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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续之九

 

倒纤

   “倒纤”一词,在宜昌广为流传,人多司空见惯,却又只可意会不易言传。先举例来说,“哪个有剪刀?借我剪下倒纤。”“这倒纤好疼,剪了又发哒。”“这倒纤扯不得,扯得不好会流血的。”

   倒纤通常是指手指甲(宜昌方言称指干儿)与指肉相连处畸生的细长硬纤维或赘长的短细软纤维状,也有泛指脚趾类似情况的。“倒”有“上下颠倒或前后颠倒”、“反而的或相反”和“反转”等意思,含有与“正”相反。“纤”,普通话有多音多义,一为qian(去声),专指“拉船用的绳子”,一为xian(阴平),特指“细小”。宜昌方言中的“纤”,通常仅qian一个读音,多为阴平声调。“倒纤”的纤音也不例外,意思相当于指干儿上倒长出的细丝状物质,不合乎正常的标准。正确处理的办法是用相宜的剪子清除。

 

倒拐子

    倒拐子是宜昌民间对肘的一种形象称谓,按现代汉语解释,肘指“胳膊肘儿”,是“上臂和前臂相接处向外面突起的部分”,至于“肘关节里侧凹下去的部分”则称“肘窝”。而“倒拐子”却是混为一谈,不分里外,都可叫倒拐子。概因此处是前臂曲肘的关节所在,前臂一倒转或反转过来,与上臂就形同“7”字形的拐子或拐棍状。拐棍、拐棒或拐杖,是人走路拄时的棍子,手拿的一头多是弯曲的。正常使用是向下的,而“倒拐子”通常是向上或平伸的,故名之。例句如:“他用倒拐子撞了我一下”;“我打了半天的球,倒拐子也打酸了”。

 

卯子

   每逢农历腊月间(方言音gan),宜昌乡村的家户人家(方言音ga)便会杀年猪腌腊肉(俗称gaga)。这腌腊肉可颇有讲究,工序挺多。而首道工序便是由杀猪佬将整头猪分化成一块块大大小小的方条形,并在每块肉的一端(通常是较小或较轻的一头)的合适处以刀穿个窟窿,俗称“卯眼”。这卯眼的用处,就在于用“卯子”穿起来,便利手提和挂吊。卯(mao),现代汉语有“卯眼”的意思。方言“卯子”,多是指的用于穿系猪肉(包括猪头、猪内脏、猪蹄在内)的棕叶子。青绿的棕叶子取来清洗一下便可手工扭成一定形状的卯子,就地取材,有长有短,讲究一点的人还将卯子事先烘烤一下,为的是经久耐用一些。例句如:“明知道要杀年猪,也不先准备好卯子”;“卯子用完哒,快点去弄点来”;“这根卯子太短了,拿个长的来。”

 

 礼性

    中国是个礼仪之邦,繁文缛节特多。旧有书礼之家的说法,意为知书晓礼,通情达理,这等人家便受人尊敬,为人称道。按现代汉语解释,“礼”,一指“社会生活中由于风俗习惯而形成的为大家共同遵守的仪式”,如婚礼、丧礼;二指“表示尊敬的言语或动作”,如礼节、敬礼;三指“礼物,赠送的物品”,如献礼、礼品。大凡涉及到礼的方面,为人处世待物比较注重或特别讲究的,宜昌方言均称之为讲礼性。例句如:“我先吃了,也就不讲礼性哒!”“你太讲礼性了!别送哒!”“他们一家礼性才大,每次去哒都会肉酒肉饭招呼你!”

   礼性的“性”,对照现代汉语词典解释,类如“在思想、感情等方面的表现:党性、纪律性。”又如“记性,记忆力。记性好,记性坏。”记性在民间也常通用。

    查阅资料,网上有载,上至重庆,下至武汉,都有“礼性”的说法,松滋甚至还有民谣:“松滋人,礼性大,进门就把椅子拿,毛坝烟,砂罐茶,开口就是‘哦嗬哪’。”松滋与宜昌毗邻,独臂将军贺炳炎的祖籍就有“宜都”、“松滋”二说,因其故乡行政区划变更之故。

   相形之下,“礼性”这类约定俗成的,宜昌还有“德性”、“带性”、“告性”等。德性是指人的道德品行方面的表现,如:“这人德性真差!”“他就这副德性。”带性是指受连带,较之“连累”、“带累”为中性词,如:“你莫带性我”,“他上课讲话,带性我也受了批评。”告性是指告诉、告知的意思,如:“这个字是老师告兴我的。”“这事儿你不要告兴我大人哟!”

