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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春秋之二——临时政府南京成立,乱世枭雄北京登顶

武汉——鄂军都督府

袁世凯派人刺杀了吴禄贞后,兵不血刃的镇压了北方革命党人的举兵起义。作为策划袁世凯复出的心腹幕僚徐世昌审时度势,顺应潮流。他向袁世凯提出了对革命党人的策略是:由剿而抚,由抚而和,逐渐由君主专政过渡到君主立宪再转向民主共和。袁世凯对此赞赏有加。为实现这一目标,必须逼摄政王载沣下台,以扫清障碍。他们将所有问题都推给无能的载沣处理,弄得他焦头烂额。又扬言请摄政王率军亲征,吓得他腿脚发软,情愿辞职归藩。清廷明知袁世凯未必可靠,但别无他法,只好把清廷一切全权托付袁总理了。时任江苏省咨议局长的张謇,是光绪二十年状元,为公认的士林领袖,人望甚高,且曾为袁世凯的老师。此刻他已看出了时局之走向,毅然以咨议局长名义及自身威望,向全国各省发出通电,呼吁各省起义推翻清朝,拥护共和。

袁世凯像

张謇又给袁世凯打了电报,劝他尽快与南方和谈,达成协议,避免内战,以确定共和政体,稳定全国局势。黄兴亦致函呼吁袁世凯拥护共和,并以中国之拿破仑、华盛顿相期许。袁世凯决定采用两面派手法,实现自己日益膨胀的政治野心。他电令冯国璋发起阳夏战争,率军攻打汉阳和汉口。10月18日,冯国璋指挥三协北洋军轮番猛攻汉口。起义新军被迫退入汉口街道两边的建筑物内狙击。11月1日,冯国璋借风势命令士兵放火,一时间整个汉口便成了火海,三天三夜未熄,使方圆30里的繁华商埠成为一片焦土。攻陷汉口后,11月27日,冯国璋又指挥北洋军攻占了汉阳。历时一个半月的阳夏战争,是辛亥革命期间规模最大的一次战争。袁世凯一面以武力压迫南方革命的同时,另一方面又暗中与革命党人谈判。

袁世凯手书

他派出全权代表刘承恩携其手书到武昌都督府与革命军议和。他们向湖北方面提出:如能承认君主立宪,两军立刻息战。否则仍以武力解决。湖北军政府向袁世凯提出:如果能顺从民意,建立共和,则同意两军停战。在这期间,湖南、陕西、江西、山西、云南、浙江、贵州、江苏、安徽、广西、福建、广东、四川等省市,先后获得独立。关内十八省中只剩下甘肃、河南、直隶、山东四省效忠清朝。12月18日,袁世凯再派唐绍仪为全权代表赴南方议和。南北双方在上海英租界讨论了停战、国体、借款、国民会议等一系列问题。12月20日,南北双方第二次会谈,取得了一个妥协方案:清廷尽快召开国会,议定国体,将君主与共和问题,付诸公决。按照革命党人预期,南方独立各省占多数,国民会议必然选择共和。那么一切都将顺理成章了。

武汉——古琴台

武昌起义爆发后,南方已独立各省纷纷成立都督府。为协调南方已独立各省的立场和行动,黎元洪电邀起义各省代表到汉会议,筹组临时政府。12月4日,各省代表在汉口英租界召开第一次会议,会议通过《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组织大纲》,并由来自10省共22名代表签字确认。《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组织大纲》是中华民国第一部具有宪法性的文件,其规定临时政府组织方法、临时大总统之权力等。各省代表会议决定临时政府改设南京,举黄兴、黎元洪为正副元帅,负责组织临时政府。会议作出决议:"如袁世凯反正,当公举为临时大总统"。12月25日,孙中山由海外经广东抵上海。12月29日,各省代表在南京召开选举临时大总统会。临时政府组织大纲第一条规定:“临时大总统,由各省都督代表选举之;以得票满总数三分之二以上者为当选。代表投票权,每省以一票为限”。

黄兴像

12月29日,在南京的17省代表正式投票选举临时大总统,候选人有孙中山、黄兴、黎元洪共3人,选举以每省1票为原则。当天参加会议的有直隶、奉天、山东、山西、河南、陕西、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云南、四川等十七省代表四十五人,孙中山获得十七张有效票的十六票,当选为中华民国第一任临时大总统。1912年元月1日,孙中山由沪上乘专列赴宁受职,为临时大总统,黎元洪为副总统。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的当天,黎元洪致电南京临时政府和各省都督:"袁世凯胸怀磊落,名满天下。此次因为袁世凯出仕清廷而未被当选,有识之士都为此感到惋惜。如果南北议和能快速达成,国人都能享受共和带来的好处。那袁世凯居功至伟,为什么不能选他呢?"表现出了对袁世凯的推崇之情。

南京——中华门

南京临时政府的成立给南北和谈带来了危机。尽管孙中山就职之际已经按照各省代表会议的要求说明只是暂代,并且在誓词中也有说明。但这突如其来的中华民国成立和大总统就职,却不能不让袁世凯产生疑虑。1912年1月2日,袁世凯致电孙中山:“君主、共和问题现方付之国民公决,无从预揣,临时政府之说,未敢与闻”。同一天,时任湖广总督、北洋军第二军统领兼领第一军的段祺瑞及冯国璋等北洋将领40多人联合通电,拒不承认南京临时政府,并誓言与之决一死战。孙中山复电袁世凯:“文前日抵沪,诸同志属临时政府,文义不容辞,值得暂时担任。公方以旋乾转坤自任,即知亿兆属望,惟目前地位,尚不能不引嫌自避,故文暂时承乏,而虚位以待之心,终可大白于将来。望早定大计,以慰四万万人之渴望”。

