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青年女作家宋芳华
母亲，是一首诗
作者：宋芳华
母亲老了
说来惭愧
我从未给母亲写过一首诗
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头
像当初离开家时的那种惆怅
自心底泛滥
却又不知该如何落笔
母亲老了
她瘦弱的筋骨像一张地图
铺不满衣襟，因为有风，躲在里面
我怕一不小心
让风溜走
母亲会显得更加羸弱
母亲老了
层叠的皱纹里
藏着那些甜蜜的温暖
我怕一不小心
抖落进水池，只荷花般的从容
那样，荷盛开时
我会更加想念
记得儿时母亲讲过的故事
情节总是不多
却比得上任何的巨作
想象着自己也会是故事里小公主
母亲笑了
你就是我的小公主啊
而母亲，真的越来越老了
她满头银丝，是我不敢触摸的心痛
那些针线串起的岁月
被母亲梳进了洁白的发间
我拼命伪装年轻
因为我怕，自己也会老去
母亲说世界很小
那是因为，她的心里只装着我们
我们说世界很大
却总是忽略了母亲
母亲说忘了自己的年龄
其实，是她忘了我们已经长大
总想写一首像样的诗
轻轻地朗诵给母亲听
却发现词库早已穷尽
母亲，就让我陪您
看春风十里、微湖醉莲
看烟霞满园、芳菲灿烂
可好？
母亲，是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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