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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韩信(四)平定燕齐 自埋祸根

不战而降燕

韩信攻下赵之后,想要再攻燕、齐。

于是韩信问广武君:“我想北攻燕,东伐齐,应当如何容易奏效呢?”广武君推辞道:“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亡国的大夫,不足以谈家国存亡。如今我就是这种败亡的俘虏而已,哪里值得参与权度大事呢?”韩信道:“我听说,百里奚大夫在虞国时虞国灭亡,在秦国时却令秦国得霸,这不是他在虞国时愚昧而在秦国时智慧,只是得用与不得用,得听与不得听的差别而已。假使当初成安君听从足下计策,也许我韩信早就为你所擒了。只因他不用足下计策,因此如今韩信有你在身边可问。”然后韩信诚心坚持问计:“我乃诚心向您问计,愿足下不要推辞。”

广武君道:“我听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所以说:'狂人之言,圣人择焉’。我只是恐怕我的计策未必值得一用,但我愿奉效我的愚忠。当初成安君论其形势虽手有百战百胜的计策可用,一旦错失,便兵败鄗(今河北柏乡县北)下,身死泜水之上。如今将军已西渡黄河,俘虏魏王,在阏与(今山西和顺)擒拿了夏说,又一举占领了井陉,不到一天就破了赵国二十万众,诛杀成安君。在这种时候将军名闻海内,威震天下,所有欲谋军功的农夫都愿放下农具而跟随将军听从命令。这些都是将军之所长,然而目前兵士尽皆疲劳,其实难以久用。现在假如将军拟举目前倦弊之兵,又突然进至燕国坚固之城,想要作战恐怕以持久之力也未必能攻下,如果兵势受挫,时久粮食匮乏,只要疲弱之燕国始终不服,那么齐国必然以其广大国土为纵深而坚持自强。假设与燕齐相持而久攻不下,那么刘、项二者之权势便始终还是平分。若是这种情况,将成将军之所短。我虽智慧不足,也知如此是不行的。善用兵的不以短击长,而应以其所长击人所短。”

韩信道:“若是这样,应当怎么办呢?”

广武君道:“如今我为将军打算,倒不如暂且休养兵士,镇守于赵地抚恤其遗孤,这样百里之内,必日日有人供应牛酒,拿来赏赐士大夫及犒劳士兵,由此才可以再度北向面对至燕国之路。而后可以派遣辩士拿上一尺书信,将军事优势列明于燕国之前,燕国上下必不敢不听从。只要燕国听从,再派些能说善道的人往东去告诉齐国人,齐人看此风势必不得不服,这时再高明之人,也不知如何为齐国谋划其他了。若能如此,那么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事是不可图的了。兵法上本来就有先以声动再随实际的,就是目前这种情形。”韩信道:“很好!”便听从广武君的计策,派出使节出使燕国,燕国果然从风而靡。于是韩信又派遣使者向汉王汇报,并顺势请求立张耳为赵王,以镇守安抚赵地。汉王同意了,于是立张耳为赵王。

与辩士郦食其抢功灭齐

项羽西楚数次派出奇兵渡过黄河攻击赵地,赵王张耳、韩信便常在赵国中四处往来救助,由此便得一边行军而一边安定赵的四方城邑,并常发送士兵至汉王旗下。楚军此时再次在荥阳围困住了汉王,汉王最后从南门侥幸脱困,在宛县、叶县之间,得遇黥布,一起逃入成皋,楚军又再次围城。六月,汉王逃出成皋,向东渡过黄河,只与滕公夏侯婴一起,到张耳军所驻的修武。到的时候,歇宿在旅舍。凌晨的时候,自称汉王使者,直接驱驰入赵王军营。此时张耳、韩信尚未起床,刘邦便直接从其卧室内夺了他的印符,然后用令旗召集众将,重新给众将置换岗位。韩信、张耳起床后,才知汉王到来,大吃一惊。汉王夺了两人的军印后,便令张耳全力守赵地,而拜韩信为相国,收所有赵地兵士尚未发至汉军的去攻击齐国。

韩信于是领兵向东,还未到达平原(今山东德州)时,便听闻汉王已派使者郦食其通过游说说服了齐王投降,于是韩信便打算停止攻齐。范阳辩士蒯通游说韩信道:“将军受汉王诏令攻击齐国,然而汉王又单独派出间谍与使者说降了齐国,此时有没有诏令将军停下呢?有何不可前行呢!况且郦生只是一说客,手扶着马车来往拨弄着三寸之舌,便一下子拿下齐国七十余城,将军率领数万士兵,一年下来也就拿下赵国五十几城,为将几年,难道反而不如一竖儒的功劳吗?”韩信听从了这个建议,便继续渡黄河击齐。齐国本来已被郦食其所说服,便留下郦食其宴饮,彻掉了针对汉军的防御,韩信于是快速成功袭击了历下的军队,并很快到达了临淄。齐王田广认为郦食其出卖了自己,就活烹了他,而逃至高密,并派人向西楚求救。韩信平定临淄后,向东再追田广至高密以西。楚国派龙且为将,号称率二十万大军救齐。

齐王田广与龙且将合并两军而与韩信决战,尚未联合时,有人游说龙且道:“汉兵目前远征屡战屡胜,锋锐不可挡。齐楚目前在自己土地上战,士兵一败容易逃散。不如深守军营,再令齐王派其所信之人去招安被迫投韩信的各城,各城一听闻齐王尚在,而且有楚来救,必又会纷纷反汉。汉兵二千里之远为客,如果齐城皆纷纷反叛,则其形势时久便无食可吃,我们便可不战而降之。”龙且道:“韩信这个人我认识已久,素来知道他的为人,这个人容易对付。况且说是要救齐国,却不经战斗而降伏它,那我们还有什么功劳呢?我们如今应当战而胜之,那么齐国大半也就同时为我们所得,怎能在此时停下来呢?”于是就准备与韩信决战,与韩信军队双方夹着潍水布阵。韩信令人在晚上准备好一万多沙袋,前往去堵住潍水的上流,然后自己率领一半部队渡河攻击龙且,佯装不胜,往回逃跑。龙且果然上当欢喜道:“我就知道韩信此人终究胆怯。”于是追击韩信而渡潍水。韩信派人撤掉上流的堵水的沙袋,上流洪水冲下,于是龙且军有一大半不得渡河,韩信军即刻回头攻击龙且渡河部队,杀了龙且。于是龙且部队全部四散逃走,齐王田广只好继续逃亡。韩信部队追逐败军至城阳,楚军部队几乎全部被俘虏。

略评:燕齐之策 一得一失

韩信不战而降燕,出于广武君李左车之计,此人一直不受重用,其才不亚于韩信与张良。后来也不再见史书记载其为韩信谋划之事。恐怕不再继续受韩信重用。韩信这个人独秀于军事,于政治上不成熟,李左车也恐难为其作长久谋划。

对齐作战之议,听从辩士蒯通,却是自埋祸根。因信用蒯通,韩信所作常为蝇营狗苟之利左右,失其大气,便已埋下了汉对其不信任的根源。其后又自仗功高,不臣之心不死,而致覆亡。

像李左车这样的人是君子贤德之才,而辩士蒯通则为小人营谋之计,为君为将之道若不能亲君子远小人,其祸不远。此理非为在古,于今仍是,万古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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