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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节日电视?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节日电视?  
作者:《电视批判》论坛专稿 发布时间: 2003-4-18 15:17:28 

 
 




    2003年1月28日晚7:30,清华大学博士生导师王宁教授与清华大学博士生导师罗选民教授共同做客《电视批判》论坛,与网友继续探讨“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节日电视?”这一话题。两位老师就“节日文化的意义”、“中外电视文化比较”、“春节联欢晚会”等方面的问题与网友展开了热切的交流,另外,两位老师还结合自己的专业特点,畅谈了自己的电视观。



开场白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各位网友大家好,今天是我们《电视批判》论坛在春节前的最后一次在线论坛,在此我代表我们《电视批判》栏目组的全体同事给大家拜早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羊羊”洒洒,“羊羊”得意,在生活的每一天里心中都充满“羊”光!

    今天我们邀请到的两位学者,一位是清华大学外语系学术委员会主任兼比较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主任王宁教授,另一位是清华大学外语系翻译与跨学科研究中心主任罗选民教授,欢迎他们的到来!其中王宁教授今天是第二次作客我们《电视批判》在线论坛,在11月间王宁教授与网友们曾就“电视与网络的互动”这一主题做过探讨,在线讨论后,王宁教授表示网友们较高的文化素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希望有再次与网友交流的机会。今天在王宁教授就要去英国参加学术研讨之前,我们特意再次邀请他到来,希望王宁教授能够再次感受到网友们的热情!现在请两位教授向大家问个好!

 【特邀嘉宾:王宁】开场白:各位网友,在春节即将来临之际,我很高兴再次前来CCTV.com作客,和大家共同探讨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节日电视。当然,对这个问题各位网友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在这里首先来谈谈我的一些看法。

【特邀嘉宾:罗选民】开场白:很高兴在2003年的春节到来之际参加央视网站的《电视批判》专栏的押尾节目,同各位网友一起来探讨"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节日电视"。据我了解,已经有不少(其中有我熟悉和敬仰)的专家学者在这个论坛上抒发了自己的高见,希望这次节目,能在我和网友之间搭起一座桥梁,起到交流和互动的作用。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现在首先请我们的两位专家就今天探讨的话题“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节日电视”做个主题陈述!

【特邀嘉宾:罗选民】主题发言: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节日电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甚至是对立的看法。我们每一位的发言,都代表了一种批判的声音,尽管不是唯一正确的声音,但这诸多的声音,能促进电视节目的繁荣和发展。《电视批判》栏目的本身也可以是被研究和讨论的对象,形而上和行而下的思考都是有益的。具体的参考意见固然是好,务虚的探讨同样有益。我把主持、嘉宾和网友的发言比作时装表演,观众不一定要将他们的话对号入座,正如谁也不会将模特的表演服装买下穿在身上,在马路上走"猫步"一样。时装表演旨在提高人们对服装的审美鉴赏能力,把握时装设计和生产的导向,刺激消费者的购买欲望,促进服装业的蓬勃发展。而《电视批判》的讨论要能够提高人们对电视节目的审美鉴赏能力,促进大众传媒不断向前发展。

    全球化的网络时代为我们的电视节目制作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受众的参与性越来越强,电视节目的传媒特性在发挥越来越重大的作用。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的节日电视应该是雅俗共享,老少咸宜,能适用不同层次的文化消费者;它必须有鲜明的主题,活泼的形式,充实的内容和强烈的时代感。全球化的时代还要求我们的节日电视是对话的和互动的。我们要把传统的和现代的,民族的和世界的融合在一起。我们的节日电视不仅要面对全国的电视观众,还要让全世界的电视媒体都关注它,从而在世界的话语场中弘扬中国文化。

【特邀嘉宾:王宁】正如我近来一直阐述的,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在这样一个时代,由于信息传播的需要,电视和网络的崛起和大规模发展已经逐渐在取代传统媒体的大部分功能。这一年,中国电视的发展非常迅速,这恐怕与我们年初加入了WTO有关,似乎进入WTO之后,我们感觉离世界更近了,我们并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而是同在世界大家庭中,各行各业都瞄准世界发展的前沿理论课题来钻研。中国电视在近阶段的发展还是比较好的,中国的电视人能够既把电视作为一种娱乐,又作为一种艺术,既把它当成一种消费文化,又把它看成是一种高雅文化艺术的启蒙手段。中国编导能够通过电视把自己的一些文化理念表达出来,这是很可贵的。

    近一年来,对电视的研究和评论也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尤其是央视国际网站的发展以及《电视批判》栏目的创办,使电视与观众互动了起来,观众参与的积极性和广泛性越来越强。有人认为中国的影视业带有明显的“克隆”痕迹,但我认为,中国影视业的发展可以说是从模仿到超越、变形再到混杂,我这里用“混杂”,因为我认为中国电视并不像某些人说的那样完全是模仿。每个电视台都在制作电视节目,这种电视制作的手段是相同的,但是每个电视台制作的节目都带有自己的特色。我觉得以《一年又一年》的方式来对前一年的电视发展作一番回顾是个比较好的方式,现在很多节目把这一年所发生的重大事件进行回顾,这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对于那些平常不大看电视的人,是一种浓缩的信息,对于平常经常看电视的人,是加深记忆的一种方式,信息可以分成类比如十大经济、政治、文化新闻,使人们对今年的一些闪光点能够有所记忆,并鞭策、激励人们在新一年当中突破自己,创出新的成绩。当然,为了提高节日电视节目的收拾视率,电视台可以增加一些表现民风民俗的节目,让大家在娱乐之中感到我们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不只是形式是民族的,更重要的是精神就是民族的,具有中国特色的。

