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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史(魏晋南北朝)(七:司马乂死、刘渊匈奴、五胡进军)

公元303年

司马乂之死:因何成为最悲惨的人

公元303年8月,河间王司马颙7万与成都王司马颖20多万大军起兵讨伐洛阳。长沙王司马乂兴兵迎击。

在长沙王司马乂看来,如今朝廷终于可以稳定下来。哥哥晋惠帝作为整个西晋的“精神领袖”,是正统的象征;而弟弟成都王司马颖,在各界也颇有威望。自己名义上主持朝政,但事无巨细都会向成都王司马颖商量,可以说是遥控整个朝局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有句俗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此时河间王司马颙及其手下李含又出来搞事情。河间王司马颙希望借齐王司马同灭掉长沙王司马乂的计划没达成,便试图用刺杀的方式,主要执行者就是李含。河间王司马颙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把成都王司马颖推向皇位,自己把持朝政。

河间王司马颙的这一想法,也正好符合成都王司马颖的计划。之前颇为贤明的成都王司马颖,此时已掌握重权,他不再满足遥控指挥朝政,而是要进一步成为皇帝。他选择博一次,主动联合河间王司马颙起兵。最终,起兵就等一个导火索。而李含刺杀计划被泄露,长沙王司马乂将其杀死,成为了这个导火索。

河间王司马颙的兵马从长安而来,从西边进攻洛阳的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的重兵从邺城而来,自东北方向进军洛水。长沙王司马乂再一次面临以少打多的不利局面。而这场对决,算是整个八王之乱中最大规模的一次作战,也是八王之乱的最高潮。

成都王司马颖派出的将军是文人陆机,他是三国期间吴国大将陆逊的孙子。成都王司马颖让他统帅马威、牵秀、孟超等武将,领兵20万。成都王司马颖本意觉得这是一场几乎没有悬念的大胜,重用名满天下的陆机,可以讨好江南吴地人心。然而结果却是,这些北方武将对此安排极为不满。

双方的战争在洛阳城东打响。长沙王司马乂严阵以待,晋惠帝亲自督战,陆机这一方面则一团散沙。先是孟超不听命令,率军冲入长沙王司马乂的埋伏圈,全军覆没。接着陆机两边包抄的意图被识破,长沙王司马乂的数千长戟骑兵中军直入,将马威率领的最精锐的近卫部队击溃,马威当场被枭首。于是战场成为单方面的屠杀,陆机方士兵作鸟兽散,向七里涧逃生,只不过多半溺死,涧水甚至都被尸体阻挡而停止流动。

陆机的战败,以及成都王司马颖周边有小人进谗言,称陆机已经私通长沙王司马乂,想要叛变,再加上陆机率领的其他将领也不愿意承担失败责任,纷纷表示对陆机的不满。成都王非常愤怒,让将领牵秀去收陆机的兵权。牵秀本就不服陆机,也担心事后生变,便直接杀掉了陆机。陆机对战败负有直接责任,但不是全责,甚至都不是主要责任,更别说有谋反之心。陆机有一位名叫孙拯的手下,被捕后受尽拷打,甚至骨头都露了出来了,仍然称陆机冤枉。

经此一役,凸显出成都王司马颖这边内部不团结,且互相推责。虽人多势众,但并不拥有战胜长沙王司马乂的实力。

河间王司马颙那边听到这边战败的消息,更不敢轻易冒进,甚至有打退堂鼓的想法。长沙王司马乂方也因士兵不足只能固守城池,同时长沙王司马乂在城内与士兵同甘共苦,对外战斗也胜多败少,颇得民心。

这场战斗一时间进入了拉锯阶段。接着戏剧性的一刻出现了。八王之乱中最后一个王——东海王司马越的出场打破了均势。东海王司马越和河间王司马颙一样,也是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这一辈的远房叔叔。

司马越担心时间拖下去,城内饥荒会进一步加剧,失败是迟早的事儿。他在次年(304年)和殿中将领勾结,将长沙王司马乂抓住。但洛阳城中仍然有一批忠于长沙王的人,纷纷起来反抗。司马越为打消这些人的念想,设计将长沙王司马乂”送“到河间王司马颙手下猛将张方一方。张方就是一个粗人,也不会估计长沙王司马乂的名望,直接将长沙王活活烧死,时年28岁。

结论: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得偿所愿,入主洛阳城。长沙王司马乂这位流芳百世,被视作可挽救西晋王朝的长沙王,非但没能力挽狂澜,还成为八王之中死得最惨的一位。八王之乱高潮之后接近尾声,西晋同样也进入寿命的读秒阶段。

