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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十大悲情女(7)马邈之妻李氏:蜀汉灭亡时的一个傻女人

三国末期,蜀汉已经是民生凋敝,国力衰微,朝中党争不断。263年,曹魏大军南征,邓艾偷渡阴平,一举灭亡蜀汉。这个过程中,却有一位女人挺身而出,险些挫败了魏军的阴谋。

她就是蜀汉江油守将马邈的妻子李氏。

江油是川西重镇,东有剑阁,西有阴平,过了江油,便是成都的门户涪城。263年魏国大将军司马昭全面攻蜀。钟会带着大军占领了汉中。蜀汉大将姜维退守剑阁,双方就这样形成僵持,胜负都悬于一线之间。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马邈身为江油守将,却不把军务放在心上,每天草草操练,就回家围着炉子喝酒。

李氏忧国忧民,比自个老公强多了。她忍不住问马邈:“将军,现在边关情形这么危险,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马邈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军国大事有姜维掌管,我着什么急?”

李氏说:“江油也很重要啊,不提前做好防备,万一魏军来了怎么办?”

马邈长叹一声:“现在皇上昏庸,信用太监黄皓,国家政治混乱,早晚都得完蛋。现在有姜维在剑阁挡住魏军,万一剑阁被突破了,魏军到这里,我直接投降就是,怕什么?”

李氏勃然大怒,一口唾沫往她老公脸上吐过去:“男子汉大丈夫,敌人还没来,先就存了这样不忠不义的心思!国家再不好,它给了你这许多年的爵禄,对你可不薄!你怎能这样无耻!”

马邈被老婆劈头盖脸这样一番臭骂,竟然还知道“羞惭无语”。看来他也还是有是非观点的。夫妻俩正吵得激烈,忽然有部下来报告,说魏将邓艾杀入城中了!

原来邓艾看姜维主力退守剑阁,钟会屡攻不下,就带领本部人马,取道地势险峻的阴平,沿途开山凿路,行进了七百里,到达摩天岭,然后用绳索相互牵引,用毛毯裹住身体,从峭壁上攀援下来!

邓艾这一招,实在是孤注一掷的险棋。要是蜀汉方面以几百人扼守住险要,那邓艾的几万大军,都会饿死。这时,邓艾虽然下了摩天岭,但他的几万人马,绝大部分都在七百里阴平道上沿途扎营,身边只有两千多人,而且攀山越岭而来,衣甲不全,疲敝交加,粮食也快吃完了。邓艾到这里已经没有退路,他带着两千多魏军,直扑江油城扑来。

邓艾在翻越摩天岭之后,身边只有二三千军队,经过长途跋涉,背后是完全没有退路的绝壁。如果马邈能听从李氏的劝告,完善江油城的防御,提前进入戒备状态,加强附近的巡逻,不难发现穿越过来的魏军。那么,只要闭城坚守,邓艾纵然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插翅飞入城中。等魏军所剩无几粮食一吃完,简直就是坐以待毙的局面。

然而马邈这家伙自以为有姜维守着剑阁,完全没有战备。等守军发现情况不对,邓艾已经冲进城来了!马邈根本不知道魏军虚实,而且原本就存心投降,赶紧就坡下驴,拜伏投降魏军。

李氏在府里得知,悲愤交集。她恨自己丈夫散漫无备,更恨他懦弱怕死,背叛国家,投降敌人。她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在府中悬梁自尽了。

邓艾听说这事,觉得李氏如此贤德,值得敬佩。他下令厚葬李氏,并且亲自前往灵前,祭祀这位勇敢的女子。李氏和邓艾从政治立场上是敌国之仇,但在私人品性上,邓艾无疑是这位生前未曾谋面的敌人的知己。甚至就连邓艾所带领的魏军,也都“无不嗟叹”。后人有诗赞李氏曰:“后主昏迷汉祚颠,天差邓艾取西川。可怜巴蜀多名将,不及江油李氏贤。”

李氏的丈夫马邈,国难当头,选择敷衍。邓艾兵临城下,他根本不考虑抵抗。抵抗有战败甚至战死的可能,投降几乎没有任何风险,甚至还能博一个减少军民伤亡,顺应历史潮流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马邈是这么想的,谯周、刘禅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大势已去,何必坚持?

然而,马邈的妻子李氏忠贞自尽。她想不出那么多似是而非的道理,而只知道一个淳朴的观点:

为人在世,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既然你还在蜀汉朝廷当官,就应该为它尽忠。朝廷的混乱,不是你自己背信弃义的借口。

老百姓同样不懂得这么多机变的大道理,他们尊重死节的忠臣,唾弃变节的降臣。马邈夫妻在强敌面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也就成为他们批判与赞颂的对象。

如今的江油关城楼之外路旁,还有一块石碑,上面大书“汉守将马邈□义妻李氏故里”。其中,“马邈”二字后面的一个字,被人挖去了。据说,这碑本是当地民众为纪念李氏所立,但因碑立路旁,行人经过之时,往往恍眼只见“马邈忠义”几个字,心想你马邈分明是个背主奸臣,哪里来的忠义?他们就随手敲打这个“忠”字,等再看清下面的李氏,已经敲好几下了。这么天长日久,竟然把“忠”字给敲没了。

川剧中有《亡蜀鉴》,又名《江油关》,讲的就是演义中邓艾越岭,马邈投降,李氏自尽此事。剧中,李氏并非上吊,而是自刎;马邈在投降献城之后,被邓艾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京剧《亡蜀鉴》剧照

1933年,日寇节节紧逼,国家沦亡在即。京剧名角程砚秋先生,将川剧《亡蜀鉴》改编为京剧,并在北平上演,以警醒国人。刚演了两场,便被当局封禁了

李氏本人,史料并未曾记载。《三国志》和《资治通鉴》都只说了江油守将马邈投降,并未提及其妻李氏自杀之事。然而这又如何?

李氏这样一个就算是虚构的妇人,在大厦倾倒之际,亡国败家,以身殉社稷。而她的这种精神,反而得以长久延续,成为中华民族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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