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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山的雾(2)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笔者曾经是这条既被称为S324,X214,又被称为Y00的道路的常客,不知多少次从这里翻过天柱山,直到连续下坡到清江边就是鸭子口;原来那里是长途客运班车的乘客午餐之地;然后再继续爬山,40公里连续上山后就是火烧坪。火烧坪那里蕴藏巨大的硫铁矿曾经在民国和解放后来过无数的勘探队员,据说连日本人也垂涎三尺,可如今却依然只是高山蔬菜(主要是包儿菜)的生产基地。

和宜昌话说的“放下坡”形容的差不多,客车会十分轻松、也十分危险地连续的踩着刹车,再一次从千米以上的山上一直放到清江河边。由于隔河岩大坝蓄水,原来的资丘被淹在水底,桃山也就变成了资丘镇。如果继续西行,过了渔峡口镇就是招徕河了。这是当年长阳县公路客运运营图上最远的一条路线。217公里的距离,客运班车居然要从清晨6点一直跑到下午4点。后来,根据此番经历写成的短篇《初到招徕河》,应该是笔者最初的第一部还算成功的小说。

虽有几十年未曾来过,可是此次再来,这条依着山谷,穿过松林,插过山坳,像一条浅色的绸带缠绕着翡翠般林立的山峦的公路依然感觉十分熟悉:无论是偶尔闪过路边的那些窄得像一根羊肠,在铺满了落叶的小路盘盘曲曲、时隐时现;还是那些因为昨天的疾风暴雨而变得激 情 四 射,水量充沛的山泉;

无论是盘山公路从东方的山垭口弯弯曲曲地飘了过来,飘到某个山顶平坝上,伴着一条小溪匆匆的跑了几圈,忽然又躲进了西边的一片松树林中,一晃就不见了;还是路边时不时会闪现出的一些孤零零的农舍,那些土墙或砖墙的平房多半是被抛弃了的,而那些或小巧玲珑或大气豪华的洋楼应该属于富起来的年轻人。

这条山区公路的美,是一种惊险的美,盘山公路呈螺旋形上升,弯度很大,连续拐弯太多,小车开上去如果对面来一辆运货的重卡,看起来就会很是惊险。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公路,既幽深隐藏又坦然自处。就如同被笔者当年无心遗失在此地的一条飘带,仿佛静止的存在却从未变迁。这乍然邂逅,令人心动,但坦然处之,就和《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写的那样:“你在或者不在,我都在这里,不悲不喜”。

据资料介绍,从这条公路开始是泥结路面到后来的水泥路面,开始很多路段仅仅就是一车宽到现在两车相错绰绰有余,还是有很大变化的。只不过那些沿途的小地名依然如故:邱家山——罗家坪——后峰溪——曾家坪——火石包——望金坡——青木坪——十里横山——四橙岩——庙台岭——天柱山……就会有一种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感觉在胸臆间萌生。

小车一路上行,山间开始出现淡淡的云雾缭绕,公路依然在山间弯弯曲曲,像一条条巨龙在山间盘旋。随着海拔的升高,云雾就在道路上流动,我们的车就像在天空奔跑似的,伸手就能摸到天。四周无边无尽,不是海市唇楼,仿佛是人间仙境。好在爬到高处,云雾被成功踩在脚下,视野中十分明朗,所有的云雾全在脚下翻腾变幻,那种美丽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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