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带领周国的大军在牧野大败纣王临时组织起来的七十万军队。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之后，商王朝走到了尽头。商帝国大军的临阵倒戈让纣王最后的破灭了。他登上鹿台，点了一把火，自己就葬身在那一片火海之中。同时和他一同灰飞烟灭的还有自商汤开始创建的宏图伟业。
这很符合纣王的性格，那么傲慢的一个人怎么能够忍受被俘的屈辱。周武王姬发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商帝国的都城，宣布了他对这个帝国的占领。同时，他接下来的行为残忍有点让人费解，他砍掉了纣王的头，悬挂在大白旗上。又看下来已死的两个宠妾的头，悬挂在小白旗上。从这一点来看，姬发到底有多恨纣王呢？
012
又经过两年的准备，周武王姬发确认对商帝国发动总攻的机会终于来了。发兵之前，他一再强调这是一个不可能再有的机会。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机会，让他这么有信心一举就能灭掉商帝国呢？
《史记》次元中并没有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只是将这种稍纵即逝的机会记录得更像是一种“天命所向”，一切都是因为纣王太听女人的话，自绝于天。周武王姬发之所以敢于发动战争，是代表天道惩罚他而已。
“今殷王纣乃用其妇人之言，自绝于天……故今予发维共行天罚……”
他的行动得到了诸侯们的支持，纷纷发兵支援。这进一步证明了纣王的众叛亲离，天怒人怨，也所谓墙倒众人推。进一步证明这一点的是当商王朝的七十万军队面对周国和诸侯的大军时，不战自溃，而且倒戈相向，反过来攻击商王朝。
这仗打得太顺利了，应该连周武王姬发自己都没有想到。从他战前的总动员来看，他应该也是动员了周国能够动员的精锐力量，还号召了所有能够召集到的诸侯国，一起参与这场和商帝国的决战。有点殊死一战，胜败在此一举的架势。
对于纣王来说，周国这次突然发兵应该让他措手不及。从他的反应来说，表现得也很被动。
“帝纣闻武王来，亦发兵七十万人距武王。”
敌人都达到家门口了，纣王才听说，然后才组织抵抗。他能够迅速组织起七十万人的军队，也反应出商帝国还是有应变能力的。从后来的战斗情况来看，虽然这七十万人战斗力欠佳，能够短时间组织这样人数庞大的军队，也意味着商帝国的家底还是有的。这也可能让后来姬发战胜之后，商人的实力还在。也决定了后来他们最终对商王祖采取了怀柔的政策，给了安抚，当然也有戒备。这是之后我们要说的。
我们回到这场较量之前。就在两年前，周国已经举行过一次盟津会盟。也就是当时还自称是太子的姬发召集诸侯，渡过黄河朝着商王朝进发，并在盟津汇合。就当时的情况来看，即使这是一场军事演习，明显也是以商帝国作为假想敌的。这件事意味着周国正式宣布与商帝国彻底决裂。那时候的商帝国是否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呢？
不管当时姬发给出了什么样的理由，就他理智的判断来说，至少他知道，如果他在当时对商帝国动手，应该没有十足的把握。更像是虚晃一枪，就草草收场了。如果纣王真的就此相信姬发知难而退了，应该也没有那么幼稚。
不过，在这之后的两年，周国一直都在为再次发动战争做准备。纣王似乎毫无戒备的继续荒唐下去。至少《史记》次元里是这样，纣王一副不作不死的态度，一直等到天命最终背离他的那一天。
牧野之战宣布了这一天的到来。周武王姬发应该找了一个最好的时机，发动了这场蓄谋已久的战争。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纣王仓促之间组织起来的抵抗鸟用都没有。整个《周本纪》铺垫到这里，基本上都在证明一点，这个结果就是纣王自己一手造成的，上天给过他机会，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不过他没有好好把握。所以商王朝的宏图伟业在他这一代葬送，这个锅他得背。
纣王在自己的大军倒戈中仓皇逃离战场，按说是捡回了一条命。回望他的一生，他经历过那么多的政治斗争，应该也经历过不少战事，看不出有什么失败的记录。这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也是致命的一次失败。这是让一个骄傲的王无法接受的。他选择轰轰烈烈地去死，来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这一点很容易理解，被俘做阶下囚的味道对他来说，应该比死更难受。从后来的情况来看，周武王姬发真会是一个仁慈的人，给他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吗？
显然周武王姬发是不会的。
对于周武王姬发而言，牧野之战进行得非常顺利，应该比他预想得还要顺利。他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迎接他的胜利呢？欣喜若狂还是志得意满呢？这是他多年来期待的结果吗？是的，或者比是的还要好。
武王持大白旗以麾诸侯，诸侯毕拜武王，武王乃揖诸侯，诸侯毕从。武王至商国，商国百姓咸待於郊。於是武王使群臣告语商百姓曰：“上天降休！”商人皆再拜稽首，武王亦答拜。遂入，至纣死所。
周武王姬发在属下和诸侯的前呼后拥中进入商国，在他面前是拜服在地的商国的百姓。他是一个征服者，也是未来的统治者。一直到这个时候，他都摆足了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节制而且有理有节。这是一个征服者应该有的样子，一直到了纣王自杀身亡的地方。然后就露出了另外一副面孔。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带着十足的仪式感，虽然很反常，但由姬发亲手完成。
武王自射之，三发而后下车，以轻剑击之，以黄钺斩纣头，县大白之旗。已而至纣之嬖妾二女，二女皆经自杀。武王又射三发，击以剑，斩以玄钺，县其头小白之旗。武王已乃出复军。
从这段记录来看，他从容不迫地一路进入商国，一直到纣王自焚身亡的露台，目的就是要完成这件事。也就是对于他来说，对于已经死纣王，连尸体都不放过。就算死了，也要把他的头亲手砍下来。而且，还包括纣王曾经宠爱的两个女人，尽管他们也已经死了。
这是有多大仇恨呢？这不管是在《史记》次元里还是在其他的历史次元里，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戮尸，都是非常罕见的。在《史记》的记录里，即使是身负杀父之后的伍子胥的戮尸行为也为人不齿。周武王姬发的行为有些让人费解。
周武王姬发真的恨这个纣王吗？至少在《史记》次元里找不到理由。他似乎冷静地、不带有任何情感因素地在完成一件必要的仪式，让人感受到来自周国一直表现出的仁善背后的一丝彻骨的寒意。
他朝着纣王的尸体射了三箭，然后下车，又用剑刺击纣王尸体，然后黄色的大斧砍掉了纣王的头，悬挂在大白旗上。对于两个上吊自杀的女人，他又重复做了同样的事情。
惜墨如金的司马迁对这段记录意外地非常详细，就如同他亲眼看到一样。他似乎在以一种极其客观的笔触、以慢镜头的方式处理了这一系列的细节，目的就是为了记录下冰冷冷的历史深处的寒意。
这更像是在宣布一个时代终结。纣王的头被砍下来，高高悬挂在旗杆。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象征着绝对权力的君王的头颅在刚刚结束的战争的腥风中随风摇曳。这也是在告诉商国的人还有天下的诸侯，纣王真的死了，从此死掉的还有他象征的一个王朝，它不可能再有翻盘的机会。
这同时也是在宣告天下，这是一次彻底的征服。
历史总在细节间，在独立的史记次元里，推理历史可能存在的秘密。
在不同的平行次元里，真相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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