 

过细

   过细,普通话的意思是“仔细”,如“过细检查一遍,要过细地做工作。”而在宜昌方言中,通常是当“讲客气”、“讲礼性”,指待人非常细心周到,处事特别小翼得体。例句如:“你别过细哒!我们马上走的,泡(茶)哒抛撒(浪费)哒。”“她才叫过细哒,高低不让我走,硬拉我吃了饭才回来。”倘或极言过细,过细有加,还有“过大细”一说,如“难为您过大细”;“这次他可过了大细,赶了三百块的情。”

 

偏厦子

   往昔民间住宅多系平房,通常有正有偏,如连三间(方言音gan)带二偏类。正房大门一间称堂屋。偏即偏屋,俗称“偏厦子”,音若偏沙子。由于偏房是倚正房搭建成一面偏斜状,逢雨一面下流也有别于堂屋,故别称“偏水屋”。偏水屋不言而喻。至于偏厦子,一如俗称小屋是屋娃子,相对大屋房或高楼大厦极言其小而已。唐朝大诗人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有“安得广厦千万间”,朱载育(此字加个偏土旁)小曲《山坡羊》中也有“抬头又嫌房屋低,盖下高楼并大厦”。按现代汉语解释,“厦”指“(高大的)房子:大厦”;也指“(方)房子里靠后墙的部分,在柁之外:前廊后厦”。宜昌方言中的“偏厦子”显然有别。

 

柴摞

   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人们言及日常生活的一句老话。柴是用来生火做饭烧水乃至烤火取暖的物质,有柴草、木柴或柴火等称,古时还有“薪”的雅称,如成语“杯水车薪”,“釜底抽薪”类。大凡说到柴,相形之下,则是比较俗的,故以“柴门”、“柴扉”来表示寒门或贫苦人家。

   草木一年丛生,每当枯萎之际,往昔农户便会集中一段时间上山砍柴,或茅草或树枝,集束成一捆捆的柴,然后用钎担挑回家,常堆放在相对固定的场子。这个场子一般是道场的边角,成圆形土坛状,略高于地面,以防雨水浸湿。一捆捆的柴火一摞摞地往上堆放,最终形若圆柱形的一个大柴摞,上覆稻草避雨。民间因之俗称“柴摞”。“摞”,按现代汉语词典,有“重叠往上放”的意思,如“把砖摞起来”;还有作“量词,用于重叠搁的东西”,如一摞碗,一摞书等。

   柴摞一般是备于过冬直至次年青黄不接时,如此年复一年,周而复始。有句俗语“积积攒攒一个冬”,便是指的柴火平时堆放,一个冬天就全烧光了。若以普通话,“柴摞”则叫“柴垛”。垛,现代汉语解释为:“1、整齐地堆:把稻草垛起来。2、整齐地堆成的堆:麦垛、柴火垛。”

与之相关,宜昌民间亦将“稻草垛”称为“稻草摞”,稻谷垛俗称“谷摞”。所不同的是,谷摞是往昔乡村一年一收割的稻谷,囤积如柴摞,为的是稻谷受热脱蒂便利打谷;稻草摞则是在道场打谷后,将无谷穗的稻草杆捆成一捆捆,堆积如柴摞。例句如:“小时候经常看见柴摞、谷摞,现在没得谷摞哒,稻草摞和柴摞也难得看倒。”

 

出人

    不论是古代汉语,还是现代汉语,类如“出恭”、“出家”、“出嫁”、“出殡”、“出山”、“出差”、“出厂”、“出名”的词不知凡几。宜昌民间还有一个“出人”的方言词汇。其“出”有出生、产生或显露的多种意思,“人”则指人才、超出一般的人,乃至高人一等或出类拔萃的。众所周知的《东方红》歌曲就有“中国出了个毛泽东”的歌词。出人就好似成语“出人头地”的简称,然其应用范围却又广泛,主要是针对“一方水土养一方”的地方,既可指大范围的,也可指局部的,某单位、某家族或某家也无不可。“出人”还可分开中间加词成句,表意一样。例句如:“你的家乡可是个出人的地方哟!”“他们家(或单位)出了不少的人。”

