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号打算以连载的形式,从大宋的人和事入手,以史料为基础,用通俗语言、清晰逻辑再现北宋100多年政权的跌宕起伏,姑且起名《宋史笔谈:北宋王朝盛世梦》。此为第76篇。
无论是帝皇大臣,还是平头百姓,结亲都是个技术活。
赵匡胤和宰相赵普关系的转折点就是联姻结亲。
赵匡胤解除禁军宿将兵权时,曾与他们约定,将来结为儿女亲家。
他一共有六个女儿,可惜早亡三个。为履行诺言,他在970年及972年二月分别将两个女儿嫁给了王审琦、石守信的儿子。
最后,剩下一个最小的女儿,嫁给谁呢?赵匡胤瞄向了李崇矩。
李崇矩做过三司使、宣徽北院使,又接任赵普的枢密使,把持军事大权近十年。
他儿子叫李继昌,赵匡胤很早就留意他,每年生日都会叫上他,还曾经亲自教他武艺。所以,赵匡胤早就打算好要用联姻来笼络好李崇矩。
可惜李崇矩不知为什么没有答应,谦让说不敢当、配不上。李继昌也不攀龙附凤,说不愿意当驸马,要寻找真爱。
随后,李崇矩还很快就给儿子聘了一门亲事。
赵匡胤很不高兴,难道驸马就这么不好当?皇帝女儿也愁嫁?
这时赵光义出场了。多亏赵匡胤没有跟李崇矩结亲,否则他怎么能同时与赵普、李崇矩作战?
赵光义抓住机会,找来了魏仁浦的儿子魏咸信,带他去见赵匡胤,说,当年咱们还没发达的时候,杜太后去魏仁浦家,见魏咸信很稳重,就想联姻了,所以,现在咱们不如就按杜太后的意思把这事办了。
赵匡胤正头疼这事,他本想笼络武将,却招来个文臣。文人也要会武,不然免谈。
于是他叫魏咸信与部将较量射箭。没想到,魏咸信武艺还不错。
972年七月,赵匡胤选魏咸信为驸马。
赵光义成功帮赵匡胤女儿选了门好亲事,挽回了皇帝面子。
两个月后,赵普的儿子赵承宗娶妻了。宰相公子娶妻怎么都得门当户对,赵普检索了一遍身边同僚,最熟、最般配的莫过于枢密使李崇矩家了。
两人分居东西二府办公,每天上朝,又在一起等赵匡胤接见,相交莫逆。两位同僚一合计,就结成了儿女亲家。
所以赵普选的亲家正是拒绝过赵匡胤的李崇矩。
这事传到赵匡胤耳中,估计赵光义又煽风点火一番,赵匡胤就更不高兴了。
好你个李崇矩,给脸不要脸,难道我还比不上赵普吗?你们枢密使、宰相勾搭在一起,难道还有什么密谋?
再联想到赵普总是打击赵光义,总是提醒自己立太子,赵匡胤不寒而栗。
赵匡胤觉得自己把赵普当兄长,知道他是为自己的帝位传承考虑,所以总是信任有加。但现在他与李崇矩结盟,看来心思并不单纯。
他自己献出了分权制衡的妙计,解除了禁军将领、藩镇的威胁,现在反而做大了宰相自己。如果他再与枢密使一道,企图拥立太子,那今后将更加尾大难掉。
五代以来'皇帝-重臣'的那个死循环出现了。怎么解决?
赵匡胤当然不会像以前皇帝一样,只知一个'杀'字。他采取的是'贬'字。
贬好,贬了以后,想用时还可以再用。即使自己不用,儿孙还可以用。
想明白后,就是果断、稳妥地采取措施。那就首先分开两人。
赵匡胤下令,以后枢密使、宰相要分开等候召见,以此为规矩。
接下来从李崇矩开始。一旦皇帝动了心思,什么证据都会自动跳出来。
首先跳出来的是李崇矩的门客郑伸。此人在李崇矩门下几十年。后因李崇矩见他品德不好,有所疏远。他见风使舵的本领不小,一见局势变化,立马举报李崇矩。
他说,李崇矩收了一个叫席义叟的黄金,并向翰林学士扈蒙打招呼,在科举考试中予以照顾。
有证据吗?有,人证都有!
赵匡胤马上审问人证,军器库使刘审琼。此人是赵匡胤老部属,可能也私底下被做了工作,此时他的表现很不媚上,变了口供,直言,这是污蔑。
证据消失了,怎么办?
还要什么证据啊,皇帝就是要一个理由而已。
于是,赵匡胤免掉李崇矩枢密使一职,调他出京任镇国军节度使(今陕西华县);赐郑伸同进士出身,任命为酸枣县主簿;调刘审琼出京知镇州;李继昌随父调职。
半年后,李崇矩再被降为左卫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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