 
节日文化的意义


【yq117】罗老师,我们的节日电视应该把传统的和现代的、民族的和世界的融合在一起,这种融合我们现在做得还很不够,您认为其主要原因是什么,在现有基础上应当如何融合?
【特邀嘉宾:罗选民】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在对待怎样吸收外国文化的时候,我们应有一个正确的态度,要从每个文化自身的价值观去观察和衡量一个事物。首先要对此文化进行吸收,而不是排斥,这里面牵扯到一个文化习得问题,语言习得比较好办,一个小孩子在12岁以前学习另外一种语言能很容易的吸收它、运用它,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小孩子去国外,不到几年英文就讲得非常好。成年人的文化习得不一样,很容易排斥他者的文化,有种“自恋”文化情结,这样就会阻碍两种文化的结合。我想,这可能是民族的和世界的融合在一起还不够好的原因。传统和现代的结合,国内对这个问题探讨得比较多,我就不多谈了。

【小谈30分】我们未来的节日会如何度过,会不会有另外一种仪式来取代春节晚会?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我想,随着时代的发展,肯定会有一种新的形式诞生,只是它究竟会是什么模样,我们要拭目以待。
【特邀嘉宾:王宁】完全有可能,你能构想一种新的取代春节晚会的形式吗?
【小谈30分】会是互动式的,我想看什么节目,只要点击一下电视菜单!或有切实的盛大集会代替家中的集会,两位老师认为如何?
【☆☆逍遥☆☆】现在的电视节目正在向互动这一方面发展,毕竟节目是播给广大观众朋友们看的,相信电视节目以后一定会加大这一方面的力度,提高观众朋友的参与程度的,我们会拭目以待的。
【特邀嘉宾:王宁】我认为也是这样。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坐在家中任意的按动遥控器,选择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了,这应该说是未来的春节文娱节目发展的方向。
【高正奎】未来的节日或许很多种方式度过,但是我想春节晚会是要保留下来的,或许那时他在我们过节的分量上没有今天这么重。

【等待的是太阳】请问两位老师,节日电视的内容是否对国外的华人来讲别有意义?
【特邀嘉宾:王宁】当然,这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这样。现在在海外的华人已经越来越多,其中有一部分人已经和当地的民族文化和主流文化水乳交融,或者说他们这部分人已经成为地道的华裔外国人。但是,更多的海外华人却仍然保持着自己的中华民族的文化身份,所以对他们来说,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比如说中秋节和春节,尤其重要,使他们有机会思念远在祖国的亲人和同胞。我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体会,90年代初,我在欧洲作博士后研究时,就度过了一个中秋节和春节。当时,我们想方设法的希望知道远在国内的亲人和同事是如何欢度中秋和春节的。但是,毕竟那是在异国他乡,我们只好和一起留学的国内同胞聚在一起,看中国电影,唱中国歌曲,吃中国菜,或者包饺子,以此来抒发我们的思乡之情。

【2003年的幸运小羊儿】罗选民老师,在节日期间漂泊在外的留学学子肯定都希望看到祖国的节目,这个时候他们是不是更想看到民族的精神?而我们现在的节目日益西化甚至有很多翻唱节目,您认为该如何发展我们节日的民族文化?
【特邀嘉宾:罗选民】我想在节日期间漂泊在外的留学生们都非常希望看到我们的春节联欢晚会,这个晚会的意义已经并不是它本身,有一种象征意义,是一个民族的精神和国家实力的体现。海外留学的学生们都希望祖国强大,中国文化对他们的影响很大,春节节目集中体现了中国文化的各个层面。我曾经在九六年春节的时候是在美国耶鲁大学渡过的,记得很多留学生聚集在一个屋子里看春节联欢晚会的录像带,高兴的时候就一起唱,一起抒发自己对祖国的深厚感情。对中国的文化他们有一种切深厚的感情,晚会起到了民族凝聚力的作用,它召唤海外学子为祖国服务和效力。当节目里能体现祖国综合实力的强大和民族精神的时候,他们就感到无比的高兴。
关于目前我们很多节目西化的问题,我觉得应该正确的对待。因为在全球一体化的形势下,文化是互相渗透的,它不是铁板一块,是互相渗透的,西方也借鉴中国的一些文化,比方中国的一些电视节目,如《西游记》的一些情节就被西方借过去,包括西方许多的打斗片都是从中国的武打动作中借鉴而来的。所以说西化、中化都是相对的,我觉得得有一个基本的观点:洋为中用,古为今用,这就不存在西化的问题了,怕就怕把中国自己的东西丢掉。我觉得我们应该正确的对待模仿与创新的关系。有时候我们好像是在模仿一些西方的东西,实际上我们只是把它取来为我们服务,所以在某些时候,模仿就是一种创新,但这种模仿是能动的、有创意的。

【2003年的幸运小羊儿】王宁老师曾在北京语言文化大学任教,那里的外国学生是否比较多?他们在春节期间会做什么?
【特邀嘉宾:王宁】是的,我曾于1997年至2000年在北京语言大学任教,那是一所有着“小联合国”称谓的有特色、开放型的国际性大学。记得当时每年在校的外国留学生有五千多人次,分别来自一百多个国家,最多的时候甚至来自一百六十多个国家。所以,在这里,通行的语言并不是英语,而是汉语。当然这些外国留学生中,大部分人都会利用假期外出旅游,很少有留在校内过春节的。但是留在校内过春节的学生,往往或者被中国老师请回家中一起包饺子,或者被一些电视台请去做文娱节目。有一位外国留学生,甚至非常感慨地对我说,我到了中国才发现我的价值,我原以为我学了汉语回国很难找到工作,现在看来我在北京非常走红,不是被人请去教英语就是到新闻媒体去做节目,简直令我的同学羡慕。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全球化并不是意味着西化,在某种程度上对中国人有可能产生这种作用,但是对外国人来说,全球化在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汉化。确实,有不少专门攻读中国语言文化的西方汉学家,自己也深深的爱上了中国文化,并自觉的染上一些中国文化的习俗。这也说明,全球化的运作是两极的:由西向东,同时由东向西;从中心向边缘,从边缘向中心运动,最后消解单一的中心,为多元取向的中心的建立铺平了道路。