 

撑倒

   近去位于花艳的宜昌市车管所办理驾照换证事宜,搭乘一辆小溪塔至鸦鹊岭的中巴车,途中听得有二个中年妇女聊天,其中就说到“撑倒”这个方言词汇。当时心里颇费思量:从小到大,口耳相传,也不知这个词竟究是哪两个字?其音若“惩倒”。意思是指用手按着或摁住之类。回家后翻阅字典,按音义相近的字来附会,当属“撑”字。撑,现代汉语解释有“cheng(阴平调)。1、抵住:两手撑着下巴沉思。”两相比较,这“撑”虽是手向上的动作,而方言“撑倒”中不管高头底下却是手向下的动作。但用手抵住或按住则是大同小异的。且音相近。至于“倒”字。大凡普通话的动态助词“着”,宜昌土话大都念如“倒”。如“记倒”、“等倒”、“放倒”或“架(ga)倒”等。“撑倒”即“撑着”之意。例句如:“他把那人撑倒就打”;“我把他撑住哒”;“这只猪的力气真大,两个人都撑不倒”。

 

打劈

   据1959年《宜昌市志初稿》收录,有个方言词汇“打劈哒”,意为“即打烂了、打碎了。”这个词在城乡确也源远流长,迄今仍为人所用。推敲起来,这个词是动补关系,“打”是人为的动作,“劈”是动作导致的结果。现代汉语“劈”(音批)有“(木头等)裂开:板子劈了;钢笔尖写劈了”和“(方)(嗓音)嘶哑:他喊了半天,声音都快劈了”的解释。普通话的动态助词“了”,宜昌土话都可念如“哒”。上述例句中的“了”读作“哒”,便成宜昌地道的方言。与之相关,打劈或弄劈,必系人为。进而外延有施动的主体。举例为证:“这么好一只碗,你把它打劈哒,你该不该挨打?”“他举起扁担就打,连把扁担也打劈哒。”“这衣服是狗子弄劈哒。”“车子辗劈西瓜。”

 

黢(此字系火旁)火炭

   据1959年编辑的《宜昌市志》初稿载,“方言”中个例有“区火炭,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之意”。乡音未改的我对此耳熟能详,只是以往并未去关注或考究这个词儿。而今想来,“区火炭”的“区”肯定不会是“区”,不过音同而已,形义则相去甚远。因为“区火炭”是种形象说法,如同正燃烧着的炭火突然被水泼或遇水浸浇,现实生活中最典型的是有火垅屋的百姓家,以水泼浇燃烧物或火,不仅火熄了,炭也变了形走了样,可谓乱糟糟或糟糕,由此引申为“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广义的则可泛指人的言行乱七八糟或不成体统,说话下流、办事不力之类都在此列。按“去”火的意思,驱或祛,也比“区”为好。细加翻阅现代汉语,不难而见,“黢(注:此字系火旁,非黑)”,音为“qu(阴平)”,有“把燃烧物放入火中使熄灭:把香火儿黢(此字系火旁)了”的解释。追根溯源,《说文解字》有注:“黢(此字系火旁),然火也。”以火烧物便是“然”(即今燃)。《广韵》释为:“黢(此字系火旁),火灭也。”今俗指的意思便由此而来。例

句如:“你莫黢(此字系火旁)火炭,要好好干!”“他说的好听,却兑不倒现,真是黢(此字系火旁)火炭。”

 