光绪二十年的状元——张骞像

1月10日,张謇亦致电袁世凯:“南省先后独立,事权不统一,暂设临时政府,专为对付独立各省,揆情度势,良非得已。孙中山已宣誓,大局一定,即当退位。北方军人,因此怀疑,实未深悉苦衷”。有了张謇的担保,袁世凯知道南方各省并未推翻已有的承诺。他回复张謇电报说:“凯衰病,断无非分之想,惟望大局早定,使生民少遭涂炭。但在北不易言共和,犹之在南不易言君主。近日反对极多,情势危险,稍涉猛浪,秩序毕乱,外人乘之,益难收拾,困难万分,笔难罄述,非好为延缓,力实不足,请公谅之”。袁世凯回电南方后,料知孙文让位并非虚言,遂至庆亲王奕劻私邸,与之密商。

庆亲王奕劻私邸——庆王府

他略谓:“全国大势倾向共和,民军势力日甚一日,又值孙文来沪挈带巨资,声势越盛。现南京政府已经组织完备,连外人统已赞成。试想战火在延,度支如何?军械如何?统是没有把握。前数日议借外款,外人无一答应。倘或兵临城下,君位贵族,也怕不能保全,徒落得落花流水,不可收拾。若果到了这个地步,上如何对得起皇太后?下如何对得起国民?这正是无计可施呢!”老庆闻到此言,也是皱眉搓手,毫无主意。随后只能问其救世方法。袁世凯随之提出“优待皇室”四个字,谓:“皇太后如能俯顺舆情,许改国体,那革命军岂不感激?就是百世以后,也说太后皇上为国为民,不私天下。似王爷等赞成让德,当亦传颂古今。还希王爷明鉴,转达朝廷”。

庆亲王奕劻像

奕劻踌躇片刻,方道“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且待我去奏闻太后,再行定夺”。过了一日,隆裕太后宣召袁世凯入宫。袁总理谒见太后时,再把变更国体的好处说了一通,太后泪落不止,呜咽道:“汝须好好办理,总叫我母子得全,皇族无恙,我也不能顾及列祖列宗了”。袁总理乃退了出来。第二天,他拟定一份优待皇室条件內呈。隆裕太后召开皇族会议,老庆等已无异辞,独有“晚清五虎”之称的良弼愤愤不从,定要主战。袁世凯得闻此信后,大为不悦。过了数日,良弼入宫议事回府,在家门口被人炸死。良弼一死,清廷亲贵闻风丧胆,躲得躲,逃得逃,仅剩下一个隆裕太后和七岁的小皇帝。在袁世凯的授意下, 1月26日,段祺瑞领衔47名将领致电清廷:各将领力主共和,闻溥伟、载泽阻挠,愤愤不平,拟即联衔陈请。

隆裕太后与宣统皇帝剧照

这47名将领的通电是致命的一击。清廷权贵们连一个黎元洪都平息不了,当然无力平息47位将领了。清宣统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即中华民国元年(1912年)2月12日,隆裕太后洒泪接受皇室优待条件,颁发诏书,宣告清朝296年统治的终止。清廷诏书初稿由张謇起草,主要内容为:“今全国人民心理多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议于前,北方诸将亦主张于后,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何以忍因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是因外观大势,内审舆情,特率皇帝将统治权公诸全国,定为共和立宪国体,近慰海内厌乱思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在徐世昌审定时,最后添加一句“袁世凯为总理大臣,值此新陈代谢之际,宜有南北统一之方,即由袁世凯以全权组织临时共和政府,与民军协商统一办法”。

紫禁城——保和殿

该诏书行文十分得体,给垮台的清廷留足了面子。最后一句徐世昌塞进去的"私货",几乎肯定了清亡后便是袁世凯的天下。徐世昌手法之高,谋略之远,令人咋舌。袁世凯既有逼迫清廷退位之功,又有促成南北议和之举,且挟北洋雄师之势,南方只有把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拱手相让了。更何况,众多革命党人也都认为:"收拾大局,建设中国,非袁莫属"!1912年2月15日,南京参议院正式选举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南京临时政府派蔡元培、宋教仁等一起组成南方代表团,赴北京迎袁世凯南下南京就任民国首任大总统。而袁世凯以北方局势未定,冒然南下恐引起生变为由,不想离开老巢北京。他授意北洋第三镇曹锟假造兵变,为其坐镇北京“遥领”总统制造借口。

曹锟像

2月29日晚7时,北京城内突然枪声大作,驻扎在朝阳门外东岳庙的曹锟第三镇第九标炮营首先涌入朝阳门抢掠。接着各军闻声而起,分队自东而西,恣意焚掠。煤渣胡同法政学堂南方代表团驻所更是首当其冲,变兵“毁门而入”,“行李文件等,掳掠一空”。蔡元培等仓皇避入东交民巷六国饭店。3月2日,蔡元培等忧心忡忡地致电南京临时政府与参议院说:“培等睹此情形,集议以为速建统一政府,为今日最要问题,余尽可迁就,以定大局。”接着连电孙中山:“连日袁君内巡各处军民,外应各国驻使,恢复秩序,镇定人心,其不能遽离北京,不特北方人民同声呼吁,即南方闻之,亦当具有同情。”孙中山不得不表示同意。6日,参议院议决准许袁世凯以电报向参议院宣誓,在北京就职。3月10日,袁世凯在北京就任大总统。欲知后事如何?期待下集分解!

北京东岳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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