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晋献公崩逝后(前676年至前651年在位),重臣里克接连弑杀两任君主(奚齐和悼子)。后避居梁国的献公之子夷吾为倚靠强秦威势归国即位,答允事成之后将晋河西之地馈赠秦国,并以汾阳之邑拉拢重臣里克,而顺利即位为君,是为晋惠公。
1.惠公忘恩负义,背弃承诺
初登大位后,晋惠公派遣邳郑向秦穆公致歉:“当初我将河西之地许诺给您,如今有幸归国即位,本想践行诺言,但臣僚们却说‘土地,是先君们拼搏所得,君上您流亡在外之时,怎可将之擅自馈赠予秦?’我虽据理力争而无所获,故向贵国致歉。”
同时,惠公亦未将汾阳之邑赐封给里克,反而卸磨杀驴,赐命里克自尽,并对他说:“没有爱卿你,寡人不得立。即便如此,你毕竟使两国君和一大夫(指荀息)蒙难,当你等臣子的国君,不也很难吗?”里克则说:“无奚齐、悼子之死,君上怎能归国执掌权柄?欲杀我,难道还找不到借口吗?臣受命就是了。”遂伏剑而死。
此时里克党羽邳郑正出使秦国,听闻里克被杀,就劝说秦穆公:“吕省、郤称、冀芮等重臣着实不愿意将河西之地赠予秦国。但若用重礼贿赂他们而与之谋,定可废黜惠公,迎纳公子重耳。”秦穆公应允,遣使随行邳郑赴晋,厚赂三人。
然吕省等三子却说:“财礼丰厚,言语甘甜,邳郑必定已出卖我等。”于是惠公诛杀邳郑,邳郑之子邳豹逃奔秦国。如此惠公背信弃义,又连杀重臣,国人多不亲附。
2.泛舟之役——秦国救济晋国
前647年,晋国发生灾荒,欲向秦国求购粮食。
为此,秦穆公请教群臣。百里奚说:“天灾流行,总在各个国家间交替出现,救灾赈邻,乃国家应尽的道义。”邳豹则说:“伐之。”穆公说:“晋君确实挺可恶的,但其百姓有何罪过!”遂应允,运粮船只自秦都雍城到晋国绛城络绎不绝,颇为壮观。
3.韩原之战,惠公被俘
次年,秦国灾荒骤现而求援于晋。
晋惠公与群臣商议,庆郑说:“君上因秦国相助而即位,后背弃馈赠土地的诺言。晋灾荒之时,秦仍卖粮食予我,现秦遭灾荒而求援,答应就是了,有什么可犹豫的?竟还要商量!”
虢射则说:“去年上天将晋国赐予秦国,秦弗取。现上天将秦国拱手相送,我们难道还要违背天意吗?”晋惠公深觉有理,遂不予援助,且整兵欲伐秦。秦大怒,亦发兵攻晋(前645)。
时秦军攻势凌厉,晋惠公对庆郑说:“秦军深入国境,该怎么办?”庆郑说:“秦护送您归国即位,您却背弃了赠地承诺;晋国饥荒秦国输粮,秦国饥荒晋国却恩将仇报行攻伐之事。秦军深入国境不是应当的吗!”
后惠公决定御驾亲征,占卜驭手和车右(司职护卫)的人选,庆郑皆属最佳。然惠公说:“庆郑对寡人不恭”,遂改令步阳驾驭君主战车,家仆徒司职护卫。九月,晋惠公、秦穆公鏖战于韩原。
喊杀嘶鸣间,惠公所乘战车深陷泥沼不能前行,时秦兵将至,惠公窘迫异常,召唤庆郑驾车。然庆郑却说:“不依占卜行事,战败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说完即掉头而去(说实话,碰上如此臣子也挺无奈的)。不得已,惠公改令梁繇yóu靡驾车,虢射担任车右,迎战秦军。然在秦国壮士(应为偷吃秦穆公良马的三百多岐山野人)的相助下,晋军溃败,惠公亦被俘。
4.晋割河西之地予秦
秦穆公原打算以惠公祭祀上天,然秦穆公的夫人,也就是惠公的姐姐穆姬,闻讯后身着丧服痛哭流涕。穆公说:“擒获晋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如今竟致如此。况且我听说jī箕子见唐叔虞(晋国始封君)时,说‘其后代必定昌盛’,可知晋国怎会覆灭!”于是同晋惠公在黄河西岸的王城订立盟约,且答允放其归国。
拓展:箕子是商纣王的叔父,同比干、微子(春秋宋国始封君)并称“殷末三杰”。西周初东渡朝鲜,开创箕氏侯国。
后秦穆公更换惠公居所,使其住进了招待诸侯的客馆,并馈赠七牢(牛、羊、猪各七只)。十一月,惠公归国,随即诛杀庆郑。
前637年九月,惠公崩逝,晋国即将经受新一轮君位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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