冷火秋(此字加革字旁)烟

   偶而想起一个小时候就知道的土话词儿,大意指冷冷清清,与成语“热火朝天”可作反义词。这词四个字读如“冷火秋烟”,其中三个字是不言而喻的,唯独“秋”字令人费解难确定。俗语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不见,连秋直秋。”这“连秋直秋”的秋,显然已非秋天,而是诙谐地说话,隐喻有如“打秋千”的意思。因为秋千是人在板上利用脚蹬板的力量在空中前后摆动。旋又想到“丘”字,百度一下网页,果见有“冷火丘烟”一条,且有诸如“平时都是6点吃饭,今天却冷火丘烟”、“当我出差回到家时,看见冷火丘烟的空屋子时,看见几天没动过的炊具”、“我们这边鼓声隆隆、热火朝天的他们那边冷火丘烟的”的话语。然“丘”是指小土山或土堆,也有当量词“一块”讲。音虽同,形义还是有点不类不伦。再查阅字典,窃以为“秋(此字加革字旁”为宜。其理由是音同义近,联合词组。秋千旧同“秋(此字加革旁)迁(此字系革旁+繁体字迁)”,“秋(此字加革旁)”同“酋(此字加革字旁)”。据《玉篇·革部》注:“秋(此字加革旁),车秋(加革旁)也。”《释名》、《广韵》也都有释:酋(此字加革)为“遒”或“车酋(加革旁)”,按现代语是指拴在牲口股后的皮带。牵强附会,那皮带黑而细长,倒竖起来就有细烟的形状。热火浓烟,冷火秋(此字加革)烟,大意如此。另“酋(此字加革旁)”还作方言“收缩”讲。宜昌民间就有“这小孩子爬树像个猴子,一秋(此字加革旁)就上去了”这样的话。

 

泼辣

   按现代汉语解释,“泼辣”有“凶悍而不讲理”和“有魅力;勇猛”的意思,前如“这人好泼辣”,后如“那人干活大胆泼辣”。宜昌方言中有个“泼辣”,音若坡拉。意思却是拿得蛮,或吃得苦,或耐得劳,或忍得痛,多指日常衣食住行方面的行为,是个受人称道的褒义词儿,比较适用于小孩或小字辈身上。例句如:“他家这几个孩子,从小就很泼辣,吃不挑肥拣瘦,住在哪里都睡得着觉。”“他才叫泼辣啦,手上流着血,还在不停地干活。”

 

机够

   1959年《宜昌市志初稿》所载的“方言”极少,其收录的第一个词儿便是:“机构,照料之意。你要好生机构他老人家。”述者少时多闻,也偶说过。窃以为“机构”宜为“机够”。唐朝温庭筠的《利州南渡》诗中有云:“谁解乘舟寻范蠡,五湖烟水独忘机。”句中的“忘机”是指心志淡泊,与人无争。按现代汉语词典解释,“机”有“心思;念头”的意思,如动机、心机、杀机等。由此可见,古今的“机”,均有人的思想意念有关。宜昌民间就有单以“机”作这方面的说法,例如:“一听说要走人家,他就机在心里哒!”这“机”比“记”还用心多多。至于“够”,意指“达到某一点或某种程度”,如够格、够本、够意思等。“机够”就相当于用心达到某种程度。除表示“照料”、“关心”和“牢记”之类的好话方面外,还可贬义用作警告或恐吓的“小心点”之类。例句如:“每年过年的压岁钱,他硬是机够机够的,生怕不给他。”“山不转水转,石头不转磨子转。你给我机够点。”

 

褓包

    据1959年编辑的《宜昌市志》初稿载,“方言”有个“报饱”,意“即傻瓜的意思”。此词至今仍在城乡有用。只是二个字却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窃以为“褓包”较合适。

   按现代汉语解释,“褓”是包婴儿的被子。《说文解字》有注:“包,象人褢(huai,衣袖)妊,巳在中,象子未成形也。”其本义作“胎衣”。引申为包裹、包含、包容等义。既有抽象的,也有形象的,诸如思想包袱和旅行包袱,说人“苕包”、“憨包”、“脓包”和地名“葫芦包”、“胡家包”。明代薛论道的散曲《朝天子·不平》中即有“软脓包气豪,矮汉子位高”一句。包婴儿的被子与胎衣都与初生儿有关,联合词组成“褓包”,就有指人浑然不醒事,不懂人情世故或不清白,便是傻瓜的意思了。例句如:“你真是个褓包哟,找不倒路就打个电话或打个的(赶车)嘛!”“我是褓包,你蛮清白?”

