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密战揭秘系列之一：斗争的需要——“枪杆子”与“刀把子”

本文为中共密战揭秘系列之一：

间谍、密战，似乎并不光彩。苏联的克格勃、美国的中央情报局、国民党的军统。国外间谍杀人越货，国民党特务无恶不作，而中共的隐蔽战线，却是人人敬佩的无名英雄。

中国共产党的秘密工作自1927年开始组建中共特科开始，堪称成绩卓著，特色独具。本文以十二篇章系列叙述了中共情报、统战、保卫工作的真实历史。

一、斗争的需要——“枪杆子”与“刀把子”

在中国的情报、保卫界，无论国民党还是共产党，最早出现“特务”一词与最早称为“特务”的组织，都来自1927年5月的中共中央军委“特务工作科”。

中共的特殊隐蔽战线，具有优良的文化基因以及社会形象。这要从周恩来同志创建秘密组织——现代中国的第一个“特务”组织谈起。

1927年的周恩来

1927年，对中国共产党来说，是遭遇一个当头棒喝的年份。蒋介石、汪精卫相继发动反革命政变，大革命失败，形势危急。白色恐怖弥漫、笼罩全国。艰难曲折的中国革命走到了十字路口，年轻的中国共产党面临生死存亡。

在革命的紧急关头，中央紧急召开会议。这次会议在8月7日召开，故又称“八七会议”。毛泽东在会议上着重指出：“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

国民党疯狂屠杀共产党人：在中国，没有自己的武装，就没有生存权。在八七会议上，负责中共的“枪杆子”的工作，由中央军事部部长周恩来负责。

周恩来在负责军事工作的同时，也紧抓情报保卫工作。在中共的语言中，军队称“枪杆子”，保卫部门称“刀把子”，周恩来一手举枪，一手握刀！

这就是现代中国第一个“特务”组织。

国民党的特务组织的建立，与中共也就是前后脚的时间。1928年2月，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建立党务调查科，由陈立夫负责，专门捕杀共产党人。

陈立夫

1930年夏，国民党党务调查科内部增设一个特务组，专门对付中共活动。

1932年3月，蒋介石嫡系的黄埔军校部分学生仿照意大利的“棒喝党”和德国的“褐衫党”，在中国组织了一个秘密组织“中华民族复兴社”，社员都统一身着蓝色衣服，又称“蓝衣社”。

4月1日，国民党的“复兴社”之中又特设了一个特务处，由10个黄埔学生组成，戴笠担任处长。这个特务处的任务是开展策反工作、情报工作、行动工作，这正是标准的特务职能。这个特务处后来就成为了国民党最大的特务组织——“军统”。

因为当时的中共党组织长期处于非法地位，在地下状态工作，必须高度警戒自身安全。因此中共创建谍报组织，比国民党早了一步。

特科设立后的任务，首先是保卫党中央机关的安全。中共中央机关隐藏于上海，这是中国最大的城市，还有人数最多的工人阶级队伍。

当时上海的租界相对自由安全，潜伏着多国情报人员。同时还包括国民政府的淞沪警备司令部、上海警察局，英国、法国租界的巡捕房、包打听，弄堂码头的青帮、红帮，共产国际的情报站、中共特科的打狗队……

中共特科成立于1927年11月，组织逐步扩大。一科总务科，科长洪扬生，负责中央机构的警卫与其他保卫事务工作。二科情报科，科长陈赓，负责打入敌探机关，侦获情报。三科“红队”(打狗队)，主要任务是惩办内奸及叛徒，队长蔡飞、谭忠余。四科无线科，负责筹建无线电，负责人李强、陈寿昌。

陈赓

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活动，必须掌握敌人动向。特科一成立，就采取“打进去”和“拉出来”两种手段。

首先是“拉出来”：国民党在南京成立党务调查科之初，寻求在上海建立特务组织，调查科驻沪特派员鲍君甫（杨登瀛），恰恰是中共特科成员陈养山的密友。经过特科积极争取，鲍君甫同意为共产党做事。这样，国民党在上海的第一个特务，就被共产党“拉出来”了。

鲍君甫

鲍君甫（杨登瀛）1893年出生于广东省香山县前山。早年赴日本留学，一度参加学生运动。不久，又赴日本，在大阪市日支经济通译社就任译员。

鲍君甫回国后即参加了五四运动，1924年又加入国民党，1925年，积极参加了“五卅”反帝斗争，与上海总工会建立了联系，又结识了不少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的朋友。

鲍君甫执掌了国民党特务机关在上海的大权以后，为中共做了许多事。他不但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营救了很多被捕的地下党员，而且经过鲍君甫的努力，中共许多人员陆续被安插在中统机关中，如着名的“龙潭三杰”之一的钱壮飞打入中统内部，并成为中统特务头子徐恩曾的机要秘书，鲍君甫起了重要作用。中共中央由此掌握了国民党中统特务机关的所有重要机密。周恩来曾经称此举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鲍君甫是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驻上海的特派员，也是所谓中统特务在上海的最高负责人，但又与共产党人关系密切，事事听从周恩来的调遣，为中国革命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曾经为了营救中共领导人，不惜一掷千金，以命相搏。周恩来、陈赓称他是为中国革命立了大功的人。

国民党党务调查科为扩充特务人才和手段，开办了无线电培训班，特科派遣李克农、钱壮飞、胡底三人投考。学业出色的三名青年陆续取得要职，李克农在无线电管理局掌控总部，胡底调往天津掌控北方机关，而钱壮飞居然当上徐恩曾的机要秘书。于是，国民党第一个特务系统建立伊始，就被共产党暗中掌握。

特科还设法伸入上海滩的帮会，青帮头子杜月笙聘请的顾问杨度要求进步，周恩来特批将其发展为特别党员。

杨度是湖南省湘潭县人，清末反对礼教派的主要人物之一。

戊戌变法期间，接受康有为、梁启超等改良派的维新思想，反对帝国主义。君主立宪失败后，他的政治主张逐渐转向民主共和。1922年（民国十一年），陈炯明叛乱，他作为孙中山特使，通过夏寿田游说曹锟，制止吴佩孚援陈，帮助孙中山度过政治危机。孙中山说：“杨度可人，能履行政治家的诺言”。1922年（民国十一年）杨度在上海加入中国国民党。孙中山特电告全党，称杨度“此次来归，志坚金石，幸勿以往见疑”。他后来开始和一些共产党员交往，接触到马克思主义，在上海时通过孙中山认识了李大钊。

杨度与长子杨公庶(右)、次子杨公兆(左)

1927年（民国十六年），杨度在北京设法营救李大钊、成舍我。1928年（民国十七年），寓居上海，佯以卖字画为生，为杜月笙门下“清客”，为共产党提供过不少情报。

1929年（民国十八年）秋，在白色恐怖之时，杨度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由潘汉年介绍，经周恩来批准，秘密入党，并与周恩来单线联系。

周恩来离开上海后，由夏衍同他单线联系。曾有人讥讽他投机，他驳道：“方今白色恐怖，云何投机？”他的党员身份鲜有人知，直到四十多年后周恩来病危时才公之于世。

1975年冬，周恩来在重病和王冶秋谈话时说，在重新修订《辞海》时，对中国近代历史人物的评价要客观公正。他特别提到了杨度晚年参加共产党一事：“他晚年参加了党，是我领导的，直到他死”。

先下手为强。中共秘密系统抢先成立，先敌部署，提前掌握敌人动向，这就改变了被动挨打的态势，可有效地保卫中央机关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