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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第一贤相——子产》第三十五章 平丘会盟 子产争承

第三十五章 平丘会盟 子产争承

我们中国现在属于发展中国家,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当初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谈判中,某些西方国家非要把中国说成是“发达国家”。他们这样做,不是为中国的发展进步、日益繁荣而喝彩,而是为了让中国像发达国家一样承担国际义务。是发达国家就应当承担发达国家的义务,而让发展中国家承担发达国家的义务,那是对发展中国家的伤害。我国据理力争,赢得绝大多数国家理解和支持,最终成功加入世贸组织,承担了一个发展中国家应当承担的义务,为促进世界经济的发展、为维护国际社会的和平作出了应有贡献。

历史的相似有时会让人瞠目结舌。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就发生过类似现象:郑国是小国,伯爵,是公侯伯子男五个档次当中的一级。霸主晋国却一直让郑国像上等爵位国家那样缴纳“公侯之贡”,享受“大国待遇”。那么当时的贡赋标准是怎么规定的呢?

具体怎么规定,应该是个千古之谜,恐怕永远无人解开。不过,从《左传》语言环境中,可以推测出那时有两类贡赋标准:一类是“公侯之贡”,《左传》“公侯之贡”四字紧相连属,似成“恒言”,也就说明“公侯”贡赋标准属于一类;另一类是“伯子男”为一个等级,这从子产争承的话中可以体悟出来。子产说:“郑伯,男也。”可有人把这句话说成:“郑国属于男爵。”这样理解是错误的,把“郑伯,男也”理解成:“郑国这个伯爵是男爵”,不是自相矛盾吗?其实子产意思是:郑国是伯爵,贡赋标准属于“伯子男”这一等级,不应承担“公侯之贡”(公侯那一级的贡赋标准)。如果这样理解,就不会出现那种前后不一致的情况了。会不会有例外的情况呢?有,那是一种什么情况呢?子产会告诉你,答案就在下面子产的一段话里。

公元前529年秋,为巩固盟主地位,晋国在平丘召开诸侯大会,规模很大,“规格”很高,十三个国家的诸侯参加,周王室也派出代表刘献公“主持”会议。这样的盛会,在春秋史上是不多见的。(自前548年重邱会盟,至此二十年间,皆是大夫主盟,古人因此讥晋“不自强于主盟”,致使霸主地位动摇。)

“及盟,子产争承”:将要结盟之时子产却要争承。什么是“争承”呢?孔疏:“争贡赋之次,言所出贡赋多少之次当承何国之下,故言争承。”意思是:“争辩进贡礼品的轻重次序。”为什么早不争晚不争,非要此时争承,是不是“突然袭击”呢?不知道,只知道:若歃血结盟已毕,说什么都晚了。

子产“争承”是要为郑国讨回公道,承担自己国家应该承担的贡赋。子产会达到目的吗?为什么敢于此时向霸主争承呢?这且按下不表,先介绍一下子产争承的过程,看他是怎么争承的,然后再解答这两个问题,或许到时这两个问题会不言自明,无需再释。会上子产说:



“从前,周天子确定进贡物品的轻重次序,是根据国家地位排列的,地位尊贵(次序就靠前),贡赋就多,这是我们周朝的定制。地位低下而贡赋重的,也有小的国家,那是距离天子最近,在甸服以内的小国。

“郑国(现在)居于甸服之外,爵列伯子男,位非公侯,怎么能够承担公侯这一等级的贡赋呢?我们小国既担心所贡不足规定之数,还非常害怕因不能保障供给而获罪于大国,所以才敢斗胆请求按'伯子男’爵位的位次进贡。

“诸侯之间息兵止戈(指宋西门弭兵大会)是为了:大国小国友好相处。现在进贡无时,催促缴纳的命令无月不至。贡献物品又没有限度,因而不能满足大国各种欲望,短缺现象在所难免,这也就成了小国被讨伐而兴师问罪的理由。

“大国主持诸侯修盟,就是为了安抚小国、使小国得以生存。如果贡献大国财礼没有极限、又没有定时,那小国只有灭亡。

“决定小国生存还是灭亡的关键,就在今天了!”



贡赋居然还与“甸服”有关,这是怎么回事呢?必须把郑国历史沿革简单介绍一下,把这些搞清楚了,就会知道子产争承是言之有理、语出有据。

周宣王时,宣王封自己同胞弟弟“友”于西都畿内,是为郑桓公。宣王去世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博美人褒姒一笑的那位周王)继位,郑桓公为大司徒,他看到周幽王荒于政治,就向史伯请教:“现在王室事故连连,我非常害怕受到牵连,迁徙到什么地方才可以逃过一死?”史伯教他:济水、洛水、黄河、颍河之间,有虢、郐两个国家,取而守之,可以巩固自己家族的地位。

