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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察军功贵族:土土哈家族

土土哈,为蒙古伯牙兀惕氏,祖上居武平(今敖汉旗白塔子)北部当时称折连川(蒙语,汉译黄羊原)的按答罕山。大约在1120年左右辽中京(今宁城县大名)及武平将被金兵所攻占,土土哈的先祖曲出毅然率领家族部众向西迁移,定居于位于哈萨克斯坦乌拉尔河的钦察语名称扎牙黑(Jayaq)水的东部或南部之间的玉里伯里山地区,即今俄罗斯里海北岸迤北、乌拉尔山脉西麓的高地草原,逐步融入当地的钦察人之中,故而其后裔常称自己是钦察人或钦察氏,成了忠实的伊斯兰教信徒。约四十年后,曲出的后裔曲年成为家族首领,夺取了玉理伯里的统治权,臣服了当地人。1237年,蒙哥在“长子西征”中打到玉理伯里,土土哈的父亲班都察即举族归附,并随军征战,效力疆场。

土土哈家族善养马,1252年忽必烈受命总裁漠南军国事,将这一家族迁移到了现今的太仆寺旗、正蓝旗一带,负责为皇室放牧马群、供奉黑马乳和马奶酒。从此这个家族与皇室中的忽必烈一系建立了密切的关系。班都察成为忽必烈的“怯薛”,随忽必烈北征阿里不哥有功;土土哈弱冠随行,也跟着立了功。班都察卒,土土哈袭职,以宿卫身份率一支以钦察、康里人为主体的劲旅,成为征战北疆的著名将领,家族开始兴盛。

1277年蒙哥汗后王昔里吉叛,兵犯和林,土土哈奉命征讨,重挫叛军。至元十九年(1282)土土哈因功授昭勇大将军、领群牧司事。又授霸州方安县田,命钦察种人屯田,并增以亡宋新附军八百余名。二十一年(1284)赐金符,划拨河南等路蒙古军弟子四千六百余人及其他财物和田产,至元二十二年(1285)升枢密副使。二十三年,元廷设钦察卫,土土哈以枢密副使摄钦察亲军都指挥使,拜镇国上将军,官从二品。1287年东道诸王乃颜等叛,土土哈以军事家的卓越见识主动出击急趋七昼夜,切断漠北叛军与东道叛王之间的策应,顺带消灭了诸王也不干所属的叛军,为忽必烈平叛做出了特殊贡献。1288年从皇孙铁穆耳(即后来的成宗)平乃颜残部、1289年从皇孙甘麻剌征西部叛王海都,在征讨海都时诸军失利,唯土土哈破敌力挽大局,后来独立引兵在东起今呼伦贝尔南部,西逾阿尔泰山,北至今俄罗斯的新西伯利亚这样广阔的地域纵横驰骋,为稳定元朝北方地区做出了重大贡献。忽必烈加其龙虎上将军,任命为同知枢密院事,官从一品。还划分今南京溧水县、镇江句容县为其家族食邑。忽必烈曾将其与成吉思汗时同饮班朱河水的开国功臣相提并论,披誉甚崇。元成宗授勋给土土哈上柱国,拜银青荣禄大夫,官正一品。元贞二年(1296),叛王药木忽儿与叛将朵儿朵怀来归,衣食无着,沿停抢劫,边民惊扰,土土哈率军至金山玉龙海为备,馈赠资粮,安辑部众,导叛王入朝。成宗亲解御衣赐之(土土哈)。大德元年(1297)迁同知枢密院事,乃兼钦察亲军都指挥使。1297年二月土土哈从大都返漠北,途经今宣化时因病卒,年61岁。

土土哈的后世多为朝廷重臣。其三子床兀儿承袭父职,一度任经略漠北的皇侄海山(即后来的元武宗)的副职,1301年在最终平定海都叛乱的决战中建功第一,战后朝觐时,元成宗亲解御衣赏赐他。后来拥戴海山为皇帝,床兀儿效力尤多。海山委任其为中书平章政事、知枢密院事,并封句容郡王,授金印,官正一品。土土哈长子塔察儿为北庭元帅,七子岳里帖木儿为佥武卫亲军都指挥使司兼大都屯田事,八子段古鲁班在床兀儿之后接任钦察亲军都指挥使。还有一子不花帖木儿,则在东北任东路蒙古元帅,后升任知枢密院事,1330年封“武平郡王”,正一品。阔别故土210年后,蒙古伯牙吾惕氏这一支的后代,终于以敖汉家乡的地名冠爵,得封郡王。

土土哈家族之显赫,还因为与皇室联姻。土土哈娶成吉思汗三弟哈出温的孙女塔伦为妻,床兀儿娶成吉思汗子拖雷的孙女察吉儿为妻;太宗窝阔台的曾孙沙兰朵儿只娶土土哈之女为妻,元顺帝妥欢帖睦儿娶床兀儿的三子燕铁木儿的女儿答纳失里为妻。而燕铁木儿更不得了,先娶皇帝女儿月鲁为妻,泰定帝薨后,又娶皇后八不罕为妻,此案不唯元史绝无仅有,纵览整个中国历史,亦属罕见。

在元文宗朝,燕铁木儿由于武力拥戴文宗脱帖木儿有功,一时权倾朝野、威震庙堂。1328年7月泰定帝在上都驾崩,时值上都的丞相拟立泰定帝子阿速吉八为帝,而留守大都(今北京)时任佥枢密院事的燕铁木儿则拥立武宗海山的儿子和世剌、脱帖木儿兄弟。这是因为燕铁木儿与其父床兀儿曾侍从海山镇戍朔方,海山称帝后燕铁木儿备为“怯薛”,蒙恩有加。此事引发两都之战,最终大都方面获胜。长兄和世剌在漠北和林称帝,然后徐徐南下,脱帖木儿则北上迎接,兄弟二人在旺兀察部(河北张北县20里白城子古城)会面,岂料大宴三日后和世剌不明不白地死去,文宗大哭一场,料理完后事便回到大都跻身皇帝宝座。从迎立脱帖木儿到脱帖木儿最终称帝,燕铁木儿功劳无副,而过程却是神秘的,伴随了诸多的阴谋,“君臣不守信,兄弟不相容”,燕铁木儿是其中的关键推手和执行者。但不管怎样,最后还是一手擎天、定鼎国是。脱帖木儿稳居皇位,拜燕铁木儿为中书右丞相、知枢密院事,官衔字数高达二百多字。其下大臣向皇帝上书,需先向燕铁木儿报告,否则就算越制,文宗要治罪。又以其子唐其势为御史大夫兼中书左丞,以其弟撒敦录军国事,这大元的军政监察大权算是落到了父子、兄弟之手,土土哈家族的权势与地位也达到了巅峰。

   然而,至顺三年(1332年),元文宗病死于上都,帝位最终传于明宗之子妥欢帖木儿,即元顺帝。燕帖木儿死前已招元顺帝的侧目(他曾阻扰顺帝继皇位),死后其子唐其势及其弟答里等谋乱,顺帝便借此一举诛杀二人及其党羽,弑宫中兴风作浪的皇后答纳失里,流放燕铁木儿家族子孙于边地,剥夺封授的勋爵,毁弃文宗在今北京红桥一带为其修建的生祠。至此,这支蒙古伯牙吾惕氏的族运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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