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条山异闻录15猪仙与读书人

（作者：张老师；编辑：山客）

唐代元和四年八月，有个叫尹纵之的年青人在中条山西峰读书学习。每当月郞风清之夜就会吟啸弹琴以怡情。又是一个风清月郞的晚上，纵之在屋内弹琴，忽听到屋檐外有脚步声，好像是女人在走路。纵之远远地说：“屋檐外是谁在走动?”回答说：“我是山下不远处王家的女儿，每听到你吟咏弹琴之声，就遥望窗外，迎风侧耳聆听。但是我家中父母家训甚严，不敢来听。今天晚上我亲戚嫁女，父母都去喝喜酒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刚才又听到我久已仰慕的琴声，所以就跑来想偷偷地听琴，不想被你发现了。” 纵之说：“既然两家住得那么近，常常相见才是，既然是来听琴，为何不入座呢?”说着就出门相迎，礼毕，女子随纵之进入屋内，纵之命设榻入座。纵之觉得这个女子仪态举止风流，绰约不凡，但是耳朵稍微有些黑，纵之以为真的是村里长得好看的女子。纵之常年闲居于山中，难免寂寞，因此心中也常有愁绪，今天真是心情大好。于是命仆人摆上果品，煮上好茶，弹琴相愉佳人。景色美好而琴思清远，女子情绪悠远，心中欢喜。 纵之见女子如此情态，于是留宿。女子推辞说：“我父母那边怎么办?”纵之说：“喜宴一般是当天不会回来的，傍晚之后就会留宿了，这么晚了，你父母是不会回来的，所以不用担心，等到天明他们回来了，他们也不能有所发现。”女子笑了笑就同意了。当晚缠绵，恩爱不尽，真是说尽心中无限事，誓言将要白头到老。

  天将亮，女子穿好衣服准备回家。纵之依依不舍，想到女子回到家将难以相会了，想要留下什么东西当作纪念，以便女子再来相会。看到床前有对青花带兽毛的鞋子，急忙拿起一只锁在柜子中。女子苦苦哀求，哭着说：“我并没有其他的鞋子，仅凭这双鞋子保护我的脚。如果你留下，我只有赤脚回去，父母一定会质问的，你让我怎么回复呢?父母必将打我一顿是少不了的，如此一来，我们还有什么将来呢?”纵之不听，就是不给。女子哭着说：“我的父母家声甚严，遇到到这样的事，必将要我以死谢罪，我命都会没了的。岂能因一夜夫妻而要我死呢，缠绵恩爱的话尤在耳边，我也舍不得离去，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与你同床共枕，每晚等父母睡着后，还可以偷偷地来。如果你一定要留下我的鞋子，我的命一定会没了的，这不是我们相互爱恋的方法。床第之欢，才刚刚过去，你所说的誓言呢?”说完，又跪下，又说：“恳请你把鞋子还给我，如果有一天晚上不来，任凭你把这件事说给邻里听。”从五更直至天明，不停地流泪恳求。纵之见她言辞恳切，更加怀疑这事非常，坚决留下带毛毡的鞋子。天就要亮了，女子仍然哭泣不止，说：“我前生有负于你，要送命于此。而你的用心神理所不容，修习文章求取功名终没有结果。”女子于是收泪离去。

  纵之因为整夜没睡，于是沉沉地睡去。等到日上三竿，太阳晒进窗户，纵之才醒来，闻到床前有腥味，起来查看，发现地上点点的凝固血迹朝着山下而去。开柜看昨天留下的带毛毡的鞋子，竟是猪蹄的壳。于是手拿棍子沿着血迹寻找，血迹直接通到山下王朝家的猪圈。仔细查看，发现一只大母猪右后蹄没有壳，仍在流血。母猪看见纵之，也是怒目而逃。纵之把整件事告诉了王朝，王朝赶紧拿弓箭追赶，一箭就射死了母猪。那一年，纵之下山参加科举考试，虽然大家都看好他，但还是没有考上。是不是因为他有负于之前的母猪呢？

【山客评：猪能幻化，应该是苦苦修炼多年。因仙乐而幻化成美女捉弄读书人，不亦妖乎？】

（张老师，不署名号，籍贯。当是不求名利者。——山客）

2021年10月17日，周日，上阳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