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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乱的前兆│609

又一番大肆杀戮之后,司马伦的权力更加大,地位更加稳固,于是孙秀趁机在朝廷中提出,以赵王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功劳,应该给赵王加九锡。

大家一听,都傻眼了。这司马伦要干什么呀?

但是谁也不敢反对。

这时,吏部尚书刘颂奓着胆子站出来,委婉的提了一下意见。刘颂认为,当初汉朝皇帝赐给曹魏九锡,曹魏赐给晋王九锡,那都是特殊情况,不能认为是通例。再往前面看,当初汉代的周勃、霍光等人,功劳也非常大,但是并没有赐封九锡。

刘颂这里就差指着司马伦的鼻子质问他,当初曹魏、晋王胁迫当时的皇帝赐给九锡,那是为了自己篡位做铺垫,你司马伦现在要九锡之赐,难道你要篡夺你司马家的皇位吗?

当然,指责也白指责,司马伦根本不会听从。还是因为孙秀感觉前面杀人有点太多,刘颂才算保住了性命,但是也被免去吏部尚书这个重要的职位,安排到了光禄大夫的闲职上。

再无人敢反对。

于是,司马伦被晋惠帝下诏,赐予九锡。司马伦的几个儿子也都相继加官进爵。

同时,司马伦将自己身边的府兵增加到两万人,和皇宫禁卫军的人数齐平。加上司马伦暗中隐藏,没让朝廷知道的士卒,他身边侍卫的人数,超过了三万人。

按照辈分算的话,司马伦是司马昭的九弟,司马衷是司马昭的孙子。也就是说,司马伦这个九爷爷要篡孙子的皇位了。不知道长眠地下的司马昭,如果知道当年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弟弟,现在要篡夺他这一脉的皇位的话,会作何感想?

这里似乎不应该算天理循环,善恶有报,只能算自相残杀,窝里斗。

司马伦高升了,孙秀的地位当然也水涨船高,被提升为侍中、辅国将军,原来担任的相国府司马、右率的职务,依然保留。

孙秀的儿子,外貌丑陋,粗俗不堪,但是孙秀一句话,居然让儿子娶了晋惠帝的女儿河东公主,成了正宗的皇亲国戚。可见孙秀的威势。

这还不算。更彰显孙秀威势的,还是在确立皇后这件事上。

贾南风被废黜,该立谁为皇后呢?这年(300年)11月,晋惠帝下诏,册立尚书郎羊玄之的女儿羊氏为皇后。为什么要立羊氏为皇后呢?因为这个羊氏的外祖父孙旂(qí),与孙秀关系特别好,又都姓孙,所以在孙秀的大力支持下,羊氏被立为皇后。

司马伦和他那几个儿子本来就都是顽劣粗鄙的无能之辈,他们所信宠的孙秀等也都是阴险狡黠的贪婪之徒,因而能被这些人看重,围绕在这些人身边的,也都是奸佞谄媚的小人。在这帮人的肆意妄为之下,晋国朝廷更加乌烟瘴气。

这帮人的逻辑,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自己这一边的,不管能力、人品如何,统统加官进爵,至于敌对方的,例如原来贾南风的嫡系等等,当然是该杀的杀,该贬的贬了。

益州刺史赵廞(xīn),和贾南风有姻亲关系,算是贾南风的嫡系。因而,在贾南风掌权时期,仕途颇为顺风顺水,最后升到了益州刺史的高位。

这个赵廞虽然能力一般,但也是野心勃勃之辈。他见晋朝朝政混乱腐败,皇权衰微,起了割据蜀地自立为王的心思。于是赵廞打开国库,拿出仓库中的粮食,赈济流民,收拢人心,并收编流民成军。

所谓流民,就是因为天灾人祸等,活不下去,不得不离乡背井,四处流亡以寻求活路的百姓。

为了活下去,这些流民自发的组织起来,并推举一些有能力的人为首领,李特、李庠(xiáng)、李流三兄弟就是这样的流民首领。

李特三兄弟是氐族人,都是孔武有力,善于骑射,性情刚毅之人。李特一家在氐人中原来也算望族。296年,氐人齐万年叛乱,关西一带战火纷飞,加上连年灾荒,大批百姓活不下去,不得不成了流民,进入汉中、巴蜀一带寻求活路,此时,受战争影响,李特三兄弟也成了流民。不过,因为李特三兄弟武艺高强,为人豪爽、热情,因而在流民中威望很高,成了流民的首领之一。

赵廞也颇为看重李特等人的威望、本领,因而对待他们非常优厚,将他们收编到自己麾下。

在赵廞的支持下,李特等人带领挑选出来的年轻力壮、粗通武艺的流民,组成亦兵亦匪的队伍,横行于蜀中一带,让当地忠心于晋朝的官府力量和当地豪门都颇为头疼。

就在这时,司马伦等人开始处置赵廞,打着提升赵廞为大长秋的名义,打算将赵廞调入朝中,剥夺他手中的实际权力。益州刺史的职位由成都内史耿滕接任。

赵廞和耿滕因为流民安置问题,二人之间早有矛盾。

赵廞是为了借助流民的力量,所以积极主动的招抚流民;而耿滕认为流民是影响当地安定的危险因素,建议朝廷将流民遣散回原籍安置。

这些流民一旦被安置回原籍,那赵廞在蜀中的实力将受到很大影响,所以,赵廞非常憎恨耿滕。

现在,朝廷又准备让耿滕接替赵廞益州刺史的职务,更加让赵廞对耿滕恨之入骨,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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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永田,从事中国传统文化普及、教育、创作及出版工作多年,出版多部中国传统文化类著作。主要作品有:《中国古文鉴赏》、《中国历代散文名篇鉴赏》、《国学经典》(诗、词、曲、赋四册)、《唐宋名家诗词赏读》(全十二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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