后来周幽王被杀,郑桓公死于王事。其子郑武公与晋文侯定平王于东都洛邑,“卒取史伯所云虢、郐之地而居之”。西周时期郑国位于西都畿内(今陕西省西安市附近)即所谓甸服之内,史称“西郑”。按礼,“西郑”虽为伯爵,也应缴纳“公侯之贡”。郑国迁徙到东都附近即所谓甸服之外,称为“东郑”(也叫新郑,今河南省新郑市)。“东郑”,今日之郑国,位非公侯,属“伯子男”之列,又位于甸服之外,而贡赋一仍其旧,合理吗?显然极不合理。况且此时进贡的对象还包括南北两个霸主(《左传·襄公二十七年》:“子木谓向戌:'请晋、楚之从交相见也。’”“王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这从“礼”上说,更不合理。(春秋晚期是否还向周天子进贡,或者按时、足数进贡,已经很难说了。)

合理不合理,霸主说了算。可我们担心,子产此番话语,带有“控诉”意味、且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会不会引发霸主雷霆之怒呢?《左传》没有记载霸主晋国对子产争承的态度如何,也未说明其他诸侯国的反应怎样。子产大段争辩的话语之后,《左传》写道:“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许之。”意思是:从中午开始争论,直到晚上,晋人才最终同意子产的请求。据此可知,争论多么激烈,谈判多么艰难!能让“晋人许之”实属不易。但不管怎么说,子产争承的结局还是圆满的。

会盟结束了,子产“胜利”了,子产一定会赢得其他国家赞扬、喝彩,因为从贡品数量上、贡献时间上有个相对公平合理的规定,对大家都有好处,甚至对维系中原诸侯集团内部团结、保持稳定都有好处。别人叫好,自己人也肯定会沾沾自喜吧。但想不到是,郑国人自己反倒批评起子产来了!“既盟,子大叔咎之曰……”因子产争承耽搁整整半天的时间,好不容易盟事结束了。刚一结束,副使游吉就责怪子产:霸主是好惹的吗?顶撞晋国,他们率领诸侯大军讨伐我国怎么办?若诸侯来讨伐,不是因你轻蔑晋国引起的吗?游吉大夫怎么这样对待子产,他是不是杞人忧天呢?

游吉的担忧不是多余的,过去晋国侵犯郑国也不止一次两次。况且这次“平丘会盟”和以往不同,那次在外交信函上发发牢骚,仅是晋人自己知道。如今诸侯会盟,各国君臣济济一堂,小国“忤逆”大国,他们没了面子,会心甘情愿吗?“毁晋馆垣”那次,是带了丰厚的财礼前去朝拜,“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么多的贡品、那么多的宝贝呢。这次就不同了:减少了贡赋数量、规定了贡献时限,对晋国既造成经济损失,又影响政治声誉,他们心里会好受吗?他们会咽下这口气而不向郑国发难吗?晋人心里是不好受!这从争论那么长时间就可以推断出来,那是一个长长的下午。但要讨伐郑国,却未必然。这一点,子产是心中有数的。子产回答游吉说:



“晋国政事政令(现在)出自很多家族,他们不能一心一意为国家着想,都在忙着经营自己家事,苟且偷安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着讨伐别国呢?

“(况且)像我们这样的国家,如果不竞强、不争辩,就会遭到蔑视、受到欺凌,那还成个什么国家呢!”



关于晋国政局,子产与叔向看法一样:政在家门,而且大族之间各怀鬼胎、互相倾轧。一年后晋国发生内乱,三位大夫因“争夺田产案”,其中两位竟被杀死在朝堂之上,另一位大夫即凶犯后来也被处以极刑。这次内斗,印证了子产关于晋大夫只为“家”争权夺利、不为“国”着想出力的判断正确无误。也正是基于这种判断,子产才“见机行事”,最终“心想事成”。

不过,我们赞扬子产,并不仅仅因为他争承成功。争承能否成功是一回事,敢不敢“争”是一回事。争承能否成功,与个人能力、选择时机有关;而敢不敢“争”,则与对国家的忠诚度有关、与个人的气节有关。难道小国就一定要受大国无理盘剥吗?小国就一定被欺负还要忍气吞声吗?正如子产所说“国不竞亦凌,何国之为”:一个国家,自己不争气、不竞争,终究要遭到欺凌,那还成个什么国家!

在“既盟”之后,《左传》记载一件事:晋国不许鲁昭公参加会盟,还逮捕鲁大夫季孙意如,用幕布遮裹住,让狄人看守他。这真是奇耻大辱!而鲁国是晋国传统盟友,对晋国一直是忠心耿耿。相对于鲁国君臣的遭遇,子产在那样的背景下能够争承成功,说明子产在霸主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般;更说明子产的韧性、气概、能量,实非一般人可比。

一部《左传》记载“争承”,仅此一例,大约无人敢于争承。因为:大国通过增加贡赋对小国实施盘剥早已司空见惯,小国逆来顺受也早已习以为常。如今子产“反其道而行之”,敢于争承又居然成功。何以至此,令人大惑不解:子产的“神通”究竟来自哪里。看了下章,这一问题或许会自然冰释。请看第三十六章 天赐良机 顺势而为。

《春秋第一贤相——子产》撰者长葛高根明(豫许昌长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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