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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改制失败,新朝土崩瓦解,并不是行为荒唐,而是另有其因

纵观历史,大多数封建王朝的灭亡都很相似,要么亡于外敌入侵,要么先被开路先锋式的农民起义折腾的奄奄一息,然后被另一个早有准备的继起政权一口吞没,随后一个气象万千的新王朝赫然于世。此种王朝更替的粗暴方式不胜枚举、令人眼花缭乱,而唯独汉朝独树一帜,算是个例外,因为强大的匈奴没有征服汉朝,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也不过宠大帝国身上的疥癣之疾,西汉在平静中进入新朝,东汉又在平静中被曹魏取代。如果说王莽欺负弱小刘婴(汉末祖),为世人所诟病,那么曹丕与汉献帝的“三让三辞”,温文淑雅,可与“尧舜比肩”。

(吕雉剧照)

剥茧去缚,西汉灭亡的根源在于外戚的侵噬,东汉灭亡的根源在于外戚、宦官及士大夫集团的轮番倾轧。如果给整个汉朝来个总结,则犹如一辆拥挤的班车,皇帝开车,外戚是乘客,每到一个站点,部分外戚下车走人,另一帮人等候多时的外戚一拥而入。当车子开到公元9年,一位儒雅君子王莽抢坐了司机的位置。王莽不仅将车子据为己有,而且自认为是娴熟的老司机,没想到车子起步就开始东摇西晃,直到在一片惊呼声中冲进了深沟。

其实,从握上方向盘起,王莽号称“新朝”的这辆班车勉强行驶了十五个年头。后来,平民刘秀费九牛二虎之力又弄来一辆新车,可是满车的外戚依旧吵吵闹闹、熙熙攘攘。若干年过去,开车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越往后者越没有了目标。抛开东汉不论,为什么历史上的新朝如此短命,其昙花一现的背后到底隐藏了那些不被熟知的原因?轰轰烈烈的王莽改制究竟是那些内容,它为什么会成为新朝灭亡的直接推手?

王莽建立新朝及改制的背景

西汉元帝刘奭去世后,儿子刘骜即位,是为汉成帝,母亲王政君荣为皇太后。由于汉成好色成癖,荒废政务,所以皇太后主政之下的外戚势力明滋暗长,王凤、王谭、王立等几个弟弟都被封侯,特别是王凤还坐上了大将军、大司马的位置,此时的汉朝仿佛又回到了汉初吕后当权的时代。王凤权倾朝野,炙手可热,死后特别向汉成举荐了侄子王莽。王莽处心竭虑,不断钻营,终于在汉成帝去世的前一年(公元前8年),坐上了大司马的位置。

成帝死后无子,皇位由侄子定陶王刘欣继承,是为哀帝。哀帝在位期间,以其祖母为代表的傅氏家族及母亲为代表的丁氏家族抢占了王氏家族的地位,因此包括王莽在内的王氏家庭集体蛰伏。哀帝有断袖之癖,英年早逝,同样无子嗣继承大统,只好传位于九岁的堂弟刘箕子(刘衎),是为汉平帝。这样一来,身为皇太后的王政君重掌权柄,马上召回王莽,并委任为大司马,而且设计将平帝家庭势力阻止于京之外。 孤独无依的汉平帝14岁被王莽毒死,之后王莽拥立两岁的刘婴继位。三年后,王莽取而代之,建立新朝。

王莽是儒家学派的巨子,奉儒学为圭臬,执掌权柄的同时,自然要将儒家学说在政治上一一实践。王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不客气的说也是一个书呆子式的人物,他认为古代社会是人人平等的,可是后来互相争夺,遂发生不平等现象,比如富人有许多土地,穷人则一无所有,继而他们或沦为奴隶,沦为婢女,这些都是痛心疾首的,必须改变,并加以根除。所以王莽建立新朝后,马上实行了一连串的新政策,史称王莽改制。

王莽改制的内容

一、土地国有。王莽规定私人不准买卖土地,而且恢复废除了千余年的井田制度。另规定八口之家所占耕地数量不得超过九百亩,凡超过部分一律没收,也可直接补充给数量不足的邻居或其他住户。

二、耕地重新分配。之前丧失或从来没有过土地的农夫(佃农),由政府重新分给土地。另外,一对夫妇可拥有一百亩土地的上限,不满的由政府补足。

三、冻结奴隶制度。奴隶制度就是剥削压迫的根源,王莽虽然没有马上废止,但禁止所有奴隶婢女继续买卖,以限制奴隶的范围和数量不再扩大,由其自行消灭。

(王莽剧照)

