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堤岛
巴黎以各种形象出现在太多的文学影视作品中，可以说任何一个有点儿文化素养的当代人都不可避免地会与巴黎产生这样那样的联系，即使身在东土，也会被身边各种各样的巴黎元素所包围。
十几年前，当我第一次在北京品尝西堤牛排的时候，店名中间还没有那个“厚”字，餐厅的装修雅致幽静，这家台湾餐饮品牌定位年轻的小资群体，为客户提供高性价比的西餐享受。西堤牛排取英文Tasty音译，虽然从可考的资料中还无法确认西堤牛排与巴黎西堤岛有什么关系，但这两个相同的词却让人很难不做相应的联想。
西堤岛也译作西岱岛，是位于巴黎市中心塞纳河中的两座岛屿之一，虽然面积不到2公顷，却是巴黎的发源地，著名的巴黎圣母院和圣礼拜堂都位于该岛。由于西堤岛地处塞纳河航运要道，很早之前这里便有人居住，查理曼的儿子“虔诚者”路易在该岛上的居所被后来的路易七世当成自己的王宫，法兰西从此正式定都巴黎。
古监狱
西堤岛的西侧是狭长的“绿色风流广场”，塞纳河从亨利四世塑像边下分流，塑像身后便是著名的新桥，岛的北翼是阴森恐怖的康席居瑞（Conciergerie）古监狱。监狱的前身本是王宫，中世纪的时候王室搬到了卢浮宫，初期这里还保留着总理和议会办公职能，后来改成了监狱，法国大革命的时候，很多著名的犯人，玛丽王后、伊丽莎白公主、刺杀马拉的蔻德、丹东和罗伯斯庇尔等，在走上断头台之前便被关在这里，因此该监狱也有断头台前厅之称。如今古监狱大部分仍属于巴黎法院，只有一小部分向公众开放。位于西岱岛东端的巴黎圣母院是最早期的哥特式教堂之一，是一座非常有代表意义的建筑，1804年拿破仑曾经在这里加冕。哥特式教堂一般都有尖顶，圣母院在最初设计中也确有计划要兴建尖塔，但由于西岱岛上施工难度太大，圣母院的尖塔与其他教堂一样没有实施，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圣母院一直处于未完工状态。圣母院门口的广场中，有个原点（Point Zéro）纪念物，是法国丈量全国各地里程时所使用的起测点，这使得圣母院更具法国文化中心点的象征意义。对于中国人来说，巴黎圣母院更因雨果的同名小说而闻名，美丽纯洁的吉卜赛少女爱丝美拉达和钟楼怪人卡西莫多，善良与丑恶、真爱与伪善，强烈的对比与反差，读了让人痛心，掩卷难以释怀。
巴黎圣母院花窗
离开巴黎圣母院，步行通过圣母桥便可以到达莎士比亚书店，书店因为出版了被奉为20世纪最伟大的小说、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作、当时在美国和英国遭禁的《尤利西斯》而声名雀起。《尤利西斯》这本煌煌巨著所写的只是从早上八点到次日凌晨两点之间，18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情，巨幅的意识流描写让人难以卒读，据说世界上真正读懂这本书的人没有几个。笔者多年前曾经做过尝试，由于才疏学浅至今没有读完。莎士比亚书店曾经接待过海明威、乔伊斯等文坛巨匠，在海明威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店主人依然允许他随便借书看。电影《午夜巴黎》曾在这里取景，描述了男主穿越到上世纪初，在莎士比亚书店遇到了海明威的趣事。上世纪中叶，接管书店的惠特曼在此向旅人和贫寒的作家提供休息和睡觉之所，得到了“书店里的乌托邦”的美誉。对比一下突然心疼起同为读书人的“孔乙己”来。
逛完了西堤岛，探访了莎士比亚书店，身处塞纳河左岸的您是否需要来一杯“左岸咖啡”，感受一下午后的浪漫时分呢？
在台湾的便利店，有一系列叫做“左岸咖啡馆”的饮品，从上市至今已经超过20年。在“左岸咖啡馆”上市之前，杯装饮料只能卖到10台币，叶桂明决定通过换包装将价格卖到25台币之上，要让群众乖乖地为大幅度溢价买单可不是件易事。经过研究市场，他给这款产品赋予了浓厚的异国浪漫，这杯看起来很法国的咖啡跟巴黎左岸没有半毛钱关系，却真的卖上了好价钱。如果您去塞巴黎左岸想找一家叫左岸的咖啡馆，结果恐怕会令您很失望。但这并不代表左岸没有您想要喝的咖啡，不但有，而且很多。
普罗可布咖啡馆：从左至右依次为孔多塞侯爵、La Harpe、伏尔泰（举左臂者）和狄德罗。
圣日耳曼大道后小巷中有一家超过300年历史的咖啡馆，号称是欧洲启蒙思想之源，细数这里的常客就足以让人瞠目皆舌，比如思想家伏尔泰、卢梭、狄更斯，还有法国革命三巨头罗伯斯庇尔、丹东和马拉，或者喝不起咖啡把军帽拿来做抵押的年轻的拿破仑，如今这顶军帽已经成为咖啡馆的镇馆之宝，这就是普罗可布咖啡馆。重新装修的咖啡馆采用了18世纪的装修风格，服务生身着大革命时期的制服，很有一番情调。
萨特和波娃
海明威晚年回忆录《流动的盛宴》描写了他年轻时落魄巴黎的记忆，在左岸可以称得上“流动的盛宴”的地方除了莎士比亚书店，可能就数花神咖啡馆了。一看这名字就充满了浪漫情怀。萨特曾说“花神之路我走了四年，那是一条自由之路”。正是这家咖啡馆见证了哲学家萨特和女权运动创始人波娃的旷世爱情，二人在四年时间里几乎每天都要到这里来，坐着同一张桌子进行交谈和创作。这家创立于1885年的咖啡馆还见证了“存在主义”的启蒙和“超现实主义”的诞生，成为巴黎文化的缩影和源泉，左岸自由主义精神的代表。
与花神咖啡馆隔街相望的则是巴黎另一处文化胜地，因接待各路文豪而知名的双叟咖啡馆。萨特、波娃、海明威、加缪和毕加索都是这里的常客。双叟咖啡馆还跟中国有一丝丝联系，其店名正是因门前摆放有两个中国清朝人偶而得，也被译为“双偶咖啡馆”，法国还专门设有“双偶文学奖”。
当繁花浮过、尘埃落定之时，留给世人记忆大多是财富、成功和名望，而圆亭咖啡馆则目睹了很多名人曾经的心酸与苦难。列宁流亡法国时曾在这里当侍者维持生计，俄国画家苏丁教一堂法语课的酬劳是一杯牛奶咖啡，穷困的艺术家则用自己的作品来付账，表现主义画派的代表人物意大利的莫迪利亚尼用一张速写可以换半瓶红酒一杯热咖啡，100年以后，他的《蓝色靠垫上的裸女》在拍卖行卖出了超过1亿美元的天价。天理何在？如今的圆亭咖啡馆依然高朋满座，马克龙竞选总统期间曾把这里作为一个重要的聚会场所。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海鲜拼盘非常有名。
“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这是海明威回忆录《流动的盛宴》封页上的话，希望大家有朝一日可以亲自来体验一下这一盛宴，或许就邂逅在某一间咖啡馆里，一本书，一杯咖啡，一个下午的安静时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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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读）者简介：海天潮声，少年从军征，数载欧洲行。用心读世界，纤笔传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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