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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史精选故事132、孤傲倔强,元帝老师是个大书呆子

萧望之,是西汉名人,汉元帝的老师。他精通儒术,兼学诸经,知识渊博,天下闻名。然而,他孤介耿直,一身傲气,处事能力欠缺。以笔者看来,他就是一个书呆子。正是有这样一位大书呆子,才教出了汉元帝那样的小书呆子。

《汉书》记载,萧望之是山东兰陵人。有史书说,他是萧何的第七世孙。萧望之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里,但他勤奋好学,拜名师学习儒家学说,还研究齐诗。他的赋写得也很好,儒生们都很敬佩他。

霍光执政时期,丙吉推荐萧望之、王仲翁等几个儒生,霍光便召见他们。由于刚粉碎了叛乱,诛杀了上官桀等人,霍光担心有人报复,加强了戒备,凡是要接见的人,都需要脱衣搜身,去掉兵器,并由两个官吏挟持着。

萧望之见此情景,感觉人格受到侮辱,不想拜见,便从小门退出,却被官吏拦住,争吵起来。霍光听说了,告诉官吏不要挟持他。萧望之来到霍光面前,毫不客气地说:“将军辅佐幼主,应该推行教化政策,实行协调和平统治。可是,您这样对待士人,恐怕不符合周朝的礼仪吧?”

霍光听了,心中发笑,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拿周朝说事?霍光见他迂腐,不肯用他,而把同去的王仲翁等人任命为大将军史。萧望之毫不在乎,拂袖而去。

三年之后,萧望之因为考中甲科,才做了郎官,代理小苑东门侯。此时,王仲翁已升任光禄大夫,有车坐,有奴仆跟从,很是尊宠。他对萧望之说:“你不肯遵循常规,以至于只做了个守门官”。萧望之冷冷地回答:“人各有志”,颇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傲骨。后来,萧望之到魏相府中做了属官,魏相也没有重用他。

霍光死后,萧望之上书汉宣帝,建议削弱霍氏权势。汉宣帝很感兴趣,任他为谒者,又连续升任为谏大夫和丞相司直,一年中提拔了三次。萧望之胸有才华,通晓历史,明晓经学,议事颇有见解,只是处理政事的能力不强。

汉宣帝想让萧望之在实践中锻炼一下,以便将来担任更重要的职务,便派他去当左冯翊。左冯翊比他现任的职务低,萧望之很不乐意,上书称病请假。宣帝知道他的心思,派人对他说明了缘由,萧望之这才高兴起来,立即到职任事。

萧望之任左冯翊三年后,被提拔为大鸿胪,后来,代替丙吉做了御史大夫。萧望之虽然有才,但恃才傲物,谁都看不起,甚至认为丙吉没有学问,仅凭仁厚就当上丞相,心里很不服气,对他很不尊敬。萧望之与同僚的关系都不好,许多人上书告他,说他蔑视丞相,不注意修养,以权谋私,收受贿赂,贪污公款等等。

汉宣帝对萧望之也很失望,对他说:“你当了御史大夫以后,听不到你廉洁的名声,而是傲慢不逊,无法扶持朝政,不能做百官的表率。现在大臣们告你,我不忍心让你受到法律制裁,就免除现职,去做太子太傅吧。你应该遵守道德,彰明孝义,端正自己的品行,深入思考一下,为何陷入这种污秽的境地?”从此,萧望之专职做汉元帝的老师,汉宣帝再也没有启用他。

霍光、魏相、汉宣帝都是出色的政治家,善于选贤任能,却都没有重用萧望之,说明萧望之确实有不足之处。他最大的缺点,是空有高深的学问,却不能用于实际。

汉元帝登基之后,萧望之积极辅佐皇帝,推行以儒家思想治国,数次推荐有名的儒生入朝做官,并要求把宦官逐出中书,罢免外戚中不称职的官员,引起外戚和宦官的联合攻击。他们指使亲信,纷纷上书诬告萧望之等人,说他们结成朋党,相互推荐,诽谤大臣,离间皇亲,欺骗皇帝,想要专权揽势。

汉元帝本不想理会,宦官石显等人在旁边说:“上书如此之多,皇上如果不过问,恐怕不妥。可以请谒者传唤他们并送交廷尉。”汉元帝刚即位,还不清楚“送交廷尉”的意思,就是关进监狱,便点头同意了。石显等人逮住这个机会,立刻把萧望之、周堪、刘更生等人关进大牢。

