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    溢
    乳溢即乳头溢液。从广义上讲，包括了所有伴有乳头溢液的乳房疾病，从狭义上讲，
主要指乳头流出乳汁的疾病．乳溢只是一种症状，可见于多种疾病，属于西医学乳汁分
泌失常的范畴，包括了泌乳一闭经综合征等。
    在历代文献中记载了“乳泣”、“乳涌”、“漏乳”、“乳汁自涌”、“产后乳汁自出”等
病症．宋《妇人大全良方》云：“亦有未产前乳汁自出者，谓之乳泣。”可见乳泣是指妊娠
期乳汁自出。近代也有学者认为产前或终止哺乳后出现乳汁溢出的皆可称为乳泣。“产后
乳汁自出首见于唐《经效产宝．产后乳汁自出方论》，“产后乳汁自出，盖是身虚所致，宜
服补药以止之。”以后宋《妇人大全良方》、明《景岳全书．妇人规》各有发挥，进一步
完善了产后乳汁自出的病因病机和治法方药．《外科冯氏锦囊秘录精义》将乳汁自流不禁
的原因归纳为：①胃气虚而不能敛摄津液，②气血大虚，气不卫外，血不荣里而为妄泄；
③未产而乳自出者，谓之乳泣；④产妇劳役，乳汁涌下，此阳气虚而厥也。至今仍有临
床指导意义。
    (病因病机)
    1  气血虚弱  脾胃素虚，或产后思虑劳倦或饮食不节伤脾，或产时产后耗气伤血太
过，均可导致气虚摄纳无权，则乳汁自出，甚至随化随出。脾胃虚弱，气血生化乏源，复
加有限之气血又上行为乳，则冲任血海空虚，可致闭经。
    2  肝经郁热  情志抑郁，或忿怒，使肝气郁结，气机失常，或郁久化热，迫乳上行
而外溢．肝郁气滞，血行不畅，冲任瘀滞，胞脉阻隔，则可导致经血不行。
    导致产后乳汁自出的原因尚不清楚，可能与催乳素调节乳腺分泌乳汁的功能失调有
关．但此时检测产妇血中催乳素水平却不一定很高，而给予溴隐亭治疗又常能奏效。
    一般认为是催乳素分泌增多导致泌乳一闭经综合征的发生。引起催乳素分泌增多的因
素很多，主要有：①分泌催乳素的肿瘤：如垂体腺瘤及支气管癌或肾癌。②下丘脑障碍：
下丘脑及其附近的病变压迫或刺激下丘脑，使催乳素抑制因子分泌减少或催乳素释放因
子分泌增多，或下丘脑催乳素抑制因子功能紊乱。③甲状腺等内分泌腺病变：原发性甲
状腺机能低下者常伴高催乳素血症。卵巢或肾上腺瘤可能通过分泌过量雌激素而抑制下
丘脑功能。④药物作用：如氯丙嗪、胃复安、舒必利、吗啡、利血平、左旋色氨酸、促
甲状腺激素释放激素、雌激素(包括口服避孕药)等。⑤胸壁病变：如胸壁损伤(外伤、
手术、烧伤、带状疱疹等)刺激胸节段神经，反射性引起催乳素分泌增多。
    [辨病]
    1临床表现
    l。1  在不哺乳时乳汁也自行流出，而乳汁量常不足以喂养婴儿。乳房无不适，少数
可有胀痛。乳汁从一侧或二侧乳头中溢出，点滴而下，质稀或正常，浸湿衣衫．
    1．2  泌乳一闭经综合征既可发生于产后或断乳后，也可发生于从未怀孕过的妇女．部
分患者伴有垂体肿瘤．均有不同程度的泌乳和闭经。挤压乳房后有少量乳汁溢出，或自

行溢出。患者表现为月经稀发，或为长期闭经。约95％以上患者有高催乳素血症，但其
水平高低与泌乳和闭经的程度和年限并不一定平行．患者阴道涂片常呈雌激素低落的表
现，甚至有明显的阴道萎缩等。
    1．3  通过实验室和影像学等检查寻找病因。测定血中催乳素、促性腺激素、促甲状
