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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风云之三川口之战:西夏的立国战争

澶渊之盟后,宋与辽进入了关系的蜜月期。双方持续了三十年的战争结束,北方的边患大大减小。但一波方平,一波又起。结束与辽的战争之后,宋西北的边防又迎来一个新的敌人。他就是西夏。

西夏政权是由党项人,即羌族的一支建立的。唐末党项首领拓拔思恭因参与平定黄巢叛乱有功,被唐僖宗赐姓为李,封为夏州节度使,一直在甘肃一带盘踞着。拓跋思恭以及其后人对中原王朝一直保持着谦卑的态度,即便是五代十国的乱世也遵循如此国策。后来辽和北宋先后建立,他们和这两方也保持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公元982年,赵光义削藩镇的兵权,把李氏亲族一锅端到京城,准备根除西北这一大盘踞势力。首领李继迁不同于前辈,是一个有野心的统治者。他借故没有去京城,而是逃到了茫茫大漠。赵光义以为只是逃脱了小股匪寇,没有在意。李继迁却是和西北各个首领会盟,举兵反宋。并且还击败了宋朝的平叛大军。宋真宗时,为息事宁人,割让大片土地给西夏,使得西夏势力愈加膨胀。后来,李继迁饿孙子李元昊时,正式称帝,建立大夏国。后几年内他建宫殿,立文武班,规定官民服侍,定兵制,立军名,创造自己的民族文字,并颁布秃发令。并派大军攻取吐蕃的 瓜州、沙州、肃州三个战略要地,割据今天的宁夏北部,甘肃小部,陕西北部、青海东部以及内蒙古部分地区。

为了巩固新建立的国家,李元昊决意对外扩张,他吧目标选定了宋朝。当时宋朝在西北与西夏冲突不断,所以设立多个营垒大寨。李元昊为了扩张,于1040年发动了与宋的第一次大规模冲突,他把冲突的焦点选为延州。延州一带为进入宋境的突破口,也就是宋朝的鄜延路,因为此处相比较环庆路,泾原路,地势更为开阔,又没有精兵宿将镇守,最重要的,此时的延州知州范雍怯懦无谋。而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西夏这边,集中了十万大军,并且李元昊亲自指挥。

延州背后有一个坚固的据点——金明寨。欲取延州,当先克金明。金明守将李士彬,骁勇善战,为了拿下他,李元昊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先是反间计,向宋廷传播李士彬与西夏勾结的消息,不料被识破;其次是利诱,让使者带书信到金明寨,许以高官厚禄,但李士彬怒斩使者,第二条计策也流产了。哪啊么,就剩下第三招了——诈降。李元昊挑选了部分精明的将士,诈降给李士彬。同时还让部队佯装败给李士彬几次,使其放松警惕。而后,在一个无月的夜晚,西夏的大军里应外合,俘获了李士彬,攻破了金明寨。

金明寨拿下之后,到了三川口决战之时了。三川口,这是延川,宜川,洛川三条河流汇合的地方,决战地方在这里,这是因为李元昊在这里设置了伏兵,而其围攻的则是延州城,典型的围城打援。范雍仓促之下从周围调集援兵,分别是鄜延、环庆副都部署副总管刘平,鄜延副都部署石元孙,鄜延路都监黄德和,总共步骑一万余人。显然范雍没有做好情报工作,西夏十万骑兵,他却把此次交战视为边境小摩擦,觉得这些部队足够应付。一万对十万,宋军已经处于绝对劣势了。加上长途行军,战斗力同样打了折扣。得知金明寨失守后,范雍又是吃了一惊。金明寨失守,标志延州面前将是夏军纵横的原野。城头上已经可以看清夏军的大旗。范雍别无他法,只能催促刘平,石元孙等人驰援。当刘平等人三路大军会合在三川口里的五龙川时,发现了夏军的主力兵团。宋军匆忙列阵迎敌。当时,两军是隔着河对垒,夏军向宋军冲杀时,由于正值隆冬,雪深五寸,河水应当全部封冻,河道里冰雪同在,卵石密布,行路脚滑。而在岸上土地列阵的宋军占据地形优势,结阵出击,击破西夏军,斩首两千之众。夏军匆忙败逃,宋军乘胜追击,但也把自己的阵型拉散。而这边西夏军兵力数量有着绝对优势,李元昊立刻发起第二波冲杀,宋军抵挡不住,接连败溃。刘平,石元孙聚集残兵在和西南的一座山坡上扎营,黄德和临阵脱逃,更是让宋军的处境雪上加霜。到了第二天黎明时分,夏军完成合围,杀伤山坡,宋军打败,刘平。石元孙等人都被俘虏,后来刘平在西夏誓死不降,不久病死。石元孙在数年后返回宋朝,同样病死。

在歼灭刘平、石元孙部后,元昊再度挥师东进,包围延州,包围了七天七夜,因为天降大雪,又闻宋兵又有增援部队,元昊撤围。

沈括《梦溪笔谈》中记载了这一次延州守卫战中的一个段子。说是元昊大军围城七日,范雍忧形于色,谋及将佐,均没什么好的退敌良策,唯有一位担任指挥使的老将说:“我在边关镇守多年,遭围城已有数次,其势有近于今日。虏人不善攻城,我可以担保今日万万无虞,若有不测,请斩我头。”范雍以他的话来激励军心。后来,元昊果然撤围而去,有人对那位老将说,“你也真够胆子大的了,万一你说的不准,不怕砍了你的头。”那老将回答:“你也不想一想,所谓万一有变,就是敌人已经攻破了城,那时谁有空儿来砍我的头?我说那话,只是为了稳定军心而已。”

这个段子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从元昊的作战风格来看,从来没有强攻过任何一座宋军坚固设防的城池,他是运动战高手,从不打攻坚战。

这一战是西夏立国的关键一战,此战开启了宋夏长期的争战,宋军经此一败,进一步重视西北的边防。西夏也通过这场胜利巩固了新生的政权,加入了这场权衡天下的游戏。此后,宋夏接连爆发几场大战,双方在战争中也在促进和平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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