过了几天,汉元帝召集萧望之等人议事,才知道他们被关到监狱里去了。汉元帝大吃一惊,说:“朕以为是让廷尉问问情况呢,怎么给关起来了?快放出来,朕还有事让他们办呢。”

石显急忙找到辅政大臣史高,史高便去对元帝说:“朝廷自有法度,不能说关就关,说放就放。可以按照程序审讯定罪,然后您再下诏赦免,这是最稳妥的。”汉元帝没有主见,耳朵根子软,又点头同意了。这样,经过审讯后,把萧望之、周堪、刘更生免职,贬为平民。

过了几个月,汉元帝下诏说:“国家要兴隆,应该尊重老师。萧望之教导朕八年,功劳很大,赐萧望之关内侯的爵位,食邑六百户,任给事中之职,每月初一、十五朝拜,座位次于大将军。”应当说,这待遇是相当高的。但萧望之清高自傲,无辜入狱,对他打击很大,他感到名节受辱,愤愤不平。

汉元帝打算让萧望之当丞相,继续推行儒家治国。正在这时,萧望之的儿子萧伋上书,申诉父亲的冤屈。看来,萧望之的儿子也是个书呆子,皇帝已经下诏赐侯了,这是多大的皇恩啊,还喊什么冤呢?凡事都要叫真,非要辩个明白不可,这也是很多读书人共有的秉性。

这事又被石显他们逮住机会了,对汉元帝说:“萧望之不思报答皇恩,反而指使儿子上书喊冤。他这是表明自己无辜,是皇上的过错。萧望之凭借着老师的身份,任性而为,有失大臣的礼仪,对皇上不敬,应该派官吏去审问。”

汉元帝犹豫着说:“萧太傅为人刚直,怎么肯接受官吏的审问,不会出事吧?”石显等人说:“人的生命是最重要的,萧望之犯的罪,只不过是说错话的小罪,陛下不用担心。”汉元帝竟然又同意了。

其实,石显等人知道萧望之历来孤傲,书生气十足,受不得半点委屈,就想用这个办法逼他自杀。石显先将汉元帝的批复封好,派人送给萧望之,然后,命骑兵把他的府邸团团包围,但并不急于进去。

萧望之感到再次受辱,便想自杀。他的夫人阻止他,说这绝不是皇帝的本意。当时,萧望之有个学生叫朱云,正好在他家里。朱云却劝萧望之自杀,说名节比生命重要。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这又是一个书呆子!

萧望之听了学生的话,心意已决,说:“我也曾经担任过将相之职,今年已经超过六十岁了,接受审问,苟且偷生,不是有损名节吗?朱云,给我拿酒来,我宁死也不留于人世。”朱云把毒酒递给老师,萧望之接过毒酒,仰天大笑,一饮而尽。

萧望之自杀的消息传来,汉元帝大惊,拍着手说:“我早就担心会出事,果然杀了我的好老师。”这时,侍从刚好端来午餐,汉元帝一把打翻饭食,嚎啕大哭起来,悲哀之情感动了左右侍从。

哭了一阵子,汉元帝下令,把石显等人叫来,厉声责骂。石显等人趴在地上,心中暗喜,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叩头谢罪,连声说:“奴婢考虑不周,该死!该死!”汉元帝骂了一阵以后,挥手让他们走了。

萧望之属于畏罪自杀,有关部门请求废除他的爵位封邑,汉元帝却下诏加恩,让长子萧伋继承关内侯,其他三个年长的儿子也封了大官。汉元帝追思萧望之不能忘怀,逢年过节就去祭祀他的坟墓。汉元帝在位十六年,年年如此。

萧望之为了名节而自杀,不知道他追求的名节是什么?难道比匡扶社稷、实现儒家治国的大业还重要?悲剧本不该发生,这样死去,毫无意义,也没有价值。

逼死萧望之,是宦官石显等人策划的圈套,这个圈套并不高明,但却套住了两个书呆子。两个人都是满腹经纶,学问高深,竟然识不破一个小太监的圈套。可见,理论必须与实际相结合,这是何等重要啊!

在汉元帝时期,出了一个大事,流传至今,那就是著名的昭君出塞。请看《新视角读(汉书)》之七十三,王昭君出塞传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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