公元304年

刘渊统一匈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公元304年,南匈奴恢复统一,刘渊被族人拥立为大单于。

南匈奴是刘渊所在的匈奴部族,因长期跟汉朝保持姻亲关系,汉化程度很高。216年这支匈奴部族被曹操发现。出于削弱匈奴势力的考虑,曹操将划其分为五个部落,每个部落由一个匈奴人担当部帅。其中匈奴左贤王刘豹,就是汉光文帝刘渊的父亲。

因为父亲的缘故,刘渊从小就在洛阳作人质。在此期间,刘渊熟习汉族典章文献,学武也妙绝于众。西晋建立后,刘渊受到晋武帝司马炎的赏识。大臣王济建议司马炎任命刘渊为讨伐东吴的统帅,以完成统一大业。但西晋朝廷之中的老臣孔恂等人对于刘渊的才能十分忌惮,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来劝阻止司马炎。司马炎沉思良久,打消了重用刘渊的念头。

278年,鲜卑部在秦州、凉州作乱,晋武帝又准备征发匈奴五部,由刘渊挂帅前去平乱。大臣孔恂再次出来反对,认为如果让刘渊去平定凉州,就像放蛟龙入海,会让刘渊坐大,这样危害更大。如此刘渊又一次与统兵驰骋疆场失之交臂。

刘渊因为自己的匈奴血统一直受到西晋朝廷的歧视和打压,心中非常不快。不过很快刘渊的机会来了。他的父亲刘豹病逝,刘渊就依照晋律返回本部,续任匈奴左贤王。

离开了晋朝,刘淋反而得以施展自己的才华,他将自己的管理能力和领导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且刘渊诚心与人交往,日积月累,为自己积攒了一定的声望。到了晋惠帝司马衷即位的时候,辅政的外戚杨骏为了拉拢匈奴势力,疯狂赐官,任命刘淋为五部大都督,封汉光乡侯,统领匈奴五部,至此匈奴五部再度合而为一,全部归属在刘渊的麾下。曹操煞费苦心分裂匈奴的举措宣告终结。

不过,匈奴毕竟分裂了半个世纪之久,刘渊统一匈奴的大业进展的并不是很顺利。对于单于的宝座,匈奴的各部都是怀有觊觎之心的,所以无论换谁来管理,其他部族都不会完全信服。最著名的事件是271年右贤王刘猛自称单于叛逃出塞,试图恢复匈奴故国。但是除了他自己的亲信并没有多少匈奴响应。刘猛很快便宣告失败,他的手下砍了他的脑袋向西晋投降。以右贤王为例,还有很多的匈奴王族成员都徒有名份,但没实力去统一南匈奴。面对刘渊的管辖,很多匈奴部族也表示不服,但也没法彻底打垮刘渊,所以就选择了叛逃了之。到后来,匈奴叛逃的事件屡有发生,西晋朝廷认为刘渊无法服众,遂将其罢免。

然而命运再次峰回路转。晋朝爆发八王之乱,成都王司马颖借机将刘渊调到邺城,任命他为宁朔将军,继续担任监督匈奴五部的事务。刘渊此时重回高位,手握兵权,他对晋朝早已不满,此刻中原又乱成一锅粥,他的造反之心也蠢蠢欲动起来。

有此想法的并非只有刘渊。304年8月,刘渊的堂祖父刘宣等人在南匈奴驻地也商议着反晋自立。此时匈奴五部早已明白,内讧只能导致匈奴越来越虚弱,只有联合在一起才能谋得出路。众人一致同意刘宣的看法,并秘密推举才能最出色的刘渊为他们的大单于。中心思想定了之后,匈奴五部便派呼延攸来到邺城告知刘渊,请他回去领导大家起事。

刘渊自然是迫切希望离开邺城的,但他同样清楚司马颖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他让呼延攸先回部族,按兵不动。而自己则在耐心地等一个良机。他没有等太久。呼延攸回到部族后没多久,司马腾起兵反晋,直指刘渊的上级司马颖。司马颖张皇失措,刘渊就趁机向他进言:“司马腾有十万大军,恐怕邺城无法抵挡。”然后建议司马颖让自己离开邺城,到山西调配本就在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匈奴人马前来协助平乱。

司马颖此刻正急需援助,没多想就同意了刘渊的请求。于是刘渊终于摆脱西晋王朝的控制,离开邺城后直接赶往左国城,以大单于身份,正式统一南匈奴五部,召集了5万多人,起兵反击司马腾。

