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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笔记15|“大智若愚”的冯世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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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13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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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辑解析到“丁元英虽接受了芮小丹王庙村搞个'神话’的想法,但却直言'肯定是个错误’,并进行了初步解析”,而随着神话构想的初步成型,与此“神话”相关的主角也开始正式登场。当芮小丹找到冯世杰并提到“丁元英想和他聊聊”时,冯世杰激动不已,所以马上找到刚刚关张的叶晓明商量,而刘冰恰好也在帮叶晓明“搬家”,至此“三人组”全面登场

冯世杰答了一声,寒暄道:“你咋闲了?”  刘冰说:“闲啥?给晓明帮忙呗。”  叶晓明说:“他那儿又没生意,呆着也是呆着。”

——其实刘冰这人本质并不坏,甚至有点天真,只不过过于理想主义、趋利性与投机性太强,换言之,他即是“弱势文化的典型代表”而从此段则可看出:如若他只是个不涉及利益的朋友还是不错的,因为即便“没生意、呆着也是呆着”,那也可以找理由不去干这力气活。再看看叶晓明则更为清楚:他不可能只有刘冰一个哥们,而真去帮忙的却只有刘冰,即便是他叫去的,也说明“他认为刘冰能来”,这已然说明为友还是较为热心的。

冯世杰转入正题说:“依你看,见了面该谈点什么?我心里真没个谱。”  叶晓明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发烧友的心是相通的嘛,音响爱好搭台,招商引资唱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诚相待呗。”

——叶晓明确实深谙人情世故,且他这几句可谓“初见谈事方法论”

先“共同爱好”破局热场-再逐渐引出正题-第一印象极为重要,尤其对方还是“高人”、你还有求于人,所以最佳的方式即是“以诚相待”,有啥说啥,露怯不怕,怕的是留下个“不诚”的坏印象。

你看看,他这一套方法论是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呢?

冯世杰说:“我还不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咱多少得有点想法吧?要是让你去王庙村帮农民种地,你去吗?”  叶晓明说:“还搞音响啊,咱不就是爱好这个嘛!他问你什么你就如实说什么,咱要有钱有势还用打他的主意?”

——叶晓明着实“聪明”他早已看到“重点”(方向),且这正是丁元英所构想的,可见丁元英对他的“聪明”二字评语何其精准。

刘冰站在一边留心听着,生怕漏掉了哪句话。  冯世杰低着头把电路上的几颗螺丝上好,顺手将扳手放到保险杠上,抓起一团棉纱擦了擦手上的油渍对刘冰说:“帮个忙,上去发动一下试试。”  刘冰没上车,只是拉开车门把身子探进去,摸了一下排档杆确定在空档位置上,这才拧动车钥匙发动汽车,很顺利地就发动着了。

——刘冰“不上车”因为“生怕漏掉了哪句话”,这次回看全作突然发现“似乎除最后一部分外,刘冰一直是附和、跟随的角色,从未主动发表意见”,这也符合他总想“走捷径、搭便车”的个人属性

  冯世杰从口袋里拿出香烟递给刘冰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对叶晓明说:“这事我刚才也琢磨了一会儿,我觉得最好咱俩一块儿去。”  叶晓明说:“人家是约你谈,又没约我,我去算什么?”  冯世杰说:“丁先生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这时候再扭捏你觉得有意思吗?我一个人也容易冷场,有你在场,这事成不成的以后都没啥可说。”

——冯世杰是“心里真没谱”吗?不完全是,实则他早已想到“音响”这个方向,他说这些其实是为了请叶晓明“入瓮”,与叶晓明一起去的好处主要有二:

·叶晓明能说会道且善于察言观色,这正好是冯世杰的弱项,叫他一起去能避免冷场且相互有个照应,之后分析情况也更为全面

·冯不善于与沟通交流,尤其面对丁元英这类高人,他必然会紧张,一紧张则不会说话或说错话,如果因此而“吓跑了高人”,那他一定会为此后悔不已,所以带着叶晓明无论“成不成的以后都没啥可说”

丁元英此刻在调研、推演,冯世杰又何尝不是?他甚至已经开始“排兵布阵”:要成事首先得有人,单靠他及那些朴实的村民肯定不行,丁找外人来他也不会放心,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把叶晓明与刘冰也拉进来,且此时恰逢叶晓明关张、刘冰关张在即,都有参与进来的条件与时机。因此他恰到好处的“顺水推舟式的请君入瓮”,且可谓“因材施策”——

·对叶晓明是通过“参与感”而撩拨的他无比积极

·对刘冰则是“欲擒故纵式的请君入瓮”

若从这一角度看,你说他是不是才是真的聪明,“大智若愚”那种?

  冯世杰这才觉得心里有点踏实了,说:“我去洗洗手换件衣服,先送刘冰回去,咱再出去转转找个合适的饭店,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刘冰说:“你们忙,不用管我,我就在这儿等着听信儿,晚上我请你们吃宵夜。”  叶晓明瞟了刘冰一眼说:“哪儿跟哪儿呀?八字还没一撇呢。”

——对刘冰这种投机者而言,如此“搭便车”的良机岂能错过?更值得细思的是:冯世杰与刘冰认识那么久,他难道不知道刘冰是什么样的人?但凡有点发小财可能的小买卖”他都抢着上,这种“可能一步登天”的机会他会错过?所以,你能说冯世杰这不是在“欲擒故纵”?