【攀登金字塔】是否可以请两位专家对我们今年电视的发展做个回顾?
【特邀嘉宾:王宁】我现在来回答这位网友的问题。确实,这一年里,中国电视的发展非常迅速,这恐怕与我们年初加入了WTO有关,似乎进入WTO之后,我们感觉离世界更近了,我们并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而是同在世界大家庭中,各行各业都瞄准世界发展的前沿理论课题来钻研。中国电视在近阶段的发展还是比较好的,中国的电视人能够既把电视作为一种娱乐,又作为一种艺术,既把它当成一种消费文化,又把它看成是一种高雅文化艺术的启蒙手段,中国编导能够通过电视把自己的一些文化理念表达出来,这是很可贵的,在国外这方面做得并不如中国,比如我在美国期间,只能看看CNN,其他电视台的节目大部分没什么内涵。其次,中国电视与网络的互动发展得比较快,欧美虽然很早就发展了网络,但电视与网络的结合并不密切,在中国由于媒体网站的大力发展,尤其是央视国际网站的发展,使电视与观众互动了起来,观众参与的积极性和广泛性越来越强。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我们的这种快速发展也正在日益引起国外学者和同行的重视,比如我在出席澳大利亚文化研究国际研讨会作演讲的时候,许多专家,包括欧洲的一些学者,都很惊讶,他们问我说,“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中国的文化研究发展得这么快,几乎与我们同步,我们谈论的问题你们也在谈。”我说是因为中国在文化研究发展之初就是瞄准了国际前沿,并注重研究西方发达国家的发展动向,而西方国家却往往忽略研究中国的发展。他们说这对我们也是一个警告,我们不能再忽视中国的发展了。


中外电视文化比较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两位老师,国外的电视在节日期间的节目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高正奎】外国人过节是不是也喜欢看电视呀!
【特邀嘉宾:王宁】当然有很多独特之处,比如说圣诞节一般是欢乐祥和的节目居多,国庆节则是弘扬民族自尊心的节目居多,和中国相似,一些公众假日,国外电视节目报道的就比较少。我自己就有过这样的经历:我1987年圣诞节是在香港度过的,当时香港作为英国的殖民地还没有回归祖国。因此,西方文化的色彩非常浓。1990年的圣诞节 我是在荷兰度过的,我记得早在圣诞节两个月前,大街上就逐渐带有了节日的气氛,这种气氛一直延续到元旦后,而1996年圣诞节,我是在澳大利亚度过的,当时我感觉到圣诞节的气氛就不如欧洲圣诞节的气氛。比较我在国外度过的三个圣诞节,如果单从大街上的气氛来看是有着差异的,但反映在电视节目中差异就不是很大了。而到了春节,除了当时的香港还有些节日气氛,另外两个城市机会没有任何节日的气氛,只是偶尔听到稀稀落落的鞭炮声。现在则不同了,去年12月我再次出访澳大利亚,几乎每天去唐人街吃饭,尽管离春节还有一个半月,但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节日即将来临的气氛。
【特邀嘉宾:罗选民】外国人过节的方式与我们不同,比如圣诞节、新年,他们或在家中度过,或出外旅游,或者到教堂里唱圣歌,晚会节目很少。但他们的国庆节不一样,所有的演出团体都集中在像波士顿、费城、纽约等城市,举行大型的演出。在中国,凡是大一点的节日都有相应的节日晚会,这可能就是中西方文化不同的表现。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王宁老师,作为比较文学方面的专家,您国际间往返、学术交流的时间很多,请问您对国外的电视文化有何评价?
【特邀嘉宾:王宁】当然,国外的电视文化在某种程度上也决不都是精品。有些节目的文化含量还不如中国的电视节目,但是从一分为二的角度来看,西方的电视节目确实有些精品。比如,在2000年我在加拿大和美国住了一段时间,我每周都收看《二十世纪回眸》这个节目,从上面获取了大量关于历史文化名人和领袖人物的一些轶事和他们的风范,确实使我受益匪浅。但是,作为一种大众文化的表现形式,西方的电视节目水平良莠不齐,俗得非常俗,精的也非常精,恐怕一个重要的原因也是他们缺乏必要的电视批判,而这一点我们中国的电视人则做到了。

【2003年的幸运小羊儿】罗老师,您认为国外电视文化和国内电视文化最大的不同是什么?他们有什么样的电视制作理念?
【特邀嘉宾:罗选民】我觉得西方的电视文化和中国的电视文化有很大的趋同,一些大众的节目,基本上都是以幽默、开心做为一种基调来做的。西方的电视节目更注重经济利益,在国外你很难看到一些好的片子,有些节目你是必需付钱才能看到的,如拳击赛。但在中国,中央五套和浙江台都无偿的播放,中国的片子更注重为大众服务的,更注重教育性。中国的电视有更多的使命感,西方的片子有更多的幽默感。针对不同的电视观众,可能他们的感受不一样,但总的说来我觉得中国的电视片显得厚重一些。

【高正奎】在港澳台地方,过节时是不是向祖国大陆的人们一样,喜欢坐在电视前看节目?
【特邀嘉宾:王宁】是的,但是和我们目前中央电视台举办的大型春节联欢晚会这样一种形式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因为那里的电视生产体制和我们有很大差别,各电视台给人们提供众多的选择,使各个不同层次的电视观众可以在众多的电视节目中挑选到可为自己所欣赏的节目。但就总体水平而言,我认为港台的电视节目不如大陆电视节目的文化品位和信息量。

【2003年的幸运小羊儿】我们的传统节日是否也被海外朋友关注了?在我们的节日中他们是否也会有人来参与,就像我们也过圣诞节一样?
【特邀嘉宾:王宁】是的,可惜就目前的CCTV在海外的受众中接受状况而言,并不十分理想。可以说,我们在海外除了能够收看到中央四套节目的新闻以外,很少再能看到别的节目。有时我的外国朋友也问我如何才能收到中国的电视节目,我就告诉他们最好去买一个小型地面卫星接收器。我想在当今这个全球化的大背景之下,文化的互动和相互渗透已经不是单极的,而是多极的,常常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是目前的情况是,我中有很多你,但你中有很少的我,这种情况有待于未来的根本改变。到那时,我想肯定会有很多海外朋友关注我们的传统节日,并来参与我们的电视互动。