腺素释放激素等水平以了解垂体及其他内分泌腺功能；通过兴奋或抑制试验了解下丘
脑一垂体功能，有助于判别有无垂体腺瘤．头颅X线摄片、CT、MRI等可检测有无垂体
微小腺瘤。还可作眼底和视野检查，了解有无肿瘤压迫引起的眼底或视野改变。
    2  诊断要点
    2。1  产后乳汁自出，以产妇在不哺乳时一侧或两侧乳房自行流乳为特点，乳房软松，
多无疼痛。
    2．2  泌乳一闭经综合征以泌乳和闭经为特点。常伴高催乳素血症，而雌激素水平多低
下。头颅X线摄片、CT、MRI等能检测是否存在垂体腺瘤。辅助检查有助于寻找病因。
    3  鉴别诊断
    3．1  乳腺增生病  常表现为双侧乳房多个片状或结节状或条索状结块，伴乳房胀痛
或刺痛，并且随月经周期和情绪改变而变化。乳头溢液多为双侧性，但自行溢液者少。少
有伴闭经者。血液激素水平检测催乳素稍高或处于正常范围内的上限水平。必要的辅助
检查可帮助鉴别。
    3．2  浆细胞性乳腺炎  大多伴先天性乳头内缩凹陷，乳头常有白色脂质样分泌物，
气味臭秽．溢液期可无其他表现，但其溢液多为挤压而出，淡黄色或淡棕色液体多见．
    3。3  大导管内乳头状瘤  以单侧乳房单孔溢液为主，常见血性，可在乳晕部触及肿
块或按压某一部位时出现溢液。溢液涂片细胞学检查、X线导管造影可以鉴别。
  [辨证]
  1  气血虚弱证  乳汁溢出，量多清稀，或点滴不止，乳房柔软，不胀不痛。伴面色
萎黄，头晕心悸，神疲乏力，胃纳欠佳．舌质淡，苔薄，脉细弱。
  2  肝经郁热证  乳汁溢出，量少而稠，乳房或有胀痛。伴胸胁胀满，烦躁易怒，口
苦咽干，或便秘溲赤。舌质红，苔薄黄，脉弦数．
  (治疗工
  单纯产后乳汁自出者，中医中药辨证论治效果较理想。而泌乳一闭经综合征的病因复
杂，应根据不同病因针对治疗，常需中西医结合治疗。
  1  内治法
  1．1  辨证论治
  l。1．1  气血虚弱证  治宜益气养血，佐以固摄。选用八珍汤加五味子、芡实、牡蛎。
闭经者加益母草、丹参、川牛膝；畏寒肢冷者加淡附子、桂枝、鹿角片。
  1．1。2  肝经郁热证  治宜疏肝清热。选用丹栀逍遥散加夏枯草、牡蛎。闭经者，加
桃仁、益母草等，烦躁易怒者，加黄芩、钩藤；便秘溲赤者，加制大黄、车前子；垂体
肿瘤明显者，加蛇舌草、龙葵、蜀羊泉、山慈姑。
  1．2  西药治疗
  1。2．1  溴隐亭  对功能性或肿瘤所引起的催乳素水平升高均有抑制作用，还能恢复
正常排卵月经。先用2。5mg，每晚1次口服；4日后改用2．5mg，每日2次。数周内泌乳

  消失，2个月内恢复排卵月经。副作用有轻度恶心、眩晕等。缺点是停药后可再复发。
    1．2．2  甲状腺素  适用于原发性甲状腺功能低下者。
    1．2。3  氯蔗酚  多用于口服避孕药所致泌乳一闭经综合征，可以诱发排卵。
    2  手术疗法  有垂体腺瘤、卵巢肿瘤、肾上腺瘤等肿瘤者，宜手术切除。
    3  放射治疗  适用于垂体腺瘤不宜手术者。
    4  其他  因药物引起者，应停药，泌乳能随之消失。因口服避孕药所致者，停药后
  还须调经。
    [预防与护理]
    1  情绪稳定，乐观开朗，避免争吵、发怒等。
