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天。去年的大风天气看素花,今年,不如看一树艳艳的花。
翻书,看到顾随的一句“艳,格或在美之上。”。
这一句还带着犹疑的话,让我对“艳”有了一种渐渐清晰的认识。其实,我们早就遇到,只是从前我一直误会,它是和媚、滥流于一处的。现在,好了,我看它分明起来。
在我看来,艳是一种有力量的美。怎样的一种有力量呢?它是活的,是生命,有浓深的张力和生机。一朵花怎样精致,如果它不是生在树上,都不能让我感觉到艳,标本或许有一种美丽,但不是艳。艳,是丰沛的色,丰色为艳。这个丰沛是活的,才见其浓烈,如果没有生命,颜色和线条,气息和水份,姿势和精神都不在了。
生长,于植物,于人,无不是一种充盈着力气的存在,这存在是美的。
从前看一个清旷安静的友人,看她的言行,文字,无一不是素淡的,可是我却每回看她,每回想到“桃之夭夭”,想到明艳的桃花。明艳未必照眼,却一定惊心。未必“无端狂笑无端哭“,却一定能让心如古井的时刻,在“古屋寒窗底,听几片、井桐飞坠。”。
未必触目,总是惊心。
一粒种子,静静地在那里,它艳吗?不。当它慢慢地,努力地去萌芽、生叶、开花,那个过程是艳的,想想看,一粒小小的种子,生出大片的深碧,开出大片的浅红,在风和光里轻轻舒展。那怎么不是一种惊艳?那艳里怎么不蕴藏着一种可敬又可爱的力气。
艳是更有力气,更有活力的美。
我的心若是古井,在春天这个惊艳多多的季节,大概也会有轻澜吧。
强于麻木的生。
强于包裹重重的生。
强于没有生命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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