【小谈30分】罗老师讲到,国外的节日电视更注重幽默、娱乐,是不是我们中国人缺乏幽默感,往往搞一些大而空的东西,而少了亲切感?
【特邀嘉宾:罗选民】我觉得我们的节目确实有一些大而空的东西,但这不能说我们中国人缺乏幽默感,港台的电视节目就很幽默,幽默是电视中很重要的方面,但不是唯一的方面。

【小谈30分】王宁老师,我认为欧洲人和美国人有不同的民族精神,在节日期间,他们的民族特色是如何体现的?
【特邀嘉宾:王宁】确实如此。欧洲的民族文化色彩非常浓厚,因为他们有着悠久的民族历史和文明,因此他们特别注重保护和弘扬本民族的精神。而美国则不同,它是一个多元文化融为一体的“混杂”的民族国家。因此,如果我们谁要给美利坚民族下个定义,这是很难的。按照美国的后殖民主义理论家霍米·巴巴的描述,民族实际上是一种人为造成的“叙述”,它带有很大的“建构”色彩。我曾经在上美国文学课的时候做过这样的概括,我以美国浪漫主义诗人惠特曼的《草叶集》为例,说明美利坚民族的精神:一往无前,自我为中心,崇尚个体精神,具有大无畏的挑战性和侵略性,认为自己就是宇宙的化身。而欧洲各民族就相对比较保守,在很大程度上显得相对封闭。在欧洲移民多年的中国人都很难进入他们的社交圈,更何况进入他们的主流文化。具体体现在节日的气氛中,这种特色也是比较明显的。所以,我们不能笼统的说西方文化和西方民族,这里面有着具体的民族差异。

关注春节联欢晚会


【北京之秋】春节晚会会被取消吗?
【特邀嘉宾:王宁】我认为不会取消。但是,春节晚会的内容确实应该更新。随着我国目前电视的普及,越来越多的人在节日期间都是以看电视为主,因此为了迎合节日气氛,节日电视应当以娱乐性、观赏性为主,但恰好也由于是人们集中看电视的阶段,如果在此期间加强电视节目的文化含量、知识含量和信息含量的话,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平时大家都比较忙,没时间看电视,你就算加入了很大的文化、知识、信息含量,他们未必能接受,而在节日期间能将这些内容以生动的形式穿插进去,也许就会进入人们的记忆。所以,就这个意义来说,春节晚会这个形式不会取消,但是内容确实应该更新。否则的话,老一套的节目再加上那几张老面孔就会失去大批观众。

【攀登金字塔】请问两位老师,春节晚会无论怎么做都会招来批评之声,都会有遗憾,怎样才能减少尴尬?
【特邀嘉宾:王宁】中国影视业的发展可以说是从模仿到超越、变形再到混杂,我这里用“混杂”,因为我认为中国电视并不像某些人说的那样完全是模仿。在我本人看来,模仿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很虔诚的模仿,另外一种是借鉴性的、挪用性的模仿,就是用你的形式在为我的内容服务,我觉得第二种形式已经产生了一种不中不西的混杂体,这种杂体既不属于东方传统又不属于西方传统,而是在这两者的交融之间产生了一个杂体。至于创新,我认为绝对意义上的创新在当今时代是不太可能的,但是相对意义上的创新是完全有可能的,因此我们不能把电视节目单纯地看成一种克隆产物,而是一种混杂性模仿的产物,或者是一种带有主体建构意识的一种产物。它在某些人看来是完全西方的形式,但仔细研究,就会发现内容已经完全地地道道是中国的了,我们只不过借用了西方形式的外壳而已。电视在今天,已经不是属于某一个国家、某一个人的专利品,所有的人都可以利用,就比如语言,汉语发明了之后,任何人都可以用,英语发明了之后,任何人也都可以用,只不过你用它讨论什么内容,这是任何人的自由。
【特邀嘉宾:罗选民】我觉得没有一台春节晚会不招来批评,因为每一个观众的期望值都不一样,而我们的节目不可能满足每一个观众,这是可以理解的。其实中央电视台已经做了很多的努力来满足不同文化层次的、不同年龄的观众的兴趣和爱好。当然,这不是说明我们的节目无懈可击,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我想,我们的节目还可以做得更活泼一些,更有创意一些,甚至在一些组织的形式上可以更大胆一些。

【高正奎】请问两位老师:春节联欢晚会的出现是不是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国人过年的习惯?它对促进春节文化的传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特邀嘉宾:王宁】确实如此。随着人类文明程度的提高,中国人欢度自己传统的节日,也必须付之以新的形式。记得我小的时候,就盼望过年,因为一到过年,我们就可以获得压岁钱,吃很多可口的菜,并可以用这些钱买鞭炮。而从现在的观点看来,放鞭炮过年确实看上去很热闹,充满了节日的气氛,但是放鞭炮一会污染环境,二会导致一些不必要的伤残。此外,我们的生活水平也大大提高了,平时吃的也很好,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菜都集中到春节时吃呢?因此,在一些大城市率先停止放鞭炮,我认为这是有必要的,它至少使我们能过一个文明的、文化的春节。那么,我们如何欢度自己的传统节日呢?春节联欢晚会便应用而生。它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国人过年的习惯:从户外活动到室内娱乐,从注重吃穿到注重精神食粮的充实。