丁元英请他们进屋落座,给他们递烟泡茶,几句寒暄过后他说:“我是外乡人,咱们萍水相逢都是音响的缘分,用圈里话说都是发烧友,如果我这人还能有点用处,那就挺好。套话咱们不讲了,有什么就说什么。”

——丁元英的开场与叶晓明所提难道不是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叶晓明确实聪明。更值得注意的则是“丁元英的行事风格”:直入重点,不浪费任何时间且非常平易近人,丝毫没有架子。

叶晓明尴尬地一笑说:“丁哥这么直爽,反倒让我们不好意思了。我们俩刚才转了转找了一家餐馆,想请丁哥吃顿饭。”  冯世杰注意到叶晓明是用“丁哥”称呼丁元英,这要比用“丁先生”更有人情味,而这时候再用“丁先生”就显得生分了。于是他也沿用了这个称呼,说:“上次在晓明的店里是我失礼了,当时就想请丁哥吃饭,没想到不但没请成,反倒是白吃了一顿,所以今天丁哥无论如何得给个面子。”

——高人行事“干脆直接、直插主题”,而如叶、冯等平常人却总喜欢“千回百折、绕啊绕的”,这又反映出了什么?不只是思维差异,更重要的在于:他们为何会如此?因为他们在用他们的认知揣摩高人的喜好,但反而因此而“弄巧成拙”。

所以往往会发现这样一种现实高人往往不像高人,因为一点没有架子;而像高人的往往多是忽悠或骗子。一切就是这么奇怪,似乎都是“颠倒了”,好比那句传颂千年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不正是在说这方面?

丁元英说:“我得知道这档子事的深浅。”  叶晓明说:“嗨,丁哥说哪儿去了!其实也没啥,就觉得丁哥是高人,想请丁哥给指条道儿。我和世杰都喜欢音响,能混的话还是想在音响方面混呗。”

——叶晓明确实聪明与机灵,但也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在非重点方面耗费了太多时间与精力,反而使自己无法抓住重点。他这句也表达了他的真实心声:他的加入主要是为了他自己,至于其他都是次要的。所以这也决定了他思考问题的角度与立场,实则是重要铺垫。

丁元英沉思了片刻,说:“如果你们不忙的话,这顿饭还是我来请,买几个小菜咱们去王庙村,先四处走走,再叫上几个人喝酒聊天。”  叶晓明立刻明白了丁元英的用意,犹豫了一下说:“丁哥要去,那就去吧。”  冯世杰马上掏出手机说:“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下。”  丁元英摆摆手制止了他打电话,站起来说:“聊天准备什么?随便点。”

——丁元英“这顿饭还是我来请”的原因在于“不知道这档子事的深浅”,既然还没确定就不能“拿人的或吃人的”,以免再节外生枝。

之所以“制止冯世杰给家里打电话”,一方面还是基于上述原因,更重要的在于“要知道这档子事的深浅就得知道真实情况,越真实越好,所以越'突然袭击’、越'自然、随便’点越好”,这可谓是“调研真实情况的核心前提”。

当他们来到王庙村的时候,夕阳已经沉到了地平线以下,只留下最后一抹余晖在遥远的天际,这个小小的村庄在夕阳的余晖中呈现出一种远离现实的沉静,沉静之中又隐藏着一派破败的凄凉。

——这段描述实则暗含“贫困村的深层隐喻”为什么它会如此贫困?因为闭塞(远离现实)、隔绝。村如此,人难道不是同样道理?

丁元英跟着冯世杰出了冯家院子。王庙村有100多户人家,村里也只有两条十字相交的主街道。他们沿街漫步,冯世杰在向丁元英介绍村里情况的同时,也不时地回应一些跟他打招呼的乡亲。两个人没用多长时间就把村里转了一遍,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丁元英看到的是街上有几盏昏黄的路灯亮着,是坑洼不平的路面、东拉西扯的电线和破旧的老房子,情形跟芮小丹形容的基本一致。

——“冯世杰在向丁元英介绍村里情况的同时,也不时地回应一些跟他打招呼的乡亲”一段很重要,因为这其中透露了重要信息这说明冯世杰在村子里有一定的影响力与组织能力,而这对于后期正式上马及能否顺利推进极为关键。

转完了街道,冯世杰特意把丁元英带到几乎闲置的村民委员会、废弃的小学校、基督教堂和那间不久前曾经给芮小丹做过音箱的木工作坊。丁元英对王庙村的地形村貌、人口状况和经济状况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他对男人娶不起媳妇和孩子上不起学之类的情况并不感到稀奇,但是有些人家居然穷到连一年四元钱的水费都交不起,这让他感到吃惊。

——丁元英的此番调研像极伟人的调研方式,大家有兴趣可看看《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看完再回看这一部分则会更有启发而“贫困情况超乎想象”一方面是调研的收获,他看到了真实的贫困村,真实感受到所谓“贫困县里的贫困村”有多么贫困;另一方面则会引起他的思考:

既然一切皆有因果,那么王庙村如此贫困的“因”又是什么?

这点非常重要:按丁元英的逻辑应指向“文化属性”,如若按这个逻辑,那么“肯定是个错误”的原因也就浮出了水面。只是那么如若这个神话成为了现实,丁元英的文化属性论还成立吗?这部作品确实经典,真是字字隐诀,令人回味无穷。

又3500字了,这期先到这吧。下期预告:

丁元英与王庙村民的首次聊天,又有哪些信息值得特别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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