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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读过的好医案(2)寒毒中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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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9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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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胜参,傍山而居,其地甚小,以农为业,时值暑月,其家腹痛呕吐,老幼相似,已亡数口,病之传染,沿门合境,而邻族中死者病者,更复不少。其戚友以为天灾流行,不相探问,近地诸医,咸远迹不至。(汤胜参,家里挨着山住,务农,某年暑月,天气炎热,全家出现了腹痛呕吐的症状,老幼都是类似的症状,因病死亡了几口人,而且疾病传染,附近巨门邻居等,也有很多,亲戚朋友后门以为是天灾流行,都不去探问。附近的医生,也杳然无踪。)

及胜参自病,医巫交错,身已将危,始托友求治于余。百法用尽,托朋友请谢映庐医治)

至其村,满目凄凉,览其病,舌红口渴,目泛神昏。

因问初起若何?其家哭云:起先腹痛呕吐,身热肢厥。余曰:此阴毒也,服何药而至此?乃将前医之方递出,悉柴胡、香茹、芩连之属。

余曰:是矣。不待诊脉,先取药至,疏以附子理中汤,随进附子理中丸。于是汤丸互进,昼夜不辍,次早复视,其浊阴驳劣之逆,赖以潜消。但微阳复返之象,尚属游移,遍身小泡攒发,肤腠溱溱自汗,濈濈发热,脉来浮大,舌赤无津,转方以八味地黄汤,加黄芪五味,大剂缓进。昼夜再周,方得起坐思食,肤泡渐退,遍身复发小硬疖,肤无空隙,乃阴浊之毒,内伏而外出也,仍与八味小剂频服。(用附子理中汤丸互进然后用肾气丸加减之类)

于是合村颠连之家,悉求治于余。(于是全村得病的,都来求治)

初起者,多腹痛,呕恶,发热恶寒之候,给以藿香正气散,加附桂温中而通阳;

有阴寒极甚,而格药不入者,与之白通汤,加猪胆汁,引导而通阳;

有阴寒入于血脉,厥逆无汗者,投以当归四逆汤,加附子、吴萸,温经而通阳。

种种治法,随症而施。匝月以来,虽皆安好,然愈而复发,病风尚炽,细揣必有其故。(随证治之,有效,但是反反复复,始终不能把疾病彻底消除)

因忆临治以来,各家之茶,皆混浊不清,初意以为不洁,久而疑之,因令取冷水一碗,视之其色混浊,尝之其气冷劣,而味苦硬,因叹曰:此地毒也,岂天灾乎!即问水从何出,众曰:屋后山下有土井一孔,历有年矣。(突然发现,给村里各家看病时,各家的茶水,都很浑浊不清,刚开始意以为是不干净,反复思考,让村民取冷水一碗,发现水色浑浊,味道苦硬,遂说:这是地毒。于是问村民们水是从哪取的,众人说:屋后山下有一眼古老的土井)

亲往视之,满井混浊,余曰:毒也。试问时值六月,本当清泉澄映,况一向酷暑未雨,若非地毒,此水安得混耶?

众皆醒悟,咸谓从无混水,今若此,或者山上旧冬所葬新冢之碍乎?嗟嗟,乡愚,昔清今浊,显然不识,其斯地之数乎?(可能是腐败尸体浊物的污染)

盖六月天时,阴气在下,人身阴气在内,再逢山脉之变,阴毒侵脏,酿成种种寒症。急令他处掘地取水,并制贯众、甘草、雄黄、黄土,各用斤许,煎汤一斛,与之皆啜。更经半月,病风遂息。(天气越热,脏腑越容易出现虚寒的状态!)

由此观之,凡为医者,水土不可不辨。

其乡人议建祠立位以报,因捐资维艰,有志未逮焉。

按语:

该篇医案,出自于《谢映庐医案》虚寒门,一波三折,且让人很有感触,值得看一看,笔者添加了一点点注释,但终不若古文传神。

该案作者论治之时,其实是遵医圣仲景霍乱病来论治的,遣方用药,严丝合缝。但其根源在于水源水质之问题。

挖井并不是随便找个地方挖出来水就可以的,而是有规律的,这些规律,在古书里面也有记载。

而且这个医案也说明了古人所说的:胆大心细,智圆行方。需要详细了解病情相关的很多内容。

在《灵枢》里面,有这样一段话:歧伯曰:入国问俗,入家问讳,上堂问礼,临病人问所便。

大意就是:我们需要入乡随俗,我们需要详细了解我们需要了解对象的宜与忌,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吃什么舒服,吃什么难受,看到什么开心,看到什么难受,不舒服有啥原因等等等等。

要像一个通晓人情与病情的大医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助于辨证的蛛丝马迹,抽丝剥茧,找出症结所在,以通闭解结,反之于平。

在《素问》里面,有这样一段话:岐伯曰:闭户塞牖,系之病者,数问其情,以从其意。

大意就是:选择一个安静的环境,关好门窗,与病人取得密切联系,耐心细致的询问病情,务使病人毫无顾虑,尽情倾诉,从而得知其中的真情。

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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