【高正奎】春节联欢晚会最大的亮点就是联欢,而联欢就需要互动,请问两位老师,晚会的互动最佳效果是什么?它操作的模式又是什么?
【特邀嘉宾:罗选民】我觉得所谓联欢,欢是目的,联是手段,也就是互动。这个互动在现代的传媒里面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它甚至是鉴别一个节目是否成功的根本标准。要做到互动,就要更多地把演员、观众、导演、幕前幕后都放在考虑之中。如果演出后,演员和观众在心灵上达到最大的沟通,感到意犹未尽,这就是晚会的最佳互动效果。如果能够达到这种效果的模式就是最佳模式。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电视成为春节电视文化的一个重要方面,为传播春节文化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不知罗选民教授对如何营造春节文化、如何做好春节电视节目有什么建议?
【特邀嘉宾:罗选民】前面我就节目的要求谈了一点看法。我以为,总体上说,我们的春节电视节目是不错的,中央台有节目,地方台有节目,还有不同的节目组,如京剧,交响乐,曲艺等等。我不知道,在中央和地方的沟通方面,胆子是否可以还大一些,有些模式可以突破,如中央台只是规划和组织,从每个省和直辖市选拔2-3个节目,组成一台全国的春节电视节目,除观众选出最喜欢的节目外,每个省出专家评委5-10名,制定一些评判的标准,对参赛节目当场打分,进行评选。专家和观众的评选的结果可以不一样。观众的喜闻乐见是一个标准,但不是唯一的标准。我们需要电视观众的投票,还需要专家的评选,要把创新和艺术性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如果这样做,一定会涌现许多颇具特色的电视节目。


罗选民教授的电视观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 罗选民教授,欢迎您来到《电视批判》栏目,"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节日电视"这个话题已经进行三期了,您能说说您将从什么角度来谈这个问题吗?
【特邀嘉宾:罗选民】“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节日电视?”这个问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回答。原因很简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期望,有不同的角度。作为《电视批判》栏目的嘉宾,网友可能会希望你的回答能代表一个群体,能表现一种理念,能反映一种文化。但我只想表达我个人的观点。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您认为您所说的"个人观点",与被网友或主持人采访式的叙述有什么不同呢?
 【特邀嘉宾:罗选民】我个人的观点与被采访者的叙述不同之处在于后者是被动的,是陈述的,具体的;当我谈我的看法时,我实际上是在解读一种文化现象;此时我的解读方式不是唯一的,但它是主动的,互动的和批判的。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那您是更乐于接受我们与网友之间互动的交流方式喽!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罗选民教授,在我们进入"节日电视"的探讨之前,您能够对电视节目的特点进行一个总体的阐释?
【特邀嘉宾:罗选民】好的。我是把电视节目作为一种艺术符号来对待的。对待不同的艺术符号,我有不同的关注点:对音乐,我会更加关注它的声音;对待绘画,我更加关注它的色彩和线条;对雕塑,我会更加关注它的造型;如果是把音乐和书法放在一起,我会更加关注它们的线条流动,当然,是在空间的背景下,通过视觉和听觉的不同渠道来摄取的。电视节目不同于前面的艺术,是它们的综合体现。它是流动和互动的,以声音和画面相结合的形式呈现,从而达成影视艺术家和观众之间的双向交流和感情的互动。德国文艺理论家沃尔特·本雅明认为,一部作品要获得新生,就必须被不断地被阅读,不断地被翻译。翻译乃是文学作品后起的生命。莎士比亚之所以伟大,因为他不断地被阅读,得到不同的理解和不同的翻译,从而能得到广泛的流传,否则,莎士比亚永远只是英国的莎士比亚,而不是世界的。一部影视作品,同样需要不同的解读,这种解读本身就是一种翻译,即俄国形式语言大师罗曼·雅各布森所说符号翻译(intersemiotic translation)。当然,我们这里谈到得是具有美学意义的影视作品。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罗选民教授,您认为我们的节日电视节目有什么不足吗?比方说,去年春节的电视节目。
【特邀嘉宾:罗选民】可接受性是一个问题。有些节目出发点是好的,如鼓励全民学习英语。但如果在台上一群人摇摇晃晃地吼几句简单英语,就显得节目品位不高,让观众大失所望。不如让中英文俱佳的歌手用双语演唱,效果会好得多。洋人中能用中文表演的,亦可请上舞台。在全球化的时代,我们不仅要走出去,还要让中华文化弘扬世界。中西方的对话应该是平等的和互动的。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罗选民教授,您说的很有道理。德国的阐释学大师加达默尔就提出过,艺术存在与读者和文本的对话之间,文本是一种对话,呼吁,哪怕是独白,也指向它隐匿的角色,期待读者积极的响应。那您能否就您从事的专业研究角度举一些例子来谈这个问题?
【特邀嘉宾:罗选民】好的。正如歌德所说的:生命之树长青,而理论是灰色的。如果我们每一位嘉宾都从各自不同的领域,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方法来探讨同一个问题,它无疑会大大增加我们电视批判栏目的信息量和趣味性。我主要做翻译和话语分析。当我翻译研究时,十分关注的是文本。一个文本需要不断的翻译,因为不同时代的语言表现的方式和风格是不一样的,过去的译本不一定适合现在读者;即使在今天,不同的译者会以各自独特的理解方式去解读和阐释原文, 他们产生的译本也就会不同。当然,在考虑文本时,常常要注意交际的双方,把意图性(意图的成构和可认知性)和可接受性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同理,当我们问需要什么节日电视时?我们首先要考虑电视节目的观众是谁,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其所处的文化语境是什么样。由于观众群不是单一的,而是多样的和多层次的,所以,如何满足他们的要求应该是第一性的。有几点应该是重要的:时代性强,主题鲜明,形式活泼,内容充实。我觉得中央电视台近两年的电视节目办的不错。既有中央台的综合节目,又有专题节目,如京剧、歌剧等,还有地方台的节目。基本上做到了雅俗共享,老少咸宜。
【yq117】我看关键是要把握继承借鉴同创新的关系,要勇于在探索中不断创新,在创新中求得新的发展。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那怎样才能走出去呢?很多专家学者都主张我们应突出我们的民族文化特色,您认为怎样才能更好地打造我们的节日文化呢?
【特邀嘉宾:罗选民】文化是一个很大的范畴,光文化的定义就有上百种,恐怕不是一下子可以说清楚的。我的看法是,在设计节日电视节目时,应考虑到三种主要的文化:认知文化、物质文化和习俗文化。所谓认知文化,就是说,我们关注的不仅是情感的一面,还要有理性的一面,不仅有参与的一面,还要有批判的一面,它能体现一个民族的精神和追求;物质文化,不仅指要体现国家科技成就和经济发展,还要用高科技来编排、导演我们的节目;习俗文化也十分重要,如春节晚会中的《常回家看看》等歌曲、小品、相声就属于习俗文化的体现,体现了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在对待家庭和老人问题上的差异所在。我个人认为,我们过去,在习俗文化方面做得好一些,其他两方面要弱一些。韩国举办的世界杯和亚运会开幕式的电视节目就做的很好,表现了一种创新的理念,体现了民族的特色,充分运用了现代高科技,令观众耳目一新,为之振奋。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罗选民教授,您提出时代特征与民族特色相结合的观点似乎更符合我们时代发展的要求,我们这里就曾有网友提出过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为了注重表现民族特色往往向国外过多地输送古装剧,结果我们中国人在国外观众的印象里还都是长袍马褂、光头辫子的形象。
【特邀嘉宾:罗选民】但是就我个人听到的反馈意见来看,持这种态度的国外观众在逐渐减少,反倒是在我应邀在美国加州蒙特利尔国际关系学院讲学期间,几位来自台湾的学生告诉我,台湾人很喜欢看内陆拍的电视连续剧,尤其是历史剧,有深度,有品位,非台湾的调侃片可比。



