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怜 唐宋名家词赏析（023）

菩萨蛮
韦庄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①招。 
  翠屏金屈曲^②，醉入花丛^③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④。

 

  【注释】

   ①红袖：女子的红色衣袖，代指美女。这里指歌姬。元稹《遭风》：“唤上驿亭还酩酊，两行红袖拂尊罍。”

  ②“翠屏金屈曲”句：翠屏，借指青翠的竹丛。梅尧臣《县署丛竹》：“寒生绿罇上，影入翠屏中。”屈曲，弯曲、曲折。李群玉《九子坂闻鹧鸪》：“正穿屈曲崎岖路，又听钩輈格磔声。”

  ③花丛：丛集的群花。谢朓《和王主簿季哲怨情》：“花丛乱数蝶，风帘入双燕。”此处指歌楼妓院。

  ④“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两句：是说此次如能再去江南冶游，那就不回家乡了。

 

   【赏析】

 这是组词第三首，忆江南之乐，述不归之意。春衫纵马，红袖相招，醉眠花丛，是忆旧时艳遇；“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如能再遇见喜爱的女子，就誓不归家了，是写此刻心情。唐圭璋先生在《唐宋词简释》中说：“‘此度’与‘如今’相应。词言江南之乐，则家乡之苦可知。兵干满眼，乱无已时，故不如永住江南，即老不归也。”忆旧，有风流自赏的得意；叹今，有家国难归的无奈。“白头誓不归”一句，语意决绝，沉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