四、强迫劳动。凡不愿意从事劳动的无业游民(其实都是纨绔子弟),每人每年罚布帛一匹,无力或是不缴纳者,由政府强迫他劳役,在劳役期间,政府提供衣食。

五、实行专卖制度。酒、盐、铁全部实行政府专卖,另外收回之前富豪铸造钱币的权限,由中央统一铸造发行。山林水矿等所有资源归国家所有,民间没有开采权力。

六、建立贷款制度。凡因祭祀或丧葬支出的资金困难,政府可提供免息贷款,此举在于以孝治天下。如果从事商业经营而贷款,政府收取纯利十分之一的本息。

七、实行计划经济。政府控制物价,防止商人操纵市场,以消除贫富差距。粮食布帛之日用品,在供过于求时,由政府照成本收购,求过于供时,政府随即卖出,以阻止物价上涨。

八、征收所得税。一切工商业,包括渔猎、卜卦、医生、旅馆以及妇女们养蚕织布,从前都自由经营,现在新政府都征收纯利十分之一的所得税。政府用这项收入作为贷款或平抑物价的资金。

王莽的理想很远大,思想很高远,他的部分改革措施以致于二千余年后的今天,仍有迹可循。因此,后人在王莽身上赋予了上了一层神秘感,比如最常见的说法就是现代人穿越。其实,如果了解王莽真实为人,根本没有神秘可言,完全是由于他儒家学派思想产生的错位节拍。

王莽改制失败的原因

第一、王莽是忠实的儒家学派。而儒家学派的基本精神是崇古,所以王莽的眼光一直在回顾,并不是瞻望。她对他诊断出来的社会病态的治疗,认为只要吃下古老儒书上所用的那些“包治百病”的古药就可痊愈。比如,土地重新分配固然很好,可是王莽坚持回复井田,时隔千年,根本无法替换。因此,一个脚步向前走,眼睛向后看的人,必然跌倒。

第二,那个时代还没有推动这么庞大改革的技术能力。比如贷款利息和所得税,都是纯利的1/10,如此复杂的成本会计,当时恐怕很少有人可以胜任。同时,即便有此人才,往往更需要一个有组织的干部集团去执行。但王莽仰仗的却只是一纸行政命令,把所有责任都加到行政官员身上,而西汉末年的新政官员大多数又腐败无能。于是善政之举反而变成暴政之源,民变以燎原之势爆发。

第三,王莽没有办法控制丧失既得利益者的反击。从来,既得利益者都是改革的最大的阻力,土地国有遭地主怨恨;禁止奴隶买卖断了奴隶主和奴隶贩子的财源;强迫劳动使贵族和一些地痞流氓寄生虫浑身难受;禁止铸钱使富豪不能过穷奢极欲的生活。这些不满的种种情绪容易掩盖因改革而受益者的欢呼和感受。既得利益者虽可暂时的阳奉阴违,但一遇机会他们势必会疯狂反击。

(王莽剧照)

第四、王莽机械地迷信制度万能,他认为制度确立之后天下自然太平。王莽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改革上,更糟的是他用儒家学派所特有的繁文缛节,不厌其烦的改官名,改地名,凡是现代名称全部取消,一律恢复古代原名。其实,这种形式化的改革完全没有必要,但王莽却乐此不疲。甚至对西南异族部落酋长都不放过,因而产生的负面影响也是无法估量的。比如,将句町王改为侯爵,将匈奴单于的金印“匈奴单于玺”改为“新匈奴单于章”等做法引起南北两个臣服民族的不满,最终引发不必要的战争。

第五、王莽是一位学者,也是一位经济思想家,但不是一个政治家。政治家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聪明,王莽却认为自己天下第一。因此他不能容纳与他意见相异的建议,因而固执地坚持自己为高人一等的见解。所以他对句町王和匈奴汉国的反击采取迎头痛击政策,对因饥荒引起的民众动乱采取高压打击政策,遂时形势更加恶化。一味地付诸武力,无异于饮鸩解渴。

结语:王莽是一个很复杂的人,以致于前半生以君子示人,后半生毁誉参半,人格分裂。最终,王莽遭到了部分史学家的无情鞭挞,也有许多人为其鸣冤喊屈。抛开王莽的德性不说,他敢于改变现状的勇气和出发点是值得肯定的,其改革的气势比肩前辈公孙鞅,碾压后世王安石。但是王莽却是一个不知变通的腐儒,往后看觉得一马平川,而往前只看到一寸路程,所以轰轰烈烈的改制进入一个死胡同,最终成了无奈的笑话。

(刘邦剧照)

西汉历史很特殊,刘邦的结发之妻吕雉做了只领头羊,赫炟一时的外戚势力差点颠覆了西汉王朝汉朝。正是由于前车之辙,汉朝始终不能摆脱外戚干政、专政及篡权的阴影。汉朝是一个恢宏的朝代,也是悲恨交织的时代,它特有的气质造就了许多不幸的人,王莽就是其中的代表。王莽结局很悲惨,不仅是新王朝的覆灭,他的头颅作为警示象征,从更始帝刘玄开始就一直往下传,直到西晋王朝的武库失火而化为灰烬。但是王朝的兴衰更替从来没有停止,可见王莽的头颅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也不能阻止历史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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