王宁教授的电视观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王老师,您平时喜欢看什么样的电视节目?
【特邀嘉宾:王宁】主要是看一些新闻时讯类的节目来获取信息,看一些文化含量高的节目以了解同行的发展。我相对比较喜欢看中央一套的新闻节目和中央八套的《影视同期声》,看新闻主要是想了解国际政治及经济形式,看《影视同期声》主要想了解影视行业的发展动向,以便我在国内外讲述当代中国影视发展的时候增加一些花絮。不过有时很忙,连《新闻联播》都会忘记看,但我会通过上网了解最新信息来弥补这一缺憾。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随着中国进入WTO,全球化进程也在加剧,您认为这对我们的电视文化发展有何影响?
【特邀嘉宾:王宁】一般理解全球化都是经济上的问题,但是我认为全球化不仅在经济上有着征兆,而且在影视传播和文化传播学界也有一种全球化的趋向,这种趋向跟经济领域的全球化是不一样的,经济领域的全球化是全然依循一种模式或一种法则,带有一体化的趋向,而文化领域的全球化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多元走向,也就是说,大家都在探讨全球普遍公认的一些话题,但是大家探讨的方式、语言、理论视角都不同,因此这种探讨带来的不是理论趋同化而是理论的多元化。比如说我举个简单例子,每个电视台都在制作电视节目,这种电视制作的手段是相同的,但是每个电视台制作的节目都带有自己的特色。我有时偶尔看一下新疆台,除了一些进口片以外,它播放的节目很多都是带有地方风俗民情特色的,这是其他电视台所没有的;再比如我们都认为在全球化时代学习英语是走向世界一个必不可少的工具,但就是因为人人都在学习英语,那么英语本身的本真性、正统性就消失了,现在世界上我们很难听到正统的牛津英语,混杂式的带有各地乡音的英语倒是随处可听见。
    另外,全球化的进程也让我们的电视人越来越关注国际电视业的最新发展潮流、最前沿的发展方向,这就使得我们电视节目的文化含量增加了,国际化的成分增加了,直接报道加强了,与国外媒体的合作加强了。中央电视台的访谈类节目《对话》是采用英文,过去经常是采访中国人,中国人讲英语,有些人英语是比较好的,有些人则会犯些小错误。这样的节目让国外观众看到,虽然他们也能听懂,但效果不好。现在我看到这个节目经常是直接采访一些国外在中国访问或工作的专家,这也就实现了中外专家的互动,大家都用同一种语言--英语来交流,但大家谈的立场是不同的,观点也是不同的,这种对话才是一种真正地对话。而同一个话题,大家都是同一个观点,这并不叫对话,真正的对话应该是大家各抒己见,而且能找到某种共同点,切磋交流甚至争论。
    此外,央视国际开辟了《电视批判》栏目,她必将会促进电视文化学术品味的提升,这也体现了央视国际的一种气度,我觉得《电视批判》可能是中国文化研究中的一种独特产物,我还没听说西方有这样的栏目。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您认为真正的对话不是一种自说自话,是理解、平等的沟通与交流,在之前您也提到克隆只是形式克隆,内容还是我们自己的,但是很多人认为国内的电视和国外的电视还没有达到一个可以对话的境界,往往国外输入较多,国内输出较少,您怎么评价?
【特邀嘉宾:王宁】我觉得这是一个现实状况,但是本来电视这个形式就是从国外引进的,因此在初期我们从形式到内容做些引进还是必要的,可以缩小我们和国际先进的电视制作水准的差距,但是等我们达到同一境界,可以对话的时候,我们也会对国外的制作产生一定影响。因为如果他认为你可以和他对话了,说明他认为你和他的地位平等了,所以在这种对话当中,他讲过的话我们接下去讲,然后他们再接下去讲,他也就受到我们的影响了。为什么我们目前还只能大量翻译国外作品,很少翻译出去?这跟我们的实力还有一定关系,我们和国外同行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同行的实力还有一定的差距,比如说我们现在输出的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语言问题,现在我们的节目英语翻译人才奇缺,我们的东西外国人很难看懂,或我们的翻译有差错,这怎么能吸引国外观众?还有我们应当加强带有民族色彩的节目的制作,这才会让国外观众感觉新鲜、有兴趣。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您认为应当加强带有民族色彩的节目的制作,但是有个网友提出,在国外一提中国还是满清形象,而对现代中国了解特别少,是不是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传播我们民族性的一个合适的方法?
【特邀嘉宾:王宁】过去有这种现象,现在大不相同,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仍停留在过去的认识上面,或许是一些影视作品对他们根深蒂固的影响还没消除,但这种情况这种很少,大部分人已经认为中国已经是一个潜在的强大的国家,甚至很多美国人讲,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欧洲人就讲,21世纪是中国和美国的世纪。我到一些国家出席国际会议,我自己就感觉到所受到的待遇与过去大不相同了,过去国外的邀请有些居高临下,现在他的邀请信都写得非常客气--"您能来出席是我们很大的荣幸"等等。在全球化的研究中,中国的学者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中国的国际形象已经大大提升了。最近我到澳大利亚,当地学者邀请我去观赏企鹅,到了观赏地,在场的中国人竟有500多,并且,他们的广播先讲英语,第二是日语,第三就是汉语,在过去他根本就无视中国人,从这一情况上我们也可以体会到,西方人为了赢得我们的市场,他要用我们的语言来和我们沟通,所以我们和西方交流也应当懂他们的语言,要想传播民族文化应首先从语言着手。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临近过年,最近我们一直讨论"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节日电视"这一话题,看电视过年已经成了新年俗,您认为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节日电视?



