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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江东的战乱-晋明帝平判

晋元帝去世,晋明帝继位,晋明帝司马绍从小就很聪明,小时候一次使者从长安过来,晋元帝就问儿子,长安与太阳,那个近那个远啊。司马绍就回答说,长安近,从来不听说有人从太阳那里来。第二天晋元帝宴请使者和大臣,又把司马绍交出来问到底是长安近还是太阳近,这次司马绍却说太阳近,晋元帝很纳闷,就问你昨天不是说长安近吗,今天怎么变成太阳近了?司马绍就回答说举头能看见太阳,但看不见长安所以说太阳近。晋元帝就感觉这个儿子很不一般。等长大后,果然仁孝过人,好贤礼士,虚心纳谏,与温峤,庾亮等结交,关系很好,还娶了庾亮的妹妹,自此庾亮逐渐也进入了权力的中央。

日近长安远

晋明帝这继位的时机可以说是差的不能再差了,虽然没什么权柄,但还是照例大赦天下,同时安排了兖州刺史郗鉴为安西将军,都督扬州江西军事,华恒为骠骑将军,都督石头的军事,为之后可能清除王敦作准备。王敦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他暗示朝廷召他入朝,晋明帝也就将计就计,一方面召集王敦入朝,一方面又加赐给王敦黄钺班剑,奏事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王敦于是带兵进驻到姑孰的湖城,自领扬州牧,部署军士,同时因为郗鉴都督扬州江西军务,对自己有一些牵制就让晋明帝将郗鉴召回了都城。同时还不忘铲除那些可能危险自己的势力,义兴周氏的周札曾经直接投降王敦,所以被封侯,他的哥哥的四个儿子周筵等也都封侯,一门五侯,荣耀无比,其母亲去世的时候送葬的人达到几千人,自然也引起王敦的猜忌,王敦就利用一个道士李脱妖言惑众说自己要当王,诬陷周氏与李脱勾结,先杀了自己手下的周嵩,周筵,又派了自己的同党沈充杀死了周札,周氏大族与北方大族的矛盾最终被王敦以血腥的方式终结。

王敦此时已经基本做好了准备,但好日子也不长了,主要问题有几个,第一篡逆之心,不得人心,尤其是自己家人都反对,他有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从弟允之,一天晚上陪他喝酒,稍微带点酒意就先走了,他一走王敦就跟钱凤一起商量篡逆的事情,都被允之听到了,允之担心疑心自己,就扣扣喉咙吐了自己一身,狼藉不堪,然后假装继续呼呼大睡,也真是难得,果然王敦商量完了进来,那火来照看并且叫他,但允之明明醒着,却翻身继续装睡,王敦才不起疑,以为他是真醉且什么没听见,但允之一回到建康,就将王敦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跟自己的父亲廷尉王舒讲了,然后王舒与王导赶紧去就去告诉了晋明帝,朝廷对于王敦的动向和底细就清楚了。自己的家人都如此,更何况其他人,所以真正对他忠心的也就是钱凤之流的小部分人。

另外他最大的问题是身体有病,且越来越重,眼见不能支持下去。但自己还没有儿子,便将哥哥王含的儿子王应过继给自己。公元324年夏季的时候,病情更加严重,钱凤来探视他就问他万一有事,后续怎么办,是不是要托付给王应,王敦这时候倒是有了一些悔意,首先说王应年少,,不能托付大事,然后说了上中下三策,上策是解散军队,归依朝廷,保全门户;中策是退还武昌,敛兵自守,保持现状;下策就是孤注一掷,进兵建康,如果失败就是身死族灭。钱凤对同党说王敦的下策才是真正的上策,我们照此执行吧,就致书沈充,约同起兵,准备再次进犯建康。

