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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骑破五千,霸王再世!历史上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十二)高敖曹

本篇记述的是南北朝时一位勇冠三军的绝世猛将,当时人称:西楚霸王项羽再世,他就是高敖曹。

高敖曹(490—538),即高昂,字敖曹,以字闻名于世,渤海蓨县(今河北景县东)人,南北朝时期东魏大将。东汉太傅高裒之后。东冀州刺史高翼之子。一族均为北魏名臣。敖曹在家行三,长兄乾,次兄慎,四弟季式。四兄弟都名重当时。高敖曹年幼时就有胆气,性格刚强。年纪稍长后不拘小节,轻侠仗义,胆力过人,姿态雄异。不好读书,专习武事。

其父高翼求得严师,令其对高敖曹严加捶挞。高敖曹却不遵师训,到处惹是生非,常道:男儿当横行天下,自取富贵,谁能端坐读书作老博士也!

高敖曹少年时随大哥高乾四处劫掠,州县莫能治理。二人还倾尽家产,招聚剑客,乡间百姓都敬畏他们兄弟。高翼常对人说:“此儿不灭我族,当大吾门,不直为州豪也”

后高乾向博陵人崔圣念之女求婚,但被拒绝,二人便将此女劫走。到村外后,高敖曹对高乾说:“何不行礼”?于是高乾与此女野合后而归。这个就比较让人无语了。

由于二人常到处劫掠,高翼也受到牵连,经常被关在监狱中,只有遭遇大赦才能得以出来。高翼曾对人说:“我虽有四子,但都桀骜不驯,我死后岂有人与我一锹土邪?”高翼死后,高敖曹大起坟冢,并说:“老爸,你总是担心死后没有一锹土,现在给你修这么大的坟墓,你现在知道我的本事了吧?”。和死去老爸较劲,高敖曹也是个人才。。。

北魏建义元年(528年)六月,高敖曹与高乾聚集流民于河、济之间起事,响应葛荣起义,并受其官爵,屡破魏军。由于高乾与魏帝有旧交,便奉旨归降。柱国大将军尔朱荣认为高氏兄弟叛而后降,不应再居要职。高氏兄弟闻后,便主动解官而归。二人在乡里暗中搜集勇士,继续进行抄掠。尔朱荣闻后,怀恨在心,便密令刺史元仲宗将高敖曹诱俘,囚于晋阳。

北魏永安三年(530年)九月,太原王尔朱荣入洛阳,掌握北魏军政大权,高敖曹也被押到洛阳。是月,北魏孝庄帝元子攸因不满太原王尔朱荣遥控朝政,将其诱杀,高敖曹也被放出。尔朱氏家族闻讯后,四处起兵,围攻魏都洛阳(今河南洛阳东北)。孝庄帝亲至大夏门进行指挥,高敖曹刚被释放,有感孝庄帝之恩,亲自披甲执戈,并与侄子高长命等人率军推进,所向披靡。孝庄帝及观者莫不壮之。

孝庄帝即以高乾为河北大使,以高敖曹为直阁将军,赐帛千匹,一起招兵买马,作为抵御尔朱氏军进攻的支援力量。并亲送高氏兄弟到黄河岸边,令他们回冀州(治信都,今河北冀县)招集乡曲,积极准备。孝庄还举酒指水说:“卿兄弟冀部豪杰,能令士卒致死,京城倘有变,可为朕河上一扬尘”。高乾垂泪受诏,高敖曹也持剑起舞,誓以必死。

普泰元年(531年),高敖曹听闻洛阳城破,孝庄帝遇害,便与父兄在信都(今河北邢台)起兵对抗尔朱氏。二月,尔朱氏将领、殷州刺史尔朱羽生率军5000人袭击信都,掩至城下。高敖曹不及穿甲,率十余骑迎战。高乾恐其有失,于城中用绳索垂下500人相助。但此时高敖曹已和尔朱羽生军交战,尔朱羽生的五千兵马已经被杀得溃不成军,大败尔朱羽生,人心遂安。时高敖曹马槊绝世,手下无不以一当百,仅十余骑直面5000大军,并且战而胜之。可以评最牛的以少胜多了。如果以前高敖曹的名声只是存在于黄河以北,那么此战过后高敖曹已经名震天下,时人皆谓之项羽再世。

不久高乾又联络晋州刺史高欢一起反对尔朱氏军。高欢虽姓高,但是并不是汉人,而是鲜卑人。时高敖曹在外略地,闻知此事,心中不满,认为高乾软弱,将其视为妇人,并送布裙相辱。简直是妇人之见,一声叔就给他卖力,除非叫我声爷,否则老子不认。

高欢当即让儿子高澄以子孙之礼去拜见高敖曹,三爷爷长三爷爷短的喊得比亲爷爷还亲,高敖曹这才随高澄返回信都。和父亲较劲不说,还和大哥较劲,这猛将也有中二的一面。。。

当时,鲜卑人普遍轻视汉人,但是唯独惧怕高敖曹。一次高敖曹与北豫州刺史郑严祖玩握槊(古时的一种博游戏),正玩得高兴,御史中丞刘贵派人来叫郑严祖。高敖曹不让郑严祖走,识趣的一定会耐心等着,可是这位使者仗着是中央派来的,竟牛哄哄的把高敖曹给惹恼了,于是,一声令下就把他枷了起来。使者说了:“枷我容易,但要给我开枷就难了。”这不是找死吗?高敖曹拔出刀来,顺着木枷砍断使者的脖子,说了句:“这有什么难的?”