【特邀嘉宾:王宁】目前很多人在节日期间都是以看电视为主,因此为了迎合节日气氛,节日电视应当以娱乐性、观赏性为主,但恰好也由于是人们集中看电视的阶段,如果在此期间加强电视节目的文化含量、知识含量和信息含量的话,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平时大家都比较忙,没时间看电视,你就算加入了很大的文化、知识、信息含量,他们未必能接受,而在节日期间能将这些内容以生动的形式穿插进去,也许就会进入人们的记忆。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现在中央电视台有明确的规定,即刹住晚会风,因为现在的晚会逃不出歌舞的模式,也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不断出现,浪费财力又没什么新意。因此央视的一些栏目从本栏目的特色出发,制作了一些回顾性节目,如新闻评论部的特别节目《一年又一年》节目等,您认为这种方式是否能够更多地体现对社会的关照?
【特邀嘉宾:王宁】我觉得《一年又一年》是个比较好的方式,现在很多节目把这一年所发生的重大事件进行回顾,这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对于那些平常不大看电视的人,是一种浓缩的信息,对于平常经常看电视的人,是加深记忆的一种方式,信息可以分成类,比如十大经济、政治、文化新闻,使人们对今年的一些闪光点能够有所记忆,并鞭策、激励人们在新一年当中突破自己,创出新的成绩。以前我们是以歌舞来敬神,现在不应是这样单一的形式,而应加入一些理性的东西。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但有种观点认为,中国实际上非常缺乏资深的主持人,新面孔推出得过于频繁只会将主持行业变得越来越浮躁。
【特邀嘉宾:王宁】新面孔并不一定就是年轻的面孔,也并不一定是刚毕业的初出茅庐的新面孔,他以前可以是资深的外交家或在其它领域比较有实力的权威人士,这个“新”只不过是指在主持人队伍中的“新”,往往这类人经过多年的积淀有丰富的知识含量,可以凭借个人魅力赢得观众,他的外行条件不一定是很好,但可以牢牢将观众的注意力抓住。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您觉得对文学名著的改编有利于它进行再传播,但是有人认为当下对名著的改编没有忠实于历史,也没有忠实于原著,甚至还风行"戏说",这是应当反对的,您怎么看这个现象?
【特邀嘉宾:王宁】过分离谱的戏说,我也不赞成,因为他们确实不严肃,但是对于文学名著的改编是一个不可抗拒的潮流。所谓不忠实于历史,我想问我们要忠实于什么样的历史?难道历史是可以复现的吗?比如《三国志》和《三国演义》相比,《三国志》更重视于历史的本来面目,但是,《三国志》的撰写者是当时的统治者而并不是老百姓,所以我对历史的可靠性本身就持怀疑态度。很多历史档案材料我们不能看到,即使同样的档案材料,我们解说者、取舍者也有一些偏见。就好像我们拍一部半个小时的片子时,我们拍的素材可能要一小时半,其中的取舍都取决于导演的意念,符合就用,不符合就不用。对于我们从事历史的人,绝对不能相信"戏说",但是作为文学作品和艺术作品来说,广大读者观众需要,广大读者观众决不会去读《三国志》,他要看《三国演义》,所以至于它忠实与否,在我们今天观众当中已经不重要了。就像在电视剧中表现的遵义会议有哪些人参加,我们不能虚构,这是重大历史事件,也许很多当事人还在,但是至于他们讲了哪些话,只要中心思想不变,你可以稍微虚构一些。因为文学名著本身就是虚构的,没有虚构没有想象力,是不可能成为文学名著的。但是我们历史研究者,不能以文学作品作为依据,必须要有原始档案为依据,但是我们今天很多历史研究者根本不依靠档案,而是依靠前人的史书,这很不可靠,这一点西方汉学家做的比我们好。所有研究中国文化的西方汉学家必须要到中国来,甚至研究中国的古代文学,都想办法尽可能找到它的档案,实在找不到的也找比较可靠的版本,但是我们中国的外国文学研究者,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到英国去过,就敢写一部英国文学史,一辈子没去过美国,就以美国文学研究专家自称,这也是中国学术界存在的一些不好的现象。
【☆☆逍遥☆☆】许多名著改编使我都不知道历史究竟是什么样子了,呵呵~现在有些电视影片在后面堂而皇之地加上“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话虽如此,但其影响力决不亚于现实……。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王老师,您能谈谈"后现代主义"对电视文化有何影响?
【特邀嘉宾:王宁】这个概念是我从80年代后期以来一直在研究、教学和写作的重要理论课题,后现代主义对中国的影响已经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已经成为一种历史现象,已经写入我们的文学史和文学理论的著作当中。
后现代对电视文化的影响体现在哪里呢?主要显示在他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理论前提,即要消解高雅文化和大众文化的界限。电视本身是一种大众化的形式,是集娱乐、消费和文化生产为一体的一种传播媒体,所以对电视的文化含量不要寄予太大的希望,不能指望一个人通过看电视就可以代替书,但另一方面,我们不得不承认,由于电视的辐射面比较广,我们也可以利用电视来传播思想,这样就实现了后现代主义的后启蒙式。现代主义有明显的精英意识、自我中心主义,他往往把启蒙者放在一个居高临下的地位,在向广大电视观众说教,后现代启蒙观念则首先同广大电视观众认同,比如在央视国际做在线交流,首先就得和网友认同,跟他互动,我们不只是在教诲,我们也接受他们的质疑、教育,和他们进行平等的对话,这就是后现代所说的消解高雅文化和大众文化的界限,同时也消解文学和文化的界限、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的界限。
    它的这种启蒙作用是不可忽视的,如果只在书面上表达,广大普通的读者很难理解不同国家的文学作品,但是利用电视通过图像来表达,大家就会理解,所以我觉得后现代对电视的影响是广泛的,也是潜移默化的。电视作为当今的强势传播媒体,在某种程度上,它可以使精英文化边缘化,也可以使精英文化返回中心,比如可以把一些世界文学名著改编成电视剧,使得一部已经僵死的经典重新复活,像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是于19世纪创作的,大概在文学界中,除了狄更斯研究者还在研究这部作品之外,研究现代文学的人很少问津它,但它在电视中播出之后,《大卫·科波菲尔》又返回到后现代主义社会当中。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在您的文章《全球本土化与中西比较文学重点的转移》当中,您提到了现代人文知识分子所处的境遇及文学和文化市场的萎缩等问题,现在我们的传播方式已经从纸媒介到了电子媒介了,我认为人文知识分子也应当更多地利用现代传播手段进行这种转型,从这点上看,您个人有什么倾向性,您认为电视文化作为一个娱乐的大众的文化应怎样与高品质的文化结合起来?