结论:刘渊统一匈奴,也因此成为中国走向五胡乱华的第一步。

五胡乱华的开启者刘渊:一个披着匈奴贵族身份外衣的“精神汉人”

公元304年

八王之乱变奏:五胡军进中原

东海王司马越对成都王司马颖专权不满,便借助胡兵以及联合其他诸侯起兵反抗。公元304年7月,东海王司马越与成都王司马颖展开荡阴之战。此战之后,司马越和司马颖的“军备竞赛”提升,纷纷引进胡人参与中原战场。

那么,为何这两位曾一同消灭长沙王司马乂的“战友”,此时却拔刀相向?简单来说,这是由司马乂死后新的权力结构决定的: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权倾朝野,东海王司马越不甘人下,谋求最高权力。

先看成都王司马颖和河间王司马颙方面:自从长沙王司马乂被烧死后,晋惠帝又成为了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和东海王司马越三人的傀儡。成都王司马颖被封为丞相,后在河间王司马颙的建议下,废掉太子司马覃,立成都王司马颖为皇太弟。可是皇太弟司马颖并没有和皇帝一起在洛阳,而是将禁军换成自己人后,搬回了老家邺城,继续遥控洛阳。而司马颖的排场,俨然如皇帝一般,处处展现着不臣之心。他还重用身边的宦官孟玖,就是那个进谣言导致陆机被冤杀的宦官,引发大众更大的不满。成都王和河间王甚至还嚣张到管皇帝的家事,逼迫晋惠帝废掉羊皇后。

再看东海王司马越方面:东海王司马越则狡猾至极,一面与成都、河间二王狼狈为奸,表面顺从,暗自却勾连长沙王司马乂旧部以及反对二王专权的势力,希望在这滩愈加混沌的水中,获最高权柄。

借助成都王司马颖和河间王司马颙不在洛阳,分别驻守邺城和长安的便利,东海王司马越发动政变。他先是再次恢复了太子司马覃和羊皇后的地位,接着劝说晋惠帝御驾亲征。晋惠帝不出意外再次答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奔向邺城。几日后驻军荡阴。

东海王司马越从探子口中得知,邺城内的军队听说御驾亲征后已大乱,便松散了军队驻防。谁知成都王司马颖手下猛将石超忽率5万人马气势汹汹突破越军大营,杀向皇帝方向。东海王司马越竟然抛下皇帝逃跑了。战乱中,晋惠帝被飞箭擦伤,还好身边有一位名叫嵇绍的侍从,舍身拼挡,并驾马车想跑。不过石超很轻易拦了下来,不顾皇帝的劝说,一刀砍翻嵇绍,血溅了皇帝一身。皇帝也吓得栽倒在地昏倒过去。

荡阴之战后,皇帝被“迎”到了邺城。时局又发生几个方面的变化:河间王方面,司马颙派猛将张方前去支援成都王司马颖,途中却听到东海王司马越兵败的消息,便折返了回来,占领了洛阳。而刚刚恢复了身份的太子和皇后,再次被张方废掉。成都王方面,司马颖时犹如当年将皇帝迎入陈留城的曹操,可惜他并没有曹操的能力和运气。首先需要解决巨大的外患。

邺城东北方向为都督幽州的安北将军王浚,曾在攻打赵王司马伦的过程中没有听从成都王司马颖的命令,自此便结下了仇。成都王司马颖于是派幽州刺史和演,以及乌桓单于审登前去刺杀。然而刺杀当天忽降大雨,计划没有实现。乌桓单于比较迷信,认为王浚有上天保护,竟然反过来与王浚联合将和演刺杀,进而打算起兵攻打成都王司马颖。

东海王方面,司马越兵败后逃亡原驻地东海国,赶紧联系他的弟弟——并州刺史东瀛公司马腾,希望一同起兵。恰巧王浚的合作意见书也到来。于是王浚、东海王司马越兄弟以及乌桓单于相约进攻邺城。

成都王司马颖对此非常着急,打算挟持晋惠帝回归洛阳避其锋芒。成都王司马颖手下大将为刘渊(后成为匈奴大单于,并建立汉赵政权)此时劝说成都王司马颖固守邺城,自己率领匈奴兵抵挡。成都王司马颖听到后非常开心,于是封刘渊为北单于,参丞相军事。

结论:至此八王之乱已不再是司马家族之间的互相征伐,东海王司马越联合乌桓人,成都王司马颖借助匈奴人。胡人军队开始深入中原战场,揭开了“五胡乱华”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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