高欢军中通行鲜卑语,但只要高敖曹在,高欢就得说汉语。当有人歧视汉人,称做一钱汉(鲜卑人对汉人的蔑称),不论准,提刀便砍。就是说在当时少数民族统治下,汉人的命只值一文钱。某次,有人报告,说治理黄河的民工被淹死很多。刘贵(匈奴人,原姓独孤)说道:“一钱汉,死就死了吧!”高敖曹大怒,拔刀就向刘贵砍去。刘贵跑回军营,高敖曹命人击鼓,集合军队,准备攻打刘贵。后经侯景、万俟洛的劝解,高敖曹方才罢休。

公元532年(中兴二年),高敖曹随高欢与尔朱兆在韩陵(今河南安阳东北)交战。 当时,高敖曹部将王桃汤、东方老都是汉人。高欢道:“高都督你所率领的都是汉族子弟,恐怕不济事,我看得分一千多鲜卑兵去才行,你意下如何?”高敖曹说:“我这些士兵的战斗力不比鲜卑差。现在如果加入鲜卑人,胜了就会争功,败了就会推罪。我愿自领汉军,不需要另配闲杂人等”

两军交战后,高欢作战不利,率军后撤,尔朱兆趁胜追击。这时,高岳率五百骑兵在前冲锋,斛律敦随后召集败兵,而高敖曹则与蔡俊带领一千兵马从栗园出击,将尔朱兆的军队拦腰截断,尔朱兆大败,旋即自杀,尔朱氏就此衰亡退出历史舞台。史论如无高敖曹,此战高欢必败无疑。

元象元年(公元538年)河桥之战,高敖曹配合侯景布阵邙山,先锋侯景不敌败退,高敖曹却带军迎难而上。这一次高敖曹是真的失手了,史载高敖曹“一军皆没”。

高敖曹败退后千辛万苦抵达河阳南城下,而南城的守将是高欢的侄子高永乐。这高永乐素与高敖曹不和,竟然不理睬高敖曹的哀求,紧闭城门,不放他入城。给的理由也冠冕堂皇,放你进来,敌军也进来咋办?这城门可不是推拉门,一推一拉就关上了,那城门重着呢。

高敖曹气得火冒三丈,无奈说:那你放一条绳索也行,把自己拽入城中总可以吧,可是也被拒绝。这高永乐铁了心不开城门了。堂堂高欢心腹大将,背靠自己城门,竟会无路可走,几致丧命?

高敖曹暴怒,拔出佩刀,照着城门就砍。无奈城门向来厚实,岂是刀剑轻易就可砍开?时间也急促,西魏追兵已经赶到城下,高敖曹只得藏到护城桥底下。西魏将士搜寻高敖曹,找来找去找不到。

忽然他们发现了一个小兵手拿个金带,一问原来是高敖曹的家奴叫京兆,京兆指认了高敖曹藏身之处,西魏军士围将上去。想来这个画面也是滑稽,城下乃本方大将,竟拒开城门,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对方捉住,有此不顾大局公报私仇的部下,真是想不败都难。

西魏士兵围了上去,此时的高敖曹精疲力尽,心灰意冷。高傲的他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以如此窝囊的方式结束自己一生。他对着围上来的西魏士兵,纵情大笑,神情豪迈的说:“砍下我的脑袋吧,去你们的主子那里,就能换一个开国公的爵位”。

可笑的是,当时宇文泰夸下海口:谁如能取高敖曹首级赏绢一万段。那个砍下高敖曹首级的小兵,因此得到这份奖励。

此人得到西魏朝廷布帛万段的赏赐,可是西魏很穷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只好分期付款。43年后,隋文帝取代北周称帝,这个小兵还没领够赏金!

高欢虽然得知高敖曹被高永乐害死,却并没有对他的侄子治罪。只是将其削职,打了两百军棍而已。可怜一位绝世猛将仅仅只值两百军棍。

公元560年(皇建元年),北齐孝昭帝高演追封高敖曹为永昌王,并将他的灵位放在世宗高澄的陵庙中。

高欢把自己侄子的性命看得比得力干将还重,正是体现了东魏当时重视鲜卑人、轻视汉人的民族矛盾。可怜高敖曹生活在那样的环境当中,最后草草收场。

出自《北史》列传一十九

《北齐史》列传一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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