 

什么儿

   1959年编纂的《宜昌市志初稿》中,“方言”收录有“什么儿,即什么(?)的意思”。此词迄今仍较流行。细究起来,土话中音还有“什么娃儿”与“什么之”的说法,大同小异。例句如:“你在干什么儿?”“喊什么儿沙?我知道哒。”“他要什么儿?你说清楚点。”

 

眨目头子

    1959年编纂的《宜昌市志初稿》中,“方言”收录有“扎门头子,即突然、忽然的意思”。窃以为“扎门”只是音近,形义不贴切,倒是“眨目头子”,可意会为眨眼之间、皱眉一下,有如“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极言时间短暂、迅速,就是“突然、忽然”的意思了。例句如:“眨目头子地下起雨来”,“他眨目头子冒出来,吓了我一跳”。

 

   在宜昌方言中,有个表示“换”的词“调”,口语音为tiao(赤条条的条音)。诸如“调个零钱”、“调个东西”、“我们把工具调倒用一下好不好?”其实不论是普通话,还是地方话,“调”都有tiao(阳平),另有diao(去声)音。后者就有“调换”(同掉换)、“调头”(同掉头)、“调转”(同掉转)等意,而“掉”有“互换”意。大凡在表示“掉换”、“掉转”等方面的意思时,宜昌方言多以“调”(音条)取而代之。例句如:“他调头就跑”,“我们调个位置吧”,“车子已经调头来哒”,“我们俩个调一下,你调到上午值班,我调到下午值班”。

 

丁丁

   “丁丁”是宜昌民间对蜻蜓的一种俗称。概因蜻蜓两翅在前伸展,尾巴细长,如“丁”字状,故形象名之。这就有如普通话中,将呈T形的街道谓之“丁字街”,类似的还有“丁字钢”、“丁字尺”,乃至民间所谓的“丁字锄头”等。举二个例句:“这个丁丁几好看啰!”“丁丁有红丁丁,青丁丁。”

 

压食

   小时候在乡里,逢年过节或赶情会餐中常是一饱口福,更有饭前饭后吃零食,花生、葵花子、苕精果、糖果之类,如此大饱肚腹中,难免适得其反,不堪重负,出现打饱嗝、打馊(方音为“私”)臭嗝或翻胃等不舒服的现象,口耳相传,这便是俗称的“压食”,意指吃下去的食物积压在肚腹中未消化,不良反应便会随之而来。例句如:“你要少吃点,当心压食”;“压食的滋味好难受哟”。

 

好使

   宜昌方言中的“好使”,意指使人得到好处或占到便宜。按现代汉语解释,“好”有“使人满意的(跟‘坏’相对):好人、好事情”和“用在动词前,表示使人满意的性质在哪方面:好看、好听”的解释。“使”有“让;叫;致使:办事使群众满意”的解释。好使组合就是好得使人满意。例句如:“你们都不吃,那就好使我一个人吃哒!”“我拿来的东西,好使他拿去了!”

 

讲套

   日常生活中,人们惯以“讲礼貌”、“讲俗套”、“讲客气”、“讲客套”之类表示讲礼仪或礼性。宜昌方言中,还别有简略的俗称“讲套”。字减意不变。例句如:“你们莫讲套,大家随便点。”“这有一把椅子,你们若讲套,我就先坐了。”

 

汗褂子

   《现代汉语词典》中有解释,“褂子”即中式的单上衣;“汗褂儿”即汗衫;“汗衫”是指“一种上穿的薄内衣”,方言泛指“衬衫”。宜昌方言便称衬衫为汗衫,更有一种“汗褂子”的说法,与普通话的“汗褂儿”大同小异。例句如:“汗褂子有很多种,有白的汗褂子、花的汗褂子,有长的褂子、短的汗褂子。”“这么冷的天,他穿着汗褂子在干活。”

 

幔褂子

   按现代汉语解释,“褂子”是指中式的单上衣。宜昌方言中的汗褂子意指上穿的薄内衣,幔褂子则是指的上穿的薄外衣,而且这种外衣最通常的用处是套在棉袄(俗称袄子或滚身子)外面,故有一个“幔”字定语。“幔”的意思是为遮挡而悬挂起来的布、绸子、丝绒等,如布幔、窗幔,组词有幔帐、幔子等。“幔褂子”就是套穿或遮罩在袄子外面的单衣了。例句如:“现在袄子不似从前,幔褂子也少哒!