【特邀嘉宾:王宁】我觉得在这方面中国的知识分子比西方的知识分子浮躁一些,国外的专家学者分成两大类,一种就是比较专业化的学者,即在某个领域中是专家,出了他的领域就不太了解,他们非常严谨地只谈自己本专业的东西,他们很少走进公众栏目谈论他们专业领域外的事情;另一种是公众的思想家,他们经常接受采访,上一些公众栏目对时事做评等等。而我们中国的专家经常是不分专业、不分领域就大谈一通,有些人知识很浅薄,也喜欢到电视上去亮相,使得他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他好像什么都能谈,但什么都谈不深,我觉得这个是中国学术界的一种浮躁,他们认为,也许我潜心做学问,大家都不知道,在电视上一亮相,传播面就广了。但是我觉得,大家都知道也不一定是好事,也许会把你的弱点都暴露了,使别人认为你是徒有虚名的。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那您认为知识分子应该保持自身的品质,而不应当采用这种方式曝光?
【特邀嘉宾:王宁】也可以这样,如果社会真的很需要你的声音,你也有这个能力的时候,你是可以这样做的,但尽量不要超出自己的力量所限,英国古典主义诗人蒲伯曾讲"知识浅薄是很危险的",还有句谚语:语言会使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所以你若不讲,大家还不知道你不懂,你讲了,大家就会想,哦,原来不过如此。我经常看到访谈节目中的专家犯一些常识性的错误,所以我认为宁愿不讲,也不要出洋相。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很多时候大家都说电视没有文化,很多人就呼吁有文化的人参与到传播当中来,从您刚才的谈话中,我想您并不是反对知识分子走进大众传播,而是希望这些学者能够发挥所长,对吗?
【特邀嘉宾:王宁】对,不能杂而不精,而是真正将自己的有价值的东西展现给大众,提高大众传播的文化含量。举个例子,现在对于全球化问题大家都能说几句,但是为什么在国际全球化研究领域里,我们中国的学者几乎是没有声音?英国路特利支出版社最近出版了六卷本全球化研究论文集,从全世界3,500多篇英文文章中精选出125篇,中国学者只选了2篇(注:此两篇文章为王宁教授所写),就是说人家根本不承认你写的东西,你的东西是非常浅薄的或根本就是在重复别人的观点,有的连重复都没达到,甚至没读懂人家的东西。所以我说,在中国谈论全球化的人比欧美的多,但有价值的非常少。在这方面,西方的学者很严谨,不懂就是不懂,从不装懂,我们应该向他们学习。


结束语






【网络主持人:罗石曼】今天我们就“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节日电视”这一主题谈了很多,并由此问题延伸出去,探讨了中外及昨天今天与明天中国电视的发展变化,谈到这里,又要到结束的时间了,两位老师能谈一下你们在线的感受吗?
【特邀嘉宾:王宁】我作为《电视批判》栏目第二次作客的嘉宾,想借此机会向广大网友和栏目工作人员致以深切的问候,同时也希望在羊年即将来临时,这个栏目更加弘扬敏锐的洞察力和批判精神,准确地把握电视领域以及整个文化领域出现的公众关注的问题,及时地提出我们的看法。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电视批判将作为中国文化土壤中的独特产物,而载入未来的电视艺术和电视文化史撰写者的著述中。当然,广大网友的参与和互动所起的作用也是分不开的。在此,我谨向大家致敬!
【特邀嘉宾:罗选民】这次来央视网站参加《电视批判》节目,感触很深,网友们踊跃的提问,主持人精心的设计,还有电视媒体所产生的巨大的互动作用,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几个小时很紧张,很有挑战性,也很有收获。我祝《电视批判》栏目越办越好,谢谢!
【特邀嘉宾:罗选民】结束语:今天聊得很愉快,大后天就是春节了,在这里给网友们拜个早年!祝春节愉快,羊年大吉!
【特邀嘉宾:王宁】结束语: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是网上聊天的乐趣仍然意犹未尽,我期待着下次再与广大网友进行互动和交流。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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