    2  产前、产后均宜合理安排饮食，注意调养，增强体质．
    3  发生乳汁自出，要积极诊治。同时勤换衣衫，避免因乳汁浸渍皮肤而发生湿疹或
  炎症等．
    (古籍选读)
    《景岳全书．妇人规》  产后乳自出，乃阳明胃气不固，当分有火无火而治之，无火
  而泄不止，由气虚也，宜八珍汤、十全大补汤；若阳明血热而溢者，宜保阴煎或四君子
  汤加栀子；若肝经怒火上冲，乳胀而溢者，宜加减一阴煎；若乳多胀痛而溢者，宜温帛
  熨而散之．
    《疡医大全。乳汁自流不禁门主论》  其有乳汁自出者，若胃气虚而不能敛摄津液者，
  宜补胃气以敛之。若气血大虚，气不卫外，血不荣里而为妄泄者，宜调补荣卫以止之。若
  产妇劳役，乳汁涌下，此阳气虚而厥也，独参汤主之。
    《女科要旨．卷三》  若气血虚而乳汁自出者，宜十全大补汤。
    [现代研究]
    l  辨证论治  朱永昌等将本病分为四型治疗：①气血不足型，治用益气养血法，方
  用《傅青主女科》滋荣益气复神汤加减，药有党参、炙黄芪、白术、当归、川芎、熟地、
  五味子、生麦芽、陈皮、生牡蛎、炙甘草，②胃热型，治用清热活血法，方用《医宗金
  鉴》玉烛散加减，药有生地、当归、川芎、赤芍、生大黄(后下)、芒硝(冲)、生麦芽、
  全瓜蒌、桃仁；⑧肝郁肾虚型，治用疏肝通络法，方用《傅青主女科》宣郁通经汤加减，
  药有柴胡、白芍、当归、丹皮、山栀、白芥子、广郁金、黄芩、牛膝、生麦芽、生甘草；
  ④痰浊内阻型，治用化痰通络法，方用《叶天士女科》苍附导痰丸加减，药有茯苓、姜
  半夏、陈皮、生甘草、制香附、苍术、天南星、枳壳、生麦芽、皂角针、三棱、莪术、桃
  仁。均为每日工帖，煎服两次。共治疗22例，显效(溢乳停止，血催乳素正常，月经正
  常，并停药随访3个月未反复者)7例。有效(溢乳停止，血催乳素未达到正常，月经未
  能正常来潮)11例，无效(溢乳未停止，不论血催乳素是否正常)4例。22例中有2例
  经C了证实为垂体微腺瘤者治疗均无效．
    2  验案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99医院妇产科曾报道用免怀散治愈乳汁溢出症l例．
  患者因产后第八天婴儿便血而亡，情绪悲痛，出现乳房胀痛，溢乳不止，经用中西药物
  回奶均无效。给予免怀散(当归尾、牛膝、红花、赤芍)加橘核治疗工周，乳汁自然停
  止。出院后3个月受孕，情况良好。孙宁铨采用养阴清肝、调益气血法治愈产后泌乳闭
  经综合征1例，药用生地、女贞子、旱莲草、赤芍、白芍、丹皮、川楝子、黄芪、党参、

白术、当归、丹参、陈皮、川牛膝、泽泻。服药半月后泌乳停止，诸症改善。服药3个
月后月经来潮，色量正常，但周期后延未准，血催乳素水平也逐渐降低。沈才栋采用益
气补肾法治愈产后乳汁自溢1例。患者产后四天起乳汁淋漓外溢1个月余，乳房无胀满
感，唯腰痛如折，屈伸艰难。证属产育肾气亏损，产后气血虚弱之候。予补肾益气汤，药
用大熟地、党参、黄芪、山药、山萸肉、当归、白术、杜仲、续断、甘草、五味子。服
3剂后，乳汁自溢大减，余症亦趋好转。守方又服5剂，乳汁不再自出，腰痛亦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