 

掰人

   宜昌民间有个“掰人”的说法,意指将说话不算数,信口开河地骗人、唬人。按现代汉语解释,“掰”一指用手把东西分开或折断,如玉米,掰着手数数儿;二指方言(情谊)破裂,如他俩的交情早就掰了;三指(方言)分析、说,如他胡掰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由此可见,“掰”字用法挺多,且适用于方言中。俗语有云:“猴子掰苞谷——掰一个丢一个”。掰人,就是意指说话者有意或无意地话出于口却忘了,没有兑现。例句如:“他说好等我的,不会掰(人)我的”;“你别听他掰人,他不会来的”。

 

渣(鮓)广椒

    椒是指某些果实或种子有刺激性味道的植物,如花椒、辣椒、秦椒。宜昌民间俗称辣椒为广椒。究其来由无考,顾名思义,大约是广泛种植或自广境(广东广西)而来。按《现代汉语词典》解释,有的地区叫辣椒为海椒。至于渣广椒,查阅网页,有称“榨广椒是湖北宜昌、恩施一带的一道特色食物,是将新鲜红辣椒(我们叫广椒)剁碎,然后和磨成粉的玉米面(或米面)拌匀,装进坛里并一层一层的压紧,表面放上一层桐麻叶或桔杆,坛口封紧后将坛倒扑在盐水盆里中,一月以后就成了这种红红的香香的有点辣的榨(鮓)广椒。”别有“渣广椒”的名称。窃以为“渣”有“渣滓”和“碎屑”的意思,如“油渣儿”、“豆腐渣”和“面包渣儿”。广椒剁碎混和磨碎的苞谷或米面制作的食物便是渣广椒。例句如:“小时候我特别爱吃渣广椒,有时上学还装些在荷包(俗指衣服兜)里。”

 

上馆子

   按《现代汉语词典》解释,馆子是指卖酒饭的店铺。如“下馆子”、“吃馆子”(到馆子里吃东西)。宜昌方言中则别有“上馆子”的说法。与“下”相对,“上”有“由低处到高处”和“到,去(某)地方”的意思,前如上山、上楼、上车,后如上街、上工厂、他上哪儿去了等。概因馆子是须花钱饮食的高档场所,故将到馆子里吃东西称作上馆子。例句如:“我们今天上馆子去”,“现在上馆子的人越来越多哒”。

 

扬杈

   宜昌城区有条老路名称“杨岔路”,杨岔路居民委员会也因之命名。望文生义,岔路是分岔的道路,也说岔道儿。杨指杨树,落叶乔木,叶子互生,卵形或卵状披针形。杨岔路便是据形而名。民间还有一种农用工具,因形且音同,叫作“扬杈”。按现代汉语解释,“扬”有“高举,往上升”与“往上撒”的意思,如飘扬、扬场等。“杈”指“一种农具,一端有两个以上略弯的长齿,一端有长柄,用来挑柴草等”。扬杈就是用于打谷扬场或挑柴草的杈类农具,多系天然杈状树棍砍削而成。例句如:“往昔农村打谷少不得要用扬杈”;“小时候我家有好几把扬杈”。

 

母猪风

   少时在乡,曾偶遇见有人突然倒地,身体抽搐,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人称这种病症便是“母猪风”。初始还以为是如母猪发疯一般,也曾见过猪吐口沫的。而按现代汉语解释,由脑部疾患或脑外伤引起的癫痫病,发作时突然昏倒,全身痉挛,有的口吐泡沫。通称羊痫风或羊角风。羊角风和羊痫风都是癫痫的通称。“羊角”是书面语,指弯曲而上的旋风。以此形容患癫痫病者。相形之下,民里则以猪来形容。例句如:“他以前就有母猪风病”。

 

麻里光

    孩提时代,就口耳相传地把一些石头叫作“麻里光”。这类石头大的叫“大麻里光”,小的叫“小麻里光”,其的特点是,不论圆扁,不论残全,表面都比较光滑,否则便是石子或石头了。推敲起来,按《现代汉语词典》有解释,“麻”:1、表面不平,不光滑。如这种纸一面光,一面麻;2、麻子。如麻脸;3、带细碎斑点的。如麻蝇、麻雀。由此可见,“麻里光”就是意指石头麻中有光或光中有麻,颜色多样,不脱有光滑之感。例句如:“河里的麻里光特别多,山上和路边也有麻里光。”