晋明帝也一直在准备,先是温峤温太真,假装投靠王敦,获得了王敦的信任,并将丹阳尹这个重要的职位交给了温峤,朝廷也知道了王敦重病,很难持久,晋明帝自己也亲自骑马悄悄去侦察王敦的营垒,同时征求光禄勋应詹的意见,大家都认为讨伐王敦是可行的,晋明帝就下了决心,任命王导为大都督,领扬州刺史,温峤为中垒将军与右将军卞敦守卫石头城,光禄勋应詹都督前锋,尚书令郗鉴都督从驾诸军事,庾亮,卞壶等也都做了领军将军,并召集徐州刺史王邃,兖州刺史刘遐,豫州刺史祖约,临淮太守苏峻等入卫京师。王导老奸巨猾更是利用王敦病重的消息,放出风说王敦已死,来振作自己方的士气,随机朝廷下诏,罗列了一通王敦的罪责,并明确说明不追究那些附恶王敦的人。

王敦在病床上看到诏书,一怒之下,更是病上加病,但此时也是欲罢不能了,让其哥哥王含为元帅,带领钱凤周抚等人进兵建康,七月,王含等水陆五万大军,进驻至江宁西岸,温峤因为宿卫单薄,援兵还未聚集,烧断朱雀桥,与叛军隔水相持。

此时晋明帝这边有两派主张,王导建议御驾亲出督战,挫败叛军的锐气,郗鉴则建议目前叛军势不可挡,最好固守不战,等叛军松懈下来,我们就可以一鼓作气战而胜之,如果御驾亲出,孤注一掷万一有失就没有办法补救了。晋明帝采取了郗鉴的意见,等叛军松懈下来之后,郗鉴组织了几千名壮士,乘夜过江,杀了王含一个措手不及,前锋被杀死,王含自己丢下几千尸体趁乱逃走,王敦一听大哥败北,更是大怒,说自己的大哥像个老太婆一样,不堪一战,还得自己去,结果病床都没下来就又晕了过去。

王敦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临死之前还安排让王应即位,立百官,可能是希望封自己一个光荣皇帝吧。王敦一死,王应秘而不宣,王含等不知道,此时沈充率领的援军正准备与王含的败军会师江宁,准备再战,但这时候势头已经倒向了晋明帝这边,各州郡纷纷响应朝廷,但沈充一意孤行,哪怕晋明帝劝其投诚,并许以司空高官,也被他拒绝,还说什么丈夫共事,始终不移,若中道变心,便失信义,倒是王敦的一名忠狗。等与王含合兵后,司马顾扬还劝说沈充上计是引水灌城,乘着水势进攻,就可以不战屈人,中策是趁着大军刚到锐气十足,并且和王含合并后,我众敌寡,最好赶紧进军,摧古拉朽之势进宫,下策就是嫁祸钱凤并杀死他,然后投降。果然各个都是阴谋家,这几个策略不可谓不好,用哪一个都是好的,偏偏沈充哪一个也不用。

紧接着晋明帝这边的援军兖州刺史刘遐,临淮太守苏峻率领的援兵也已经到达,这时候沈充和钱凤才想起来要攻击,结果钱凤和沈充大败,沈充狼狈逃走。周抚的弟弟周光本来派兵支持王敦,到了姑孰见王敦,但是王敦已死,王应就没让见,周光就猜到王敦已死,就跟周抚说了,于是周抚就退军逃走,王含一看支持不下去,就毁营连夜撤退。

此时明帝胜,王敦败已成定局。王含,王应逃奔到荆州,被荆州刺史王舒(允之的父亲)杀死,钱凤被周光杀死,用以将功补过,沈充逃亡到旧将周儒家中,被周儒杀死,首级送到建康。但后来周家却被沈充漏网的儿子沈劲灭族,不过沈劲与其父不同,以其父叛乱为耻,长大后立志建功以洗刷家族的耻辱,在洛阳与前燕军队大战,屡次大败燕军,最后粮尽援绝仍不放弃,坚守洛阳,城破之后坚决不屈被慕容恪杀死。沈劲用自己的荣光洗刷了自己家族的耻辱(后面会讲到)。

虽然晋明帝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但是将近两年的战乱,也让本就刚刚立国的东晋王朝元气大伤,只能困守江东,再也不能北向中原了。另外最可惜的就是晋明帝,其即位后奋发有为,平定王敦,但天不永年,尚未大展身手,在位仅仅三年就因病去世,年仅二十七岁。太子司马衍继位,是为晋成帝,但晋成帝继位时仅仅只有五岁,晋明帝临终托付王导录尚书事和中书令庾亮共同辅助晋成帝,主少国疑不能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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