一九七四年冬，小戴回到上海过年。春节过后回到下套子屯，从村民那里得到了一个让他心碎的消息：原来小凤的父母利用小戴回上海过年的机会，偷偷为小凤筹办婚事。等小凤知道新郎并不是戴建国的时候，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逃离。她冲出房门，飞快地跑进了房间。被人发现在套子里的时候，小凤已经全身冻僵了。结婚那天，小凤死活不从，手抱着门框就是不出门。爸爸见小凤死了，便叫了几个壮汉硬把她拖出家门，用棉被盖上的马爬犁按在马爬犁上。无奈的小凤眼见自己无力反抗，便大叫道：“小戴，我卖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小戴非常震惊！心里也充满了无奈。他认为，自己和小凤也没有达到私定终身的地步；二是小凤毕竟是父母为她定下的婚事，如今自己和小凤也不知道如何决定自己的一生；这时，失落的情绪让他无法平静。
事后，小戴从老乡那里得知一个令他心惊肉跳的消息：小凤疯了，被送往北安精神病医院治疗。很快，小凤生的一个孩子也很快夭折，这对小凤打击更大，病情越来越重。婆婆见小凤病情没有好转，很快办理了离婚手续，将小凤送回娘家。
回娘家的小凤病情还没有好转，还是疯了。小凤经常用自己的辫子缠着她，无助的妈妈只好剃掉了她的头发。小凤一天到晚胡言乱语，一见人就吐唾沫，三分象七分鬼。等小戴再见到小凤的时候，他都不敢认错了。小凤精神受刺激，病情加重。生产队领导为了不让小凤看到小戴，怕加重小凤的病情，就安排小戴去远离屯子的地方放羊。离开的时候，小戴还是放心不下小凤，就偷偷去看她。正当他走近一处小水塘时，看到一幅惊心动魄的景象：小凤赤裸着头，蹲在水塘边，手捧脏水洗脸，这时小凤正站在水塘边，正拿着脏水洗脸。望着脏兮兮，目光呆滞的小凤，小戴伤心地离开下套子屯。
在离开下套子屯以后，小戴心中一直念念不忘小凤。每晚，他都无法入睡，眼睛一闭，小凤就会想起小凤那美丽、单纯的样子；眼睛一睁，就好像又看到了那疯疯癫癫的小凤；眼睁再一次闭上眼睛，仿佛又听到了小凤的声音：“小凤，你在哪里？”小凤的影子，总觉得又在小凤面前。
通过自学文化课，小戴获得了教师资格证书，在邻村当了中学教师，开始写作。一九七九年，相继有北大荒的上海知青回城。此时小戴的思想还在挣扎，如果自己上大学，或是回到上海，小凤以后该怎么办？小凤因为爱自己爱得太深而发疯，自己有责任留下来照顾她。
一九七九年的一天晚上，小戴终于鼓足勇气敲开了小凤的家，这是他自小凤发疯后第一次到他家来拜访。小凤一家来，一家人都很吃惊！一进屋，小戴就对小凤父母说：“叔叔，大娘，你就成全我一件事吧！”小凤的父亲以为小戴要回城去，可能是想要一些土特产，比如瓜子、木耳等，就连声答应。此时小戴严肃地说：“小凤得了这种病，只有我能让她好起来，就让我跟她一起去吧一听这话，小凤母亲手中端着的碗掉在地上，转身扑到炕上放声大哭，小凤的父亲也泪流满面。经过小戴的坚持，小凤的父母也终于答应了。
第二十二天，小凤的妹妹替姐姐和小戴去办了结婚手续。回家后，小戴拿着结婚证指着两人的照片和名字：“小凤你看，戴建国和程玉凤结婚了。”此时，小凤突然“哇”的一声惊醒了，高兴地叫道：“妈，小戴和我结婚了！”小凤手拿着结婚证，高兴得跳了起来，好几年来都不舒服。家人欣喜若狂，马上安排了他们两个的婚礼。
乡邻都参加了小凤的婚礼，小凤又递烟，敬酒，大家都由衷地为她高兴。但是，上海的知青们却没有一个人来参加婚礼，也许是他们不理解小戴这一不可理喻的做法，或是怕看到婚礼上尴尬的一幕，让小戴难堪。结婚的第三天，小凤因无法承受太多，又犯了精神病。尽管小戴婚后受了不少苦，但还是对小凤百般照顾。
小戴因成绩突出被调到逊克县人民广播电台担任编辑。在小戴的精心照顾下，小凤的病情也有所好转。一九八○年四月，小凤生了个男孩，取名戴亮。当地人每逢佳节，乡亲们组织秧歌队，小凤总抱着儿子跟着扭。一个熟人找到小戴，请他把小凤带回家。但是小戴觉得既然小凤高兴了就让她扭，小凤高兴自己也高兴。小凤扭完秧歌回到家里，就问小戴说人家有什么奖品没有，小戴说你扭那么好，肯定有奖，我这就拿去。说完后，小戴跑到小卖部去买毛巾和香皂，让小凤高兴极了。
一九九七年，在逊克县人民广播电台担任副总编的戴建国接到母亲的电话，年迈的母亲强烈要求他回上海共同生活。又把小凤带到上海定居的想法告诉了岳父，岳父对他说：“戴呀，人家回去是衣锦还乡，你却带疯老婆回去，上海人会笑话你的，你自己先回上海，如果条件好了，就来接小凤，如果戴呀，小凤就不会再回来了。
同一年，在北大荒生活了28年的戴建国带着小凤和儿子回到了上海，家人对小凤一丝不苟的照顾，小凤仍一次次地走失，一次次被找回来。由于家人的照顾，小凤的病情渐渐好转，但是对过去的事情却无法回忆。她只对当年办结婚证结婚一事记忆犹新，还能清楚地说出当年办结婚证的情景和自己说的话，可见她对戴建国是爱到极点。如今，儿子戴亮也结了婚，三代人幸福美满地生活着。如今，她心中只怀念三个人：丈夫戴建国，儿子戴亮和孙子。
今天，58岁的戴建国在上海闸北电视台做记者，儿子戴亮大学毕业后在上海汽车销售公司工作。戴建国把自己的生活经历写成一本书，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感动了儿子戴亮。戴亮说最崇拜父亲，“纯粹、真实”是他对父亲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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