 

扦担

   扦担和众所熟知的扁担一样,也是一种肩挑用的工具。所不同的是,扁担两端一样,谜语有云:“四弟兄,住一条街,我不到你那儿去,你不到我这儿来。”扦担则不同,也是一根扁担似的杠杠,中间扁厚些,两端渐细尖成锥状,且固定铁扦,便于插进稻草或柴草捆挑起来的。“扦”,翻阅《现代汉语词典》即可见:一指(扦儿)扦子,如蜡扦儿;二指扦子,如扦手;三指(方言)插,如扦门、把花扦在花瓶里。而“扦子”的解释,1、金属、竹子等制成的针状物或主要部分是针状的器物:铁扦、竹扦;2、插进装着粉末状或颗粒状货物的麻袋等从里面取出样品的金属器具,形状像中空的山羊角。扦担可谓扦子与扁担的合成,字义如此,物形也如此。例句:“以前收割庄稼都少不得要用扦担来挑。”

 

毛裹团子

   正月十五元宵节,民俗通常家家户户吃汤圆,或称汤丸、馄饨、饺子,也泛指元宵。宜昌民间则有“毛裹团子”的说法。其形状类如馒头或包子,表面粗糙内包或荤或素或鲜或腊的馅。按现代汉语解释,“毛”有“粗糙”和“不细致”的意思;“裹”有“包裹好的东西”的意思,“团子”则指“米或粉做成的圆球形食物,如糯米团子、玉米团子。毛裹团子就是农家把糯米磨成粉,或佐以面粉类,揉弄成球形,包裹好吃的东西。概因手工随意而为之,故名之。例句如:“家乡年年正月十五吃毛裹团子,今年我也吃了二个毛裹团子。”

 

   普通话的“像”,有“在形象上相同或有某些共同点”、“好象”和“比如”等义,如“他的面貌像他哥”、“好像要下雨了”和“像刘胡兰、黄继光这样的人物,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其音读作xiang(去声)。而宜昌话中,多是音为qiang,意思与普通话的释义相同。例如:“他像个小偷,说也不说一声,就把我的东西拿走哒。”“他们俩个像极哒。”

 

撮箕

   宜昌方言中的“撮箕”,音为cuoqi,意指普通话中的簸箕(ji)。按现代汉语解释,“撮”指用簸箕等把东西聚在一起,如撮土。“箕”指簸箕,即用竹篾或柳条编制的器具,也有用铁皮制成的。虽是同样的器具,方言与普通话的音不同,组词也有异。例句如:“快把撮箕拿来撮谷(或撮谷、撮灰)”,“早年我家有竹撮箕,也有铁撮箕。”

 

找不倒

   一日上班途中,偶遇二个女士且行且言,其中一个说道:“他(她)叫什么名字,我还找不倒呢!”后在家看三峡电视台“新闻直播”时,播有一个想“一夜暴富”的官员挪用公款东窗事发被判刑,其人在交待过程中言及到:“我越赌越大,先是用私房钱,后借职务之便挪用公款,家里人都找不到。”视频字幕清楚可见“找不到”这个方言。按现代汉语解释,“找”有“寻”、“为了要见到或得到所需求的人或事物而努力”和“把多余的退还或补不足”诸义。宜昌方言常将时态助词“着”、“了”说成“倒”、“哒”。找不倒,普通话意指寻找不着,宜昌话亦然,如“你到屋里找找看”,回话“找哒的,找不倒。”而“不知道”的意思更流行,适宜诸多方面。如有人问“你爹到哪里去哒?”简答“找不倒。”民间惯以“找不倒天地日月”来形容人不懂人情世故之类。

 

黄昏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唐诗,古往今来常为人吟诵借用。众所周知的“夕阳红”,通常也是喻指老年人晚境好。而“黄昏”一词,按现代汉语解释,是指“日落以后星出以前的时候”。概因日落西山、暮气沉沉,春天黄昏还有“柳暗花暝”的景色描绘。人们有将风烛残年的人说成“年迈老昏”、“老眼昏花”之类,意同傍晚昏暗的天气一样。宜昌民间则以“黄昏”表示糊涂或犯昏,如“我这人真是黄昏,想好的事却忘记哒。”而“黄昏胆子大”更是家喻户晓。还有“老黄昏”的说法,也指不明事理或言行糊涂等,有如老糊涂或糊涂蛋。如“他是个老黄昏,没法跟他说。”因有个“老”字,所指的对象自是有点年岁的人。另有“发黄昏”的说法,也是意指一时犯浑或糊涂,虽是贬义词,较之“浑蛋”、“混账”这类骂人的话却中听些,所指的人就无分男女老少了。例句如:“他发黄昏,又打老婆了。”“我当时发黄昏,就没想到把钱保管好。”

 

起发

   宜昌方言中有个“起发”词汇,意指有所成绩或建树。例句如:“他在结婚后才有点起发”,“这个人没有什么起发”。《现代汉语词典》有释:“起”有“物体由下往上升”、“发生”和“(从、由)开始”等义,如皮球不起了、起作用、从明天起等;“发”有“产生;发生”、“扩大;开展”、“因得到大量财物而兴旺”、“因变化而显现、散发”和“开始行动;引起行动”等义,如发芽、发言、发家、发黄和发起等。民间还有通俗易懂的“要得发,不离八”之说。可见,发与发家致富、升官发财有关。望文生义,起发相当于“起色”和“发迹”的组合,用于工作、学习或家业、事业诸多方面。

 

玩味

   普通话中有个“玩味”一词,是指细细体会其中的意思。如“他的那句话值得玩味”。按现代汉语解释,“玩”有“用不严肃的态度来对待;轻视;戏弄”等义,如“玩弄”、“玩世不恭”;“味”有“意味;趣味”等义,如“津津有味”、“文笔艰涩无味”。宜昌话中的“玩味”则别有其味,说来意味深长,褒贬不一,或玩个花样,或玩个品味,多指“讲派头”、“讲排场”、“显阔气”、“显洒脱”和“要面子”之类的意思。例句如:“你若想玩味,就坐部好车去”;“他要玩味,买了一包软中华香烟装客”;“他不会抽烟还叼一支烟,玩这么一个味”。

 

照搅与照嫌

   宜昌方言中的“照搅”与“照嫌”是同义词,大意是指为人处事有理有节,说话办事有分寸,通达体贴他人,不打扰,懂规避。在实际生活中,则多加否定词“不”来言其无所顾忌,言行举止随心所欲随意而为,大有天不怕地不怕之势。例句如:“我说的话,他还照搅”;“我们正在商量事,他不照搅地冲进来”;“若是别人还照嫌,他可不会照嫌的”。

按现代汉语解释,“照”为“照拂”的意思,即“照料”、“照顾”。照料有“照管”、“照应”,照顾指“考虑(到)”或“注意(到)”。而“搅”有“扰乱;打扰”的意思,如“搅扰”、“胡搅”、“搅乱”等。就“搅扰”来讲,是指动作、声音或用动作、声音影响别人,使人感到不安。“搅乱”是指搅扰使混乱或扰乱。“不照搅”就形同如此。“不相嫌”与此相似。“嫌”有“嫌疑”、“嫌怨”和“厌恶;不满意”等义,如避嫌、消释前嫌、讨人嫌等。令人不满意自是讨人嫌了。注意这方面的问题,就是照嫌、照搅,反之就是不照嫌、不照搅。

 

窝埆儿

   从小到大,口耳相传“窝埆儿”,意指某地方、某位置或某角落,总之小范围或小地方。“窝”的本义是鸟兽、昆虫住的地方,如鸟窝、蚂蚁窝;也有比喻坏人聚居的地方,如土匪窝;方言“窝儿”,则比喻人体或物体所占的位置,如他不动窝儿、把椅子挪个窝儿等。窝的意思显而易见,民间就有“被窝”、“摇窝”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的俗语。至于“埆”字,本是书面语,指土地不肥沃。方言中的“窝埆儿”,音似麻雀的誉雀,意也不甚明确,故以“埆”作替。例句如:“这个窝埆儿好凉快”;“这个窝埆儿可以种棵树”;“